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文大厦总裁办公室内,路沄畅紧皱着眉头看着窗外,大批记者依旧堵在大厦的门口不曾离去,甚至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整个南京路的交通一度堵塞,连交警出动了也无济于事。
“刘秘书,通知公关部经理,让他马上来找我。”路沄畅吩咐完后,回到座位浏览了一下网页,网页上已经没有任何不利于鼎文的消息,他眼神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报纸,眉头紧皱。
其实昨天,第一个爆料刚在网上传开的时候,龙月帮的人就已经发现,并通知了路沄畅,路沄畅当时虽然很吃惊可也并没有在意,因为他知道单景鹏被绑架的事情警方和单家全都封锁了消息对外保密,爆料也并没有提到名字。
路沄畅没有想到这本就是一场阴谋,网友们的内幕一个一个的挖出,鼎文最终也被也扯了进来。他这才迅速派人一直守在电脑前,将网站上所有不利于鼎文国际形象或是有关鼎文国际和单式企业不和的言论或帖子撤销的撤销,屏蔽的屏蔽。只要有新的不利消息出现,也都会在第一时间删除。
本来网上一片沸腾。网友们个个化身为潜入敌军的地下工作者,他们乐此不疲的爆料内幕,热情高涨的批斗抨击。可是不一会儿,他们突然发现,几个有名的网站突然无法打开;一直热闹讨论的论坛突然显示系统崩溃强迫退出,坛子里的帖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刚刚的发言明明已经发表成功,却怎么都搜不到原帖。再高的热情,没有战场挥洒也只能慢慢的冷却。网络上的热潮只持续了几个小时便销声匿迹。
路沄畅昨晚的应急措施虽然做的稍晚,但也做的及时彻底。他想,即使有媒体看到了也参与了,可所有的信息都已经被删除,媒体即使想写,也写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实往往事与愿违,何况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事。路沄畅今儿一早就被无情的当头棒喝,各家媒体不仅个个将昨天的事件作为头条,甚至是网上没有被爆料出来的细节都描述的很仔细。
他的眼神收紧,右手不经意的摸向胸前那条伤疤。之前在摩加迪沙受的伤虽然已经好了,可一条五厘米长的伤疤却永远的留在那里。
“路总。”杨少康小心的叫了路沄畅一声。他是鼎文的公关部经理,刚才一直在楼下协调外面的记者,他大气不敢喘的站在路沄畅的面前,等着挨骂。
路沄畅放下手,收回思绪。
他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杨少康看。一旁的刘秘书都感觉到了整个办公室里被很强的低气压笼罩。
杨少康不敢抬头,一直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
“杨经理,我一直不是很清楚你们的工资情况,鼎文付给公关经理的工资是不是低了?”半响,路沄畅,微笑的看着杨少康,笑着问道。
“不不不……路总……不低不低。”杨少康吓得冷汗直冒,“我……我这就……调……调集人手……将……将马上,马上将记者们都驱散。”他越说越语无伦次,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把记者们驱散?怎么驱散?你是不是觉得鼎文收到的抨击还不够多,你还想往风口浪尖上再推一把?”路沄畅依旧微笑着说道。下属犯错,他从来不会对他们大小声,都是面带微笑的询问,可越是这样,才越让人后怕。这才是不怒而威的最高境界。
此时的杨少康已经像一尊千年石像完全僵硬的站在原地,风化了。
“你马上带着公关部的所有人下去将楼下的所有媒体记者请到一楼的宴客厅,让公关部的人在一旁好茶好水伺候着,聊天唠嗑,天马行空,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们想听的。”路沄畅收起笑容,换上严肃的表情命令道。
杨少康像领了圣旨的钦差,赶紧下去宣旨办事。
南京路的交通终于恢复正常,一辆路虎从对面楼群的角落里拐了出来。经过鼎文大厦的时候,车里的人那双原本狡黠的眼睛,失神的看了空空如也的大厦门口一眼,然后眉头拧紧的转过头,加速车子离开了。
A大医院毕竟是公共场所,无法效仿鼎文的方法,医院的门外依旧被一群媒体围的水泄不通。
院长王焕伦已经发话,对外封锁所有消息,医院所有人对此事都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知。再加上医院里也确实没有几个人知道单景鹏住在这里,因为单景鹏被送来的时候脸已经浮肿的变了型,不是熟人的话根本认不出来,甚至亲自参与手术的医生护士都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单景鹏。
门口驻守的八方媒体各显神通,个个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的注视着医院过往的人群,有的记者干脆直接化妆成病人带着微型摄像机进去偷拍,有些电视媒体则直接用高清摄像机对准对面的病房一件一件的搜索,现场的记者和主播间连线,不间断的介绍目前的情况。
媒体们不知道,即使他们等的黄河都干了,也不会在这里发现半点单景鹏的踪迹。因为路沄畅凌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单瑾,单瑾在王焕伦的帮助下,在凌晨的时候就已经将单景鹏秘密的转移到了A大医院附属研究院的高级病房。
这家研究院是军属,由部队人员专门把守,病房只有几间,设备却全是最先进的,只有部队高级官员才能入住,王焕伦和院长是老战友,解释了情况后,对方便同意了。
