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爱德华兹在电话上和妈妈谈论着即将举行的舞会,蓝色的眼睛里闪耀着喜悦的神情。这场舞会对这位18岁的皇家利物浦大学医科学生来说是一次难得的休息。“我真要去好好玩玩了。”萨拉告诉妈妈。
就在那个星期三,也就是1987年2月4日的晚上,她对妈妈说嗓子很疼,但双说很快会好的。
凌晨3点,萨拉被剧烈的病痛弄醒。4小时后,她的同学见她倒在地板上发高烧,急忙把她送进校医院。
星期四晚10点30分,诊断结果为细菌性脑脊髓膜炎。这种疾病来势凶猛,每年吞噬世界上约6万人的生命。细菌侵入人的肌体后能够破坏身体的抵抗力,进入血液,感染脑膜。
萨拉被立即送进利物浦一家大医院。凌晨1点,她的父母从北威尔士的家乡赶来时,几乎认不出他们的女儿。由于病毒的蔓延,萨拉身上的毛细血管破裂,浑身布满了黑紫色有肿块,就像被人毒打过一般。
第二天,萨拉的呼吸功能减退。星期日,肝脏和肾功能衰竭,她被送回她所在的皇家利物浦大学医院会诊。
教科书中写道,人体的4种功能衰竭是致命的。而萨拉已经丧失这4种功能,她的血液循环和肠胃系统功能也减退了。医生们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脑脊髓膜炎病例。
护士告诉爱德华兹夫妇,恐怕她不行了。
但是,玛格丽特与她的女儿有着同样执拗的个性,她坚信萨拉不会离开这个世界:“你看吧,她一定能活下去。”
萨拉有位同学名叫大卫·韦伯斯特,她被送进医院时,大卫正在急诊室值班。这位三年级的医大学生第一次见到萨拉,就被她那迷人的微笑所倾倒。他曾经打算和她约会。此时看到躺在那里濒临死亡的萨拉,他伤心极了。他暗暗祈祷:上帝啊,让她活下来吧。
经历了病痛的种种折磨后,萨拉终于顽强地活下来了。但是由于病毒的破坏,她的腿部血管不再供血,开始出现了坏疽。
2月15日上午,医院急救室主任安东尼·吉尔伯森大夫告诉爱德华兹夫妇,如果他们同意,他将对萨拉进行腿部截肢。否则,坏疽会夺去她的生命。
“我宁愿要活着没有腿的萨拉,也不愿让她为保住腿而失去生命,”玛格丽特说,“做手术吧。”
半小时后,医生把萨拉两腿膝盖12厘米以下的部分截去。
3月5日,萨拉的病情趋于稳定了,她在入院4星期后睁开了双眼。
玛格丽特和丈夫在女儿恢复知觉后,立即告诉了她截肢的事。
从这时起,萨拉开始了她的第二场战斗——一场她相信自己还有价值生存下去的战斗。
5月4日,玛格丽特和丈夫带着女儿来到旅游景点——利物浦一阿伯特船坞。当父亲在鹅卵石地上吃力地推着萨拉的轮椅时,她注意到人们带着惊恐的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她的残肢。
回到病房后,萨拉哭了一夜。她感到自己再也不能骑车了,不能穿游泳衣了,也不会有人爱她了。
但玛丽·克卢洛的出现改变了这种状况。玛丽是四年级的医大学生,因患骨癌失去了一条腿。一天,她来到萨拉的床前,撩起她那时髦的裙子问道:“哪条是我的真腿?”
“我分辨不出来。”萨拉回答。可到后来,萨拉急切地向玛丽询问有关假肢的情况:买什么样的衣裤合适,怎样挑选鞋。玛丽走后,萨拉想: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萨拉拄着双拐,和父母一起,参加了教堂为她的康复举行的感恩仪式。大卫起身为她唱诵,但是由于激动,他的声音哽咽了,再也唱不下去了。
拜格罗夫斯在布道时,讲述了一件一把破旧的老式小提琴被拍卖的事情。拍卖开始后一直没人价,后来有一人走上前拿起琴,调好音,然后用它演奏出了美妙动听的曲子,于是出价随之猛增。
那天晚上,萨拉正在床上躺着,看见大卫出现在门口,她对他笑了。大卫说:“我给你拿来一件东西。”
当她看见大卫从皮箱里拿出一把陈旧的小提琴时,眼里充满了泪水。“这把提琴是几年前我从旧货市场买的,”大卫说,“我现在明白了,你应该拥有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你愿意参加下星期医学院的学生聚会吗?同我一起去。好吗?”
萨拉暗想,他不会对一个残疾人感兴趣的,这仅仅是出于同情。但是当目光落到小提琴上时,她改变了主意:“行,我很愿意去。”
从那以后,大卫天天都来医院。他把萨拉抱到轮椅上,然后推她去附近的公园。
7月1日,萨拉完全能和大卫一起去参加医学院的夏季舞会了。当大卫身着晚礼服,敲开了萨拉的门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萨拉穿着考究的蓝色长舞裙,用她的新腿站立起来了。大卫推着她出门时告诉她:“你实在太美了。”到8月份,萨拉经历了20个星期的痛苦理疗后:可以依靠手杖,用她的假肢走路了。她暗暗发誓,自己最终将甩掉所有依靠。
萨拉在恢复期间,从未放弃当一名医生的夙愿。“多亏了上帝,给我保留了双手,”她暗自庆幸,“我还可以当一名医生。”
但是人们怀疑她是否能够重返医学院。长时间的学习对体格健全的学生来说已是很大压力,萨拉怎么能承受得了?
任凭人们怎么怀疑,萨拉还是于10月5日回到了医学院。她又出现在那熟悉的校园里。
但是,萨拉面前还有一座高山等待着她去攀登。在解剖课上,她要解剖一具尸体的腿。萨拉对自己说,如果要当医生,就必须闯过这一关。可是,当一个学生用手术刀开没有生命的肢体时,萨拉吓呆了。眼前的一切使她想起了自己的腿被截肢的情景。她抽泣着转身离开教室,拿起电话,不停地向妈妈发问:“我的腿在被截去之前是什么样子?是否感染了坏疽?”
玛格丽特知道萨拉必须面对这最后一次挑战,她约了时间带着萨拉去见吉尔伯森医生。吉尔伯森温和地对她说:“你妈妈让我给你看x光片,我不想这样做。”他接着说:“截肢完全是临床决定,你应该相信我们的判断。如果你要做一名医生,更应该如此。”
萨拉知道他的话是对的,她接受了这个事实。
1990年4月20日晚,明月当空,大卫带着萨拉行驶在北威尔士的丘陵地带。晚10点钟后,他把车停在了一条小河旁。
“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大卫,我愿意。”萨拉回答。
听到这话,大卫兴奋得跳了过来,一下把萨拉搂在怀里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走到河边,在火堆前跪蹲下来,一根接一根燃放焰火。随着焰火在他们头顶上绽开,萨拉感到她心中爱情的火花也进发了出来,是大卫给她的生活带来了新的光明。
1991年8月17日,萨拉和大卫的婚礼在萨拉父母家乡的小乡村教堂里举行。在威尔士竖琴的乐曲声中,人们意想不到的情景出现了:萨拉挽着父亲的胳膊向他们走来。
1993年7月,萨拉·韦伯斯特成为一名注册医生。此后,她开始努力学习,以取得能够正式对外看病的医生资格。大卫7年前送给她的那把小提琴现在依然挂在他们的起居室,成为永久的纪念。它在向人们讲述着勇气和信念是怎样使人创造出奇迹的动人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