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公元1472~1528年),字伯安,号阳明,世称阳明先生,中国浙江余姚人,谥文成。出身于官宦人家,其父曾官至南京吏部尚书。他从小抱有“读书学圣贤”的志向,就读于名儒。
他生活的时代,正值明王朝由稳定开始进入危机、衰败的转变时期,各种社会矛盾日益尖锐,农民起义此起彼伏,整个社会处于动荡之中。他忧虑现实,也希望能够改变现实。他认为社会危机的总根源是“良知之学不明”,是烦琐而僵化的程朱理学助长了人欲的滋生。因此,王守仁建立了完整的心学体系,主张从“格心”入手,倡导“知行合一”和“致良知”,加强道德教化,唤起人们内在的天德良知,从而达到消除“祸乱根寻于无穷”的危险,实现“天下可得而治”。他创立的这套学说,不仅在当时风靡海内,名噪一时,而且在其身后,几乎左右思想界达百年之久;就是对近、现代思想的发展,也有着重要的影响。在现实政治中,王守仁也是明代一位事功卓著、刚正严明的政治家,将“开导人心”的道德说教与剿抚并用的军事镇压结合起来,积极加强对劳动人民的控制。王守仁的主要哲学著作有《大学问》、《传习录》等,其著作汇集是《王文成公全书》,共38卷。
王守仁在贵州龙场悟出“心即理”的第二年,即正德四年(1509年),受贵阳提学副使席元山之邀,主持贵阳书院,讲学授徒。在此期间,他提出了“知行合——”思想。这是王守仁心学哲学确立和发展时期的重要思想之一,也是王守仁哲学思想的“立言宗旨”和最值得重视的部分。“知行合一”的提法,为王守仁首创,是他在吸收和改造程颐知先行后,知而必行思想的基础上提出的。“知行合一”首先是针对朱熹而发的,他认为朱熹不懂“心即理”,把心和理分离开而当作两回事,离心而求理,因而造成知行割裂的弊病。他指出,所谓“知”,主要是指人的道德意识和思想意念,是人先天固有的“良知”
的自我体认;所谓“行”,主要是指人的道德行为,是良知的实际表现。因此,知行关系主要是指道德意识和道德践履的关系,也包括一些思想意念和实际活动的关系。它们可以从几个不同方面说明:首先,“知行之体本来如是”,既然人心及心中的良知就是天理,是万事万物的主宰,那么知与行便都统一在心和良知的基础上,“知行本体”就是“心之本体”,也就是“不假外求”而先天固有的良知,因此有知就有行,知就是行,可以知代行;其次,“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知行相互包含,彼此融会贯通,行中有知,知中有行,行在知在,知在行在,“只说一个知,已自有行在”,以知代行;再次,“真知即所以为行”,由知到行是无矛盾、无过程的必然趋势,因为每个人天理具足的心是生生不息的,如果不被私欲隔断,必然要贯彻到事事物物中去,必然要表现为行,这是良知自然而然向外显现的结果;“不行不足谓之知”,只有行才可称之为知,因此王守仁也承认行而后知的情况,如人有出家旅行的要求,就应去“知路”,了解行程;而亲身“履历”走过了路之后,就可知“路岐之险夷”,路到底如何了,这个知就是真知。行而后知的观点虽然潜在地包含了行为知因、知源于行的思想,但却导致了王守仁“知行合一”说的自相矛盾,这是由于他夸大了行的范围,使之自由出入于主观的心动和客观的活动。最后,王守仁批评了知行脱节、知而不行的“空疏谬妄”,认为如果把知行分成两个,那是“私意隔断”失去了良知本体,不是陷入“冥行妄作”而胡来,就是溺于“揣摸影响”而不行;都有违圣人之教。王守仁的“知行合一”说在中国哲学史上有重要的意义。它第一次明确地规定了知行这对范围,是统一的、不可分离的,为后来唯物主义和启蒙思想的发展提供了有益的思想资料。
王守仁还提出了“良知是学家的准则”命题。这种良知标准说为当政者随心所欲提供了理论依据,也为革新的人们解除了思想束缚,对中国早期启蒙思潮的兴起和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
王守仁建立了一套心学哲学体系,集我国古代主观唯心主义学说之大成,它的理论对我国思想界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