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瑾?”钟离若温柔的问道,“有什么事么?”这是他们交换电话之后,单瑾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单,单瑾?”季崇淼的眼神一敛,露出不悦。
“你在家么?”电话那头传来单瑾磁性的声音。
“没有,我在外面吃饭呢。”钟离若的语气温柔。
“我是想和你确认明天去医院的事情,你没忘吧?呵呵”电话那头的单瑾腼腆的笑了笑。
“没忘啊,呵呵。”钟离若的嘴角也轻轻上扬,露出了两个漂亮的梨窝。
季崇淼的嘴角则是崩的很紧,眼睛里的醋味溢满了,都飘了出来。
“那你接着吃饭吧,吃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单瑾停顿了一下,“我们明天见。”说完,他的脸又红了,好在钟离若看不见。
“恩,知道了,明天见,你也早点休息啊。晚安。”钟离若放下电话,心头暖暖的,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正醋意大发的季崇淼小朋友。
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亲密了?季崇淼满脸疑惑。想着钟离若一口一个季总的叫着自己,她居然叫对方单瑾,他的脸色阴沉的更难看了,那浓浓的醋味更加肆无忌惮的飘散开来,要是有感冒的人坐到他身边,病菌绝对全被熏死。
可是,更加让季崇淼不能忍受的是,钟离若挂上电话的时候,脸颊居然有些微微的泛红,季崇淼的眼睛顿时瞪圆,他的好脾气在钟离若挂上电话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虽然吃醋这种事情,季崇淼经常遇到,不过都是那些喜欢她的女人们互相争风吃醋,可是他自己却是头一回尝到这个滋味,感觉很不好,牙齿酥的都要掉了。
钟离若用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她感觉到季崇淼正在看着自己,自己应该很失态吧,她想。
她要赶快平静下来,于是她害羞的起身说去洗手间一下,自始至终没敢抬头看季崇淼。
钟离若娇羞的模样像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向了季崇淼的心脏,他痛的麻痹了。身体里的恶魔因子开始沸腾,他看着钟离若离去的背影愣愣的发呆,然后一抹邪恶的笑容随即上扬。
他悄悄的把手机开机,吩咐了些卞浩然什么,然后从钟离若的包里把对方的手机和钱包也拿了出来。
钟离若,想要明天和单瑾约会,你们俩都见鬼去吧。此时的季崇淼被醋意冲的完全的丧失理智了,对于喜欢她的女人们争风吃醋所用的手段,他以前很不屑,现在却乐在其中,果然爱情会把人智商变为零,不管男人女人。
单瑾打这个电话之前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不断的练习着自己要说的话,满意了之后才按下拨打键,结果电话接通的一霎那,他的大脑一下子就空白了。他是在无意识的状体下通完电话的,以至于挂了电话之后他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自己到底在电话里和钟离若说了什么,他只记得最后的那句“晚安。”
这就足够了,至少他们通过电话了,他幸福的想。
钟离若回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季崇淼的变化,她依然拿着叉子戳着面前的可怜牛肉。
季崇淼的手机突然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响了,他皱了皱眉头,“喂,什么事?什么,我爸出车祸了,在哪什么地方,伤的严不严重。”他边说边站起身,往外走,脸色越来越凝重。钟离若也大约听到了他电话的内容站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么?”她关切的问道。
季崇淼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和电话里的人说着什么,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脸色凝重的吓人。走到楼梯那里他回头冲着钟离若露出了抱歉的笑容,就急忙转身离开了。
他爸爸出车祸了么,钟离若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不知该走还是该留。甜品还没上来,她已经没有心情吃了,心里一直担心着季崇淼的爸爸,希望不会有事,她淡淡的想。
当她走到楼梯准备下楼的时候,层楼经理把他拦下了。
“小姐,请买单。”侍者露出标准的微笑。
钟离若愣在了原地,季崇淼没,没买单。也是,对方刚才走的那么急。
