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起脚尖,白珈总算够着他的下巴,但看着那浓密粗硬的胡子,她犹豫了下,再努力地往上寻找更合适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漆黑的胡子衬托的原因,他略有些肥厚的双唇格外的艳红,这里,过于亲密,她的视线匆匆扫过,望向他的脸颊。那里还有没被胡子侵占的地方,就是这里吧。
正当她要将唇印在其上,哥舒赤鱼却突然低头,抢先吻住了她的唇。
白珈惊骇地瞪圆了双眼,双手用力推开他,但哪里能推得动啊,情急之下,她在他伸进来的舌上狠狠咬了一口。哥舒赤鱼总算吃痛放开了她,抹了抹嘴角流出的血,竟没有发怒,而是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真是风liu女帝花宓篁吗?生涩得如处子一般。”他眼里也满含着嘲讽。
白珈很生气,也感到屈辱,握紧了拳头,看着他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但想到凤息梧,她的怒气就一下泄得精光,没有什么事比挽救他的生命更重要。
“怎么才能救凤息梧?”她低声问着。
“这就是你要表达的谢意吗?”哥舒赤鱼伸出舌头来,指着被咬破的舌尖。
深吸了一口气,白珈再次踮起脚来,闭着双眼凑近他的唇。哥舒赤鱼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头,深深吻了下去,感觉着她娇软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哥舒赤鱼的吻如他的人一般霸道,充满了侵占欲,他的胡子磨痛了她的下巴。泪水从眼角划过脸庞,晶莹剔透如水晶。zhan有的快感因为这泪水化作了疼痛在他的心底渐渐如花开放,哥舒赤鱼甚至感到自己的邪恶与卑鄙。
松开她,他颓废地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深蓝色的小瓷瓶放在桌上。“我知道凤息梧服用了这种药,是因为我之前收留过一位碧澜帝国宫廷御医。这药虽然稀少,但只要花得起钱,还是可以买到的。但解药却因为其中一种植物已绝迹,所以万金难求。就是碧澜王宫也只有五粒,那名御医身上唯一的一枚也送给了我。凤息梧也真是命大。”
“谢谢。”白珈上前,拿起桌上的那个瓷瓶,转过身来用袖子擦去了泪水。
如果,凤息梧知道她是以这种方法取到的解药,他是死也不会服下去的。她不想让他知道,也不能让他看到她的泪水。
“你真的是大郅女帝花宓篁吗?”
“你说呢?”
“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心中有哪个男人,我哥舒赤鱼会得到你的身、心。”哥舒赤鱼对她说着,也对自己说着。“你是我的女人,是草原的女主人,有朝一日,我会把你从大郅帝国迎娶进狼帐的。”
他的话语如魔咒般在她耳边萦绕,她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帐蓬,撞在了一个人的怀中,软软地任他抱着。
“陛下,你没事吧?别吓我们,陛下。”澄关切地注视着她,想要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终于还是顾忌凤息梧而半途收了回去。
凤息梧低下头碰着她的额头,松了口气:“好象有点发烧,但应该没事,我们回去吧。”
“这是狼主给的解药,凤,我要看着你服下去。”她从瓶中倒出一粒赤红的小丸,送到他的唇边,目光催促着他服下去。
“狼主怎么这么轻易把解药给了你,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凤息梧并不马上服用,而是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她。
“他并没有大家想的那样可恶,什么也没对我做。”她几乎听到泪水滴落在心间的声音。
凤息梧低着头将药丸含进口中,趁势亲吻着她的掌心。白珈羞怯地缩回了手,心中如蜜样地甜,只要这样与凤息梧在一起相依相偎,所有的一切付出都值得了。
“我们快回蓝都银庄吧。”澄催道。
“我们马上回去。”凤息梧温柔地看着她,“陛下能走吗?”
“没事。”虽然头有些昏眩,但她还是坚强地跨上了马。
当三人回到蓝都银庄,蓝都正焦急地等在了门口,忙将他们迎了进去。庄内后院中,正停着八匹快马。马上已放好水袋和干粮,足够吃两天。
“少帅,那个莫林,你真的打算把他带回国吗?”
“是。他人在哪里?”
“我让他在客厅休息。虽然,我把他的马也准备在内了,不过,少帅,艾城莫家商号的事牵涉很广,请少帅三思。”蓝都有些担忧地望着这位年青的上司。
凤息梧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现在已成功与狼主签署了盟约,我可以告诉你,与我同来的女子正是女帝陛下本人。莫家商号的事就是牵涉再广,陛下也会把他们连根拔起来。”
“真是女帝陛下亲临吗?!”蓝都吓得哆嗦了一下,想要转身行礼,凤息梧一把拖住他。
“陛下没有表明身份,你就不用行礼了。我们走后,蓝都银庄对帝国的作用就会暴露在庆国与草原众人的眼中。好在,狼主已同我们联盟,你这暗站就改成明站,专事帝国与草原的联络事宜。”
“是!少帅。”蓝都眼睛雪亮,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蓝都能在国外守了这么多年,甘冒随时被辑捕的危险,是因为他有着强过他人的爱国心。但,最近,特别是自从女帝登基后,看着新帝无道,国事日渐混乱,他已心生退意。没想到,此次,女帝竟然能亲自出使草原,而且在庆国占了天时的情况下,力挽狂澜,与狼主结成了联盟。这使他对女帝立马改观,也对大郅帝国的末来充满了信心。
“把莫林叫出来吧,我们依计划马上回国。”
“是,沿途,我们的人已将可疑的人员全都清除了。”蓝都伸出肥胖的双手,握住凤息梧的双手,使劲摇了摇,“少帅,一路顺风。帝国有这样的帝君与少帅,我们这些小卒也充满了信心与力量。”
“谢谢你们的付出与努力。”凤息梧再度拍了拍他的肩。
虽然凤息梧让蓝都不用向白珈行礼,可是蓝都还是忍不住转身行注目礼。白珈感觉到他目中所含的热切与崇敬,回以微笑与鼓励的目光。在这一刹那间,蓝都觉得自己就算立马死了,也是值得的。高高在上的帝君,竟然向他这个小卒微笑了,这是给他一个人的笑容。
“我还不老,还能为大郅帝国再效劳十年二十年。”他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