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清脆的铃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急促且刺耳。
单瑾挣扎的睁开眼睛,头重的像被人灌了铅块。他从被单景鹏囚禁之后几乎没睡过觉,昨晚也是一直守着电话,熬到凌晨才靠在沙发上睡着。一旁原本闭目养神的警察听到电话响,早就惊醒的坐了起来,迅速的打开所有监听仪器。
单瑾手放在话筒上看着旁边的警察,看到警察向他点头示意后,这才接起电话。听着电话内容,他原本迷糊的意识瞬间清醒,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放下电话的,一向沉着的他也慌了,他猛的一起身,没站稳,一个踉跄又坐了下去。
“王妈“他叫住被铃声吵醒出来查看情况的保姆,“去把太太和小姐叫起来,快去。”最后两个字几乎是用吼的。
整个单家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留守在单家的警察似乎也接到了什么电话神色凝重,一行人匆匆忙忙直奔A大医院。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分针刚好停在数字9上,现在是凌晨:5:09分。
7:45分,某高级公寓内,刺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户肆意的照在还在熟睡中的人脸上,对方厌恶的皱了下眉头,想伸手去挡,只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却是浑身酸痛的难受还有痛的快要爆炸的头,典型的宿醉后遗症。季崇淼挣扎的撑开沉重的眼皮,打量着自己躺着的地方,眨了两下,然后豁的起身。
“帅哥起来了?”门口传来甜甜的声音。
季崇淼下意识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苏婉正依着门边,右手端着一杯咖啡,笑容玩味的看着他。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男士衬衣,衬衣的长度暧mei,露出的腿白皙修长。
季崇淼的脸色一沉,赶紧看向自己,上身裸露,身上原本穿的西装和衬衫不见了踪影,他忐忑的掀开薄被看向下面,还好裤子还在,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苏婉一直听闻季崇淼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换女人比洗脸还勤,本是为了故意逗他才穿成这样,可季崇淼刚才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尤其他发现裤子还在后那如释重负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苏婉幼小的心灵。她的脸色被季崇淼那一连串的举动刺激的红橙黄绿青蓝紫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你该不会以为我昨晚借着酒醉对你做了什么吧?”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苏婉恼怒的冲着季崇淼吼道。
“不是,我是怕我借着酒醉对你做了什么。”季崇淼露出无辜的表情无视苏婉的怒火,环顾四周,这是个典型的女孩子的房,“话说,这是哪?我怎么在这?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抛出一连串的疑问。
“你居然问我你怎么在这?还我对你做了什么?我能对你做什么?你知道你自己的酒品有多差么?!”一想到昨晚的遭遇苏婉就更来气,声音也瞬间提高了八度,她好心收留季崇淼这个醉汉到收留出不是来了。
昨晚,两个人在酒吧里为了喝醉一瓶接一瓶的干杯,可还没喝几瓶呢,季崇淼就醉的脖子一歪趴在桌子上睡的不醒人事。任凭苏婉敲、捶、踹、晃,人家小季同学就是死活不睁眼将睡觉进行到底。意识无比清醒的苏婉则是欲哭无泪,酒没喝过瘾不说,还要负责把季崇淼这摊烂泥送回家。她用尽一切办法想问出地址,我们伟大的季崇淼同学非常不给面子,连一秒也没醒过来。无奈之下,苏婉只能载着他,把他扛回自己在外面买的公寓。
这还不是苏婉最气的,让她最气的是,季崇淼在下车的时候居然吐了她一身。好死不死的,她身上穿的是昨天中午刚从法国空运过来的Prada最新一季的全球限量五件的在她身上只停留了一天不到的夏装。之所以加这么多定语,只是为了突出苏婉真的是很气愤很气愤。
“我酒品很差?没有吧,我好像一喝醉就会睡觉吧?”对于苏婉的话季崇淼一脸的不相信。他鄙视的看向苏婉,意思明确,你在撒谎。
“你”苏婉气结。罢了罢了,她不停的安慰自己到,没事儿干嘛和一个喝醉后人事不省的人讲道理,就是有理也讲不通。最后只能气的自己内伤,苏婉生气的一把扯下衬衫,连同身后的西装一起扔到季崇淼的脸上,扬长而去。
别误会,苏美女没有裸奔,她里面有穿自己的衣服。
这是什么女人啊,季崇淼看着苏婉离开的方向不能理解的摇了摇头,心想钟离若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嘟嘟,嘟嘟。”手机里突然闪进来一条短信,原本笑嘻嘻的季崇淼看到短信内容后,脸色顿时凝重,赶紧麻利的穿上衣服直奔A大医院。
走廊上,单瑾眉头紧锁,下巴的线条紧绷,指节被他握的咯吱咯吱的响,他将身体靠着走廊的墙壁,神情凝重的一直盯着面前紧紧关闭的手术室的门,单瑶和邓丽蓉虚弱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泣不成声。
“手术中”的红灯一直亮着,在单瑾他们接到医院的通知赶来之前到现在,手术已经进行了十多个小时了。
不停的有医生护士进出,让单瑾签一堆文件,询问具体情况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出肯定的答复,从进出医生脸上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出情况不容乐观。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一圈,又一圈。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中的红灯终于暗了下去,单瑾一家赶紧上前,主刀医生王焕伦神情疲惫的和一起手术的专家们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单景鹏被护士推了出来。