单景鹏今天的情况一直不稳定,始终处于昏迷状态,下午的时候突发癫痫浑身抽搐,还好医生就在旁边,及时控制住了。
钟离若是在上班时看到报纸才知道单景鹏出事了。报纸上虽然写的很含蓄说是猜测,但直觉告诉她这是真的,她赶紧找了个机会溜到天台给单瑾打电话。
电话没有像昨天一样被挂断,一会儿就接通了。
“小若~”电话彼端传来单瑾有气无力的声音。
“瑾~伯父,伯父还好么?”钟离若小心的问道。即使通过电话,她也能听出单瑾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心中的猜测进一步被证实,消息果然是真的,看来单景鹏应该伤的很严重。
“昨天已经成功做了手术,现在还没有过危险期,所以还在昏迷。”单瑾依旧有气无力的答着。
“瑾,你不要太担心。我相信伯父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听着单瑾那有气无力的声音,钟离若的心都痛了,她心疼的安慰着,眼泪早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多想自己此刻就在单瑾的身边。
钟离若怕单瑾担心,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心情接着说道,“瑾,虽然现在不应该和你说这样的话,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现在很生气,还有一些伤心,因为你不愿意和我分享你的痛苦。”说到这钟离若的鼻子突然发酸,刚止住的眼泪又溢满了眼眶。
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接着说道,“瑾,我想要和你分享的是所有,包括痛苦。我希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第一个告诉我,虽然我不一定能帮的上忙,可是我可以陪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面对,和你一起分担。如果你一个人独自承受压力,我会很心疼,你知道么?!”
“小若,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担心。”单瑾自责的解释。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生气不是因为你对不起我。”钟离若语气突然强硬,她平静了一下心绪,这才接着说道。
“瑾,你没有对不起我,更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一直都在责怪自己对不对?我虽然不知道伯父的情况具体有多严重,但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责怪你。它只是个意外,没有人能预知意外,所以你不需要自责和内疚。”
钟离若一口气将她压在心中的担心全都说了出来。她太了解单瑾的性格,知道单瑾一定会觉得都是自己的错,以单瑾的个性一定会自责的把自己逼的很紧,然后默默的承受。她想告诉他,在她面前,不需要一直逞强,他偶尔的软弱由她来守护,她的肩膀也可以时常给他依靠。
正如钟离若所想的,单瑾这几天把自己逼得太紧太紧,家人需要自己,公司需要自己,所有人都需要自己。他必须将所有的感情混着眼泪悄悄的吞进肚子里,一个人面对所有事情。邓丽蓉难过了可以晕过去,单瑶难过了可以放声大哭,只有他不可以。
并不是单瑾没有能力,也不是他无法独立承受这些事情,而是他始终认为所有的错都是自己造成的,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全是对单景鹏的自责和内疚,所以他无法表达也不能表达,只能憋着忍着,然后把自己逼到崩溃的边缘。
钟离若轻易的就看到了他的心,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魔力,柔软而温暖。像一双无形的手,穿过层层的堡垒轻柔的抚mo着单瑾隐藏在最心底的柔软,让他绷紧全身的弦,渐渐放松下来,不需要伪装,不需要逞强。
单瑾终于不再隐忍,伪装的坚强在听到钟离若的一席话后,刹那的崩塌。他在电话的彼端,放声的痛哭。29岁的单瑾,以铁面著称的单瑾,身为男人的单瑾,人生第一次哭的如此酣畅淋漓。不在意性别,不在意年纪,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他只是想将心中所有的苦都发泄出来,他只是想痛快的哭一场。
偶尔一次不去逞强,不如哭一场。就像那首流行的老歌,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没有人生来就是坚强的,再强硬的外表下包裹的都是一颗柔软的心;
没有人生来就是无情的,再冷血的人胸腔里跳动的心都是温暖的。
如果有人和你说他不会为任何事而心伤,请你不要揭穿他,他只是习惯了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伤口,那些坚称自己无坚不摧的人们,坚强之于他们,只是一种伪装。
就在鼎文国际和单式企业都在忙于应付媒体的时候,真正的暴风雨却掩藏在乌云上面悄然来临,只待时机一到,便将所有的一切都残忍的摧毁。恶魔的剑已经拔出,剑上的毒液贪婪的吞噬暗夜下的幽魂,阴谋的萌芽蔓延滋长,注定是场恶战,谁会输?谁又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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