“多少钱啊?”她淡淡的问。当侍者把账单拿给她的时候,她倒吸了一口气,见过餐厅宰人的,没见过宰的这么不见血的!“怎么这么贵?”她疑惑的问道。
“已经不贵了,季总是我们的老主顾了,我们老板给他打了八折,这是折后的价钱。”对方礼貌的冲着钟离若笑笑。
我们是喝人血了么,八折还这么多钱,这是黑店啊。钟离若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对方显然看出了钟离若对价格还有疑问所以继续说道。“这个价钱包括了季总把整层楼包下的价钱,还有季总喝的是1955年产自法国DomainedeLaRomaneeConti酒园的顶级红酒,全世界仅有二十瓶,而且不对外销售。
钟离若的嘴角抽搐了,姓季的你还真会享受。
不管怎么样,哪怕找苏婉借钱先付了走人,稍后再和季崇淼要回来。钟离若边想边开始打开手袋找钱包。
她翻了翻手袋,又翻了翻手袋。该死,钱包和手机怎么都不在。她顿时傻眼了,不死心的又翻了翻,真的没在。
钟离若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收拾东西的场景,她当时脑子里光想着拖延时间了,根本没注意自己有没有把钱包和手机装进去。白痴!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楼层经理依旧和蔼的看着她,手里的账单白的刺眼。
钟离若脑袋“嗡”的一下被电流击过,她是真的慌了。
她和楼层经理借来电话,努力的回忆着苏婉的电话,这年头有手机谁还背电话号码啊。
“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她输了好几遍,电话那端传来的依旧是机械的女声。
她又试着打给路沄畅,国际长途那么繁琐,她就更记不住了。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的经理。
楼层经理也没有了之前的微笑,而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钟离若。
突然,钟离若像是想起了什么和楼层经理交谈了几句,对方面有难色的摇了摇头,钟离若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她惆怅的看向四周,自己该不会要在这里打工还债吧。
季崇淼坐在车子里,嘴角的线条紧绷,眼睛幽深的看不见底。哪里有什么车祸,一切不过是他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在钟离若去洗手间期间,他只是吩咐卞浩然五分钟之后给他打个电话。电话响起来之后,他就挂断,然后自己上演了一出老爸出车祸的那场戏。
他在楼下的车里等了一会,确定对方没有出来之后,加速车子,疾驰而去,一会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天,季崇淼很早的就来到了公司。经过钟离若的座位时,他的脸上不经意的透着一股寒气。
一个上午那个位置都是空的。
没有电话,没有求救。
季崇淼本来还很得意的心开始忐忑不安了。对方不会一气之下辞职吧?自己的这个玩笑开的太过了。哼,谁让她喜欢单瑾。他急速的把自己不安的想法压了下去。
中午了,座位还是空的,没有电话,没有求救。
季崇淼开始慌了。
他开始不停的拨打钟离若的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那头的女声一直机械的重复着这句话。他在打了不下20遍之后,突然想起,钟离若的手机在自己手里呢,而且他怕有人给她打电话,一拿过来就给关机了。
该死,他低低的骂了一句。整个人开始在办公室里焦躁不安。
已经下午四点了,他再也按捺不住给苏婉打了个电话,苏婉诧异的说,这个时间,小若不是应该在上班么。
季崇淼随便找了个理由和苏婉解释了一下,挂了电话后又急忙给人事部和卞浩然那各打了一个电话,拐着弯询问今天有没有辞职的人。当对方都告知他没有的时候,他稍稍的舒了一口气,转瞬就又紧张了起来,对方不会被抓到警察局了吧。
想来那个金额不小,吃霸王餐的话很可能被抓到警察局,一想到那个孱弱的身影要被警察拷打,他就不寒而栗。他拿起外套快速下楼启动车子朝着附近的警察局开去。
警察局里没有他熟悉的身影,询问了过往的警察,也没有类似报案事件,他垂头丧气的走出警察局,后悔自己不该开这么大的玩笑。
季崇淼把最后的希望全都寄托到钟离若的家了,他拼命的敲打着钟离若的房门,门始终没有开,期待的身影也没有出现,他身体瘫软的坐在门前,呆呆的望着前方。
他的心像是突然被揪起摔下,然后再被掏空,堵着很多东西,心狠沉重,沉重的难受,难受的快要窒息。
她消失不见了,被自己弄不见了。想到这季崇淼居然像个迷路的小男孩一样,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