我们来到了外科急诊。里面坐了一位年轻的男大夫,发型板板整整,白大褂干净整洁,正襟危坐在电脑前玩牌呢。
“你好,大夫。”我说。
“你好,怎么了?”
“我同学下午打球摔倒了,脑子碰地上了,现在感觉头晕。”
“怎么撞得啊?头先着地的吗?”大夫问。
“不是,先是身子摔到地上,然后脑袋就是惯性的碰到了地上。”我说(你妈还头先着地呢,你以为跳楼啊!)
“哦,来,过来我看看。”
大夫用手抓住航子的头左转转右转转前晃晃后晃晃……
“后脑这疼不疼?”大夫问。
“脑袋不动不怎么疼,就是脑袋这么一晃就有点疼。”航子说。
“恩,应该没什么问题,先回去观察观察吧,过几天头还疼的话就再过来拍个片子什么的。我先给你开点药……”大夫说。
“要不现在就拍拍吧,脑袋又不是其它地方。”航子说。
“那也行,拍个片确认一下也可以。”大夫说。
“大夫,拍个片多少钱啊?”我问。
“脑部CT的话是400。”
“400啊,我没带那么多钱啊,你先在这等着,我回宿舍拿去啊。”我跟航子说。
“不用不用,我带信用卡了。大夫可以划信用卡吧?”航子说。
“可以的,你带着这个单子去交费,然后去做CT就可以了。”
“拍个片看看吧,脑子又不是别地方。”航子又说。
“走吧走吧,人家大夫都让你去拍了。谢谢啊,大夫。”我拉着航子出来。
我跟航子来到挂号收费的地方,前面有个中年妇女在交费,我跟航子在她的旁边排队。
“前几天刚问家里要了500块钱,再拍个片子,这不相当于没要嘛。”航子说。
“那你不会不拍啊?”我说。
“还是拍一下吧,脑子又不是别地方,万一脑子真摔坏了怎么办!”
“那你就别唧唧歪歪的!”我说。
我们俩正聊着天呢,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飘然而至,正好前面那个中年妇女交完了钱,这个小护士紧接着趴到了交费窗口上,貌似是替病人交钱。
中国的护士真是保守啊,竟然穿着长裤,人家日本的护士都是穿着短裙白丝袜之类的。“咋这么落后呢?”我心里暗自琢磨。
“你们医院交钱不用排队吗?”航子瞪着小眼睛问人家小护士。
小护士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皱起了小眉毛瞪着航子。
“女士优先女士优先。”我赶忙把航子往后拉了拉。
小护士交完钱后瞅了我们一眼随即飘然而去。
“这医院的护士什么素质嘛!”航子愤愤不平的望着小护士飘去的方向。
“得了得了,也不差那几分钟了,你把她惹着了,万一以后你打个针什么的碰上她,可就任由她处置了。”
“那也不行啊,这也太不讲理了撒。”
“行了,快交款吧。”我说。
航子面无表情的交上了400元******和他爸的血汗钱。随后我们来到CT室。
CT室里的值班大夫依旧在电脑上玩牌。在我们说明来意后,值班大夫便把我们引领到旁边一个房间。
“身上不要带手机和银行卡之类的东西啊,以免消磁。”大夫说。
航子便把钱包和手机都给了我,我想从航子的钱包里拿出15元我给他垫上的打车的钱,但是看到里面的现金不足15元之后,我忽然觉得那样做很不光明磊落。
一分钟后航子出来了。
“操,怎么这么快啊?”我问。
“不知道啊,大夫让我出来我就出来了,他不会没给我拍片就让我出来了吧?”
“应该不能,他还得给你片子呢。”我说。
接着大夫给了航子病历和一张条子,让航子第二天上午11点来拿片子。
“看看病历上怎么写的?”我说。
航子打开了病历,虽然上面的字迹一如既往的保持着火星文的风格,不过我们还是翻译出了大意——未见明显异常。
“怎么片子还得明天才能拿到啊?”航子问我。
“那他不得找个洗照片的地方洗出来嘛。”
“靠,拉倒吧你。”
“现在感觉头怎么样?”我问。
“咦?好像没那么疼了,感觉好多了啊。”航子吃惊的说。
“我晕,你这不心理作用嘛!”
“不知道,不过一晃脑袋还是稍微有点疼。那咱回去吧。”
“恩,坐公交车去。”我说。
“好。”
我靠,这龟孙子,也不知道请我打个车回去,不过看在他受过重创的大脑的面子上,我忍了。
……
这段时间每晚躺在床上我都会想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虽然许三多一个劲的操着地方口音说:“有意义就是好好活;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情。”我就想了,许三多要是找对象的话,会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呢?苦笑之后,我又开始为我自己忿恨,跨专业考研要自学5门完全陌生的书,本学期还要考4门自己专业的课,还有一门课要重修……心中是各种忐忑,各种不安,各种惆怅,之后便昧着良心酣然睡去。如果不是因为我红尘未了,我真想去做一下和尚,全身心的投入到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快乐当中……
……
今天有门课是在综合楼上的,下课后我也就顺理成章的在综合楼找了个教室上自习。可能是由于这个教室刚下课或是之后会有课的原因,里面没有几个人。我打眼一看最后一排好像有两个人影,便找了个倒数第二排的位置看书。看了会书,忽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最后一排不时的传来男女****的笑声。我把眼镜摘下来认真擦拭了一番,重新戴上后回头瞅了瞅,我擦,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对狗男女一人带一个耳机前面摆一笔记本电脑,真在那哼哼唧唧呢。去你大爷的,不会是在看****吧?这还了得,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一番,岂能被你们这两个狗辈扫了兴致。我便将脑袋后偏45度,用充满谴责的目光看着他们,然后佯装咳嗽。俩鸟看到有人表示抗议暂时收敛了一下。我不免心中一悦,看来在自习教室里是想学习者得天下。过了一会,****笑声再起。你爷爷的,给脸不要,蹬鼻子上脸是吧?我又将脑袋后偏45度,用充满谴责的目光看着他们,然后用笔使劲敲了敲后面的桌子。那一对亲密爱人一起抬头,一起用淡定的目光看了看我之后又重新一起低下头继续happy。妈了个B的,不鸟我啊,当我正想把怀里的各种飞弹,各种导弹,各种核弹全部一股脑掏出来,然后把红外线瞄准仪全部指向那对狗男女的时候,他们把笔记本收了起来,起身,然后在我疑惑的眼神中神情自若的来到教室的第一排,把笔记本电脑重新放好,掏出电源线插在教室最前面的插孔上,然后俩人又戴上耳机,涛声依旧。我无语了,我觉得我败了,我割地赔款,我……国破山河在啊!
突然想起我同学曾经说过的一句超经典的话:“你爹让你来着守着老婆打游戏的??”
正当我情何以堪的时候,马小娇发来短信:“大叔,我想吃七餐的水煮鱼了。”
“好事啊,民以食为天嘛。”我给她回复了一条。
“你也一起去。”
“可我还得上自习呢。”
“猪,我是说中午吃饭的时候一起去。”
“好啊好啊。”
我觉得马小娇应该是想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