单瑾、单瑶赶紧扶着邓丽蓉走上前,当他们一看到浑身缠满绷带,脸上浮肿却无半点血色的单景鹏被护士推出来的刹那,单瑶哭的泣不成声,单瑾一直强忍的泪水也夺眶而出,而邓丽蓉的意识终于无法支撑,昏了过去,这场景,连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医生们都难过的流下了眼泪。
主刀医生王焕伦走到单瑾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瑾,手术目前来看是成功的,但接下来的才是关键,未来的48小时内,如果没有其它并发症或高烧不退的情况话,就有痊愈的可能。我先去换衣服,一会儿你来我办公室我和你详细说一下病情。”
王焕伦就是这家A市乃至全国最好的医院:A大医院的院长,他们家和单家是世交,上次替钟离若处理伤口的就是他的小儿子,单景鹏一被送来医院,王焕伦便和全院最有名的专家立即进行抢救。
单瑾没有说话,眼含泪水感激的点了点头。他陪着护士将单景鹏送到重症病房后,有安顿好了邓丽蓉,这才来到王焕伦的办公室。
“小瑾,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爸爸的情况很不乐观。虽然命是捡回来了,可是……”王焕伦那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是一脸哀伤,他心疼的抬头看了一眼单瑾,欲言又止。
“伯父,你放心我挺得住”单瑾哑着声音颤抖的说道,要不是左手扶着墙壁,恐怕他也会一头栽倒下去。
王焕伦想起单景鹏被送来时惨不忍睹的样子,见惯生死的他也忍不住哽咽,可身为医生他必须保持冷静,不能向病人家属阐述病情的时候带有私人感情,于是王焕伦迅速调整心绪,以主刀医生的口吻继续说道,
“你爸被送来的时候,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我们已经修复,只要之后加强锻炼,正常行走和拿轻点的东西一般没有问题,被割断的舌头也成功接上了,虽然说不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灵活程度,简单的交流和吃饭应该没有问题。”王焕伦停下来,担心的观察着单瑾的反应,他怕单家唯一的支撑也就此倒下。
单瑾虽然心痛的难过,却始终强忍着泪水,他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单家还需要他来支撑,他哽咽的问道,“伯父,还有呢?”。“我刚才说的情况都属于不严重的。你爸最致命的伤在头部,从拍的片子可以看到,颅骨多处骨裂,颅内组织受到严重破坏,颅内出血严重,显然头部曾被人用重物多次撞击。我们对他进行的开颅手术已经将颅内大部分的淤血清除。”
“小瑾啊~”王焕伦换成长辈的身份轻轻的拍了拍单瑾的后背,“你爸头部伤的位置太敏感,再加上你爸年纪大了,恢复能力变慢,你要做好两种思想准备,他很会一直昏迷醒不过来,,即使醒过来的话,智商和记忆力也会受影响,下半辈子是离不开人了。不管怎样,伯父都希望你能挺住。”
“知道了伯父,你放心,我不会让单家在我手上倒下的。”单瑾强忍着泪水,使劲的点了点头。
“小瑾啊,有件事情很奇怪。”王焕伦看着单瑾欲言又止。
“什么事,伯父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单瑾恳切的看着王焕伦。
“一般人受了这么多的伤,又不是第一时间被发现的,大部分会因为伤口发炎引起高烧昏迷,最后因失血过多而死。你爸被送来的时候,口腔有做过止血处理,断舌也没全部切断,身上其它伤口上的血全都结痂了而且没有发炎情况,显然有人曾经给你爸注射过消炎止血的药。”王焕伦有多年行医经验,这些细节他自然能看出来。
单瑾的眼神冷冷的看向旁边,对方这是故意留着他爸的命一点一点的对他折磨,让他身不如死,残忍的手段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管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将这个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单瑾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王焕伦的办公室又是如何走进重症病房的,单瑶去照顾昏迷中的邓丽蓉,他一个人在房内守着单景鹏。他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人,始终不敢相信此时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爸爸。
单景鹏的身上缠满了绷带,脸已经肿的变了形,舌头以一种异常的形态伸在外面,但凡裸露在外的皮肤也都泛着青紫。呼吸只能通过插在气管上的管子,身上则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电线,连接着不同的仪器。
此时的单瑾自责不已,他觉得单景鹏之所以出事都是自己造成的。他内疚他自责,他恨自己死心眼。对方是自己的爸爸,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他为什么没有先哄着,然后再想折中的办法。这样单景鹏就不会想出绑架这一说,不会去鼎文求路沄畅,又或者去求路沄畅的是自己,那么现在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
单瑾扶着床边神情哀伤的看着单景鹏,他像做了太多错事想要请求原谅的孩子,默默的低着头,眼泪像崩堤的洪水奔涌而出,一滴一滴,在雪白的被单上滩成一圈一圈的水渍,那水渍像烙印,一下一下的烙进他的心里,痛到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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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那些手术啊什么的不是太懂,可也不想写的太离谱所以写这章一直在查资料,反复的修改,如果还是有写的不对的地方,请一定要说出来,端木一定虚心改正。还有,希望多多点击支持和收藏,端木将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