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铃,是你么?”伍恋凝转头,易悦铃深吸了口气,藏起心中的悲伤,走过去,“嗯!”易悦铃在伍恋凝身边坐下,这才发觉伍恋凝正在听收音机。
伍恋凝关掉的那一瞬间,她听到了施华集团几个字。“小凝……”手抚上伍恋凝的眼睛,哽咽。
伍恋凝却只是笑,“彬彬需要一个爸爸!虽然,对胡莫来说,很不公平!”
“你这傻瓜,”易悦铃捏了捏她的脸,“胡莫他甘之如饴呵!”
伍恋凝淡淡地笑,抚上自己的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连想看的他,也看不到了,或许,就这样,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了。
呵,错过……终究是错过。不是没有害怕过这样的黑暗,原本就让家人够担心,她怎么还忍心,让他们再跟着她再伤心一次呵。
跟胡莫结婚,就这样,过一辈子吧。相爱,不一定能相守。相守,不一定终老。如果哪一天,他记起他和她的曾经,能疼着笑,能说一句,“原来,我曾经爱过你!”
那就够了,真的……够了!
准备的东西繁杂无比,身为准新娘的她除却去见胡莫的家人,基本上没她什么事。
胡莫家人其实也不太同意这场婚事的,但毕竟两家人都认识,知道伍恋凝的品性,勉强还是同意了。伍恋凝的过往在那,连别人家的孩子都有了,心里头,怎么可能没个疙瘩。
婚礼请了双方的家人,还有一些朋友同事,还算是满繁盛的一场婚礼。胡莫准备了中西式两种婚礼,今天,也就是和施任清同一天,先行的是西式婚礼。
西式婚礼在一个小教堂进行,易悦铃看着身穿新娘服的伍恋凝,“小凝,真好看!”精致略显瘦削的脸,不大不小无神的眼,小巧圆润的鼻子,樱桃色的唇。虽已过三十,看上去,却还是有些稚气的味道。
“是么?”伍恋凝浅笑,手抚上冰凉的镜子,“真可惜,看不到!”
易悦铃抱了抱她,“别担心,医生说还可以恢复的!”
“他也是今天……结婚吧!”她笑。
“嗯!”易悦铃看着强颜欢笑的伍恋凝,“听说在这边举行一次,主要是双方的家人,三天后还要去夏威夷宴,订了那边的大酒店!”
“嗯!”伍恋凝失却了神彩的双目,眼睑微合,竟透出几分绝望的悲伤。“彬彬呢?”
正说着,伍彬彬便兴奋地跑了进来,“妈妈妈妈,要开始了,彬彬给妈妈当花童!”
伍爸爸也走进来,因开心,面上泛起了红光,嘴角是抑不住的笑。“小凝!”
伍恋凝在易悦铃的搀扶下,将手交给伍爸爸手里,易悦铃微笑着,眸中带着微的悲伤,微的快乐。
长而红的地毯,玫瑰花瓣铺了满地。
黑暗之中,耳边的结婚进行曲、亲朋好友祝贺的掌声如此的清晰,父亲那双大大的手,易悦铃身上清淡的香水味,身后彬彬抓着她婚纱裙摆的扯动……他们一直在她身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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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大教堂
施任清站在牧师前方,看着教堂门口处由李妍父亲牵过来的,他即将的妻。
他嘴边含着一抹浅邪的笑意,没有焦距的目光,迷离中透着几分清冷。如无风的海平面,没有丝毫的情绪。
他无意识地把玩着小指,尾戒已经拿掉,遇空,他拧了眉。
李妍很漂亮,但对于身边美女如云的他来说,早已经审美疲劳。倒是对在订婚宴上见到的那个女人,虽不是很上心,但偶然一想起,那强烈的,莫名的心慌与疼痛让他有些迷茫。
正走神间,李父已经带着李妍走到他面前,将手交到他面前,“希望你好好对我的女儿!”深沉的眸下,略带着几分的警告。
施任清勾了勾嘴角,伸出修长的手,那上面也有些细微的伤疤。心又是一拧,脑中浮过伍恋凝无神却带着悲伤的双眼。
走神间,李妍的手已经在他的掌心里。
李妍娇颜藏于面纱之下,朦胧之间更增添了她的美,艳丽之中不失婉约。
神父低沉慈祥的声音由他左耳进,右耳出,由神父口中而的那些美丽的誓言,无论怎么样,他都没办法择那女人坚定之中透着悲伤的面孔从脑中赶出去。
“清?清?”身旁的云霜不解地低声叫他。
施任清眸光渐敛,迷离的神色散去,他抬眼,漫不经心地看向正微笑注视着他的神父。
“我……不愿意!”
四个字,犹如原子弹般,在人群里炸开。
如果早那么几秒,神父问他愿不愿意,他想他会点头。过后,会不会后悔,已经无从考量。他只知道,这一刻,他很想去见那个女人。她让他有种,独占的强烈的yu望。
她失明,那他当她的双眼,她有孩子,好,他和她一起照顾,爸妈不愿意,好,所有的一切由他来承担。
疯狂的念头在那一瞬间爆发,这样陌生的感觉。
他扯了扯脖间的领带,转身看向那一群惊愕的人群,“我不愿意!”“清?”云霜不解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霜!”他随意地一扬手,浅笑着,枉顾人群中的喧闹。
“清,为什么?”李妍扯下面纱,含泪望着他,那半年,他和她相处的不是很好么。
“施任清,你什么意思?”李父黑沉着脸,棕色的眸子里,涛天的怒火。
“今天我不想娶!”他淡淡地一笑,今天也是她的婚礼吧,抬手,看向手腕间的表。嗯,似乎快来不及了。“不巧,我今天要去找我丢失的,最重要的东西。”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对他来说有什么重要的地方,他只知道,今天他不去,他一定会悔恨终生。
“清,你想好了么?”云霜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嗯!”施任清抬脚,施家人上前拦住他,“小清,你疯了么?”施妈妈恼怒地低吼,施爸爸在一旁黑着脸不语,施婉月坐在原位,神色复杂。
“妈,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的一切,我自己会作主!”绕过施妈妈,他的脚步顿了顿,低声道,“如果你今天阻止我,这一生,我便再无活下去的必要!”话未经他任何的思考,心脏跳的很厉害,似乎要脱离胸腔而出。
一想到她会离他而去,那种空落落感觉让他心慌,脑子里快速地飞闪过许多画面,却一点也抓不住。
施妈妈白了脸,任同着他走出教堂,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施子路,你们什么意思,拿我女儿开玩笑么?”李父爆怒,施子路阴沉着脸,淡道,“李正,是我们施家不对,为我儿子一命,还请你们原谅!”为了那个女人,小清甚至愿舍去他的生命。这么多年,他不插手施妈妈管束施任清,只是觉得以儿子的性子,终会腻。但时间过去,他的儿子,却是越发地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