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抑制着内心的疼痛。每一次的忘记……都要耗费几乎是她全部的心血,上一次是四年,那……这一次呢?
趴在枕头上,眼泪湿透了脸,浸透了枕头……
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四年可以浪费?漫漫的长路,身边的人来了又去……没有人一直陪着,没有人……在受伤时转身,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可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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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一个月,她都会去海边,刺着脚,沿着沙滩,一直一直地走……任由海浪拍湿裤角,沙子喀痛脚底,海风吹乱头发……
风筝有风,海豚有海……那她……有什么……
站在凌晨的海边,天还未大亮。连海风也显得有些沉寂了,温柔地抚着她的脸。
暗夜的精灵还在跃动,有些微明的天空边升起了一颗启明星,月亮已经很淡了。伍恋凝站在海边,风吹了发丝,一扬一扬,海天交接的尽头,一道红色的亮光染红了半边的天,似血一般妖冶,太阳羞答答的冒出了一角,在海面上留下一道狭长的红光,在风的吹动下,碎成点点红色的波光。
“真美……”她静静地望着,嘴角边终于有了多日来的第一抹笑。
“是么?我都看了半年了……”身后传来一个稍觉熟悉的声音。
伍恋凝没有答话,径自望着那太阳一点点的弹出天空,那血红的亮光渐渐地柔和,光明开始笼罩大地,那些仿人压抑的苦痛和黑暗……就用阳光将它们驱散吧!
“你很喜欢?为什么,有很多情侣每天早早便跑来这里,看什么日出,有时候还会让我帮他们拍照!”那人又说道。
伍恋凝收了笑,偏过头淡望了他一眼,又回过头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如若能葬身在这样一片广阔的蔚蓝,它能包容她的痛苦吧……恍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跟我说吧!我可是个很称职的垃圾桶。”那人拍了拍胸膛。
“可我不需要垃圾桶!”伍恋凝看着那太阳升了高了,这才转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话,便转过身开始沿着沙滩一直一直地走。
那人又开始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冲着她喊话,他说,他叫邹华,是这里业余的救生员,才来半年多,而且不是每天都会来……
听着他在后头唠唠叨叨,伍恋凝无奈地摇摇头,刚开始是满烦他,现在……都习惯了。
又走到了她每次停下的地方,转过身,静望着海,只有那样……那些堵心的念头,才不会涌上来。
邹华的目光突地灼热起来,她没有理会,静静地望着,吹着海风,任海浪拍打着她的脚,脚已经陷下去一些,被沙子埋了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她终于动了动,转过身,欲回家。却在对上那道目光后,僵在原地。
“小凝……”
她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地看着来人,她已经跟他说的那么清楚了,她已经逃的那么远了,为什么还要追来……
转过身,慌张地迈开脚步,向前狂奔……软绵绵的沙子让她跑起来很是无力,每迈出一步,脚便陷入沙子里头。
“小凝……”身后的人似也追上来,那呼喊越来越近。
她的脚下一个踉跄,哀伤突地涌上心头,她闭了眼,任由自己跌落……
一双稳键有力的大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向怀里,避免了她的跌落。
“小凝……我终于找你了……”他紧紧地抱住伍恋凝,头埋在她的肩窝,“我知道你会来这里……我已经守了一个多月了,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他的眼泪滑在她的脖子里,冰冰凉凉的,那冰冷顺着血液,流向全身。
纪年……
伍恋凝闭上眼睛,仰头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为什么……第一个找到我的人……是你……
“一百零七天了,小凝……”
低了头,海边的天际,有船扬着风帆嘟嘟嘟地驶向远方,海鸥贴着海面翱翔……
“才……一百零七天么?”她怔愣地看着前方。
纪年紧紧地抱住她,“那个人……忘了他好么?我来照顾你……”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变得更强,让她过上最好的日子。
伍恋凝的脸色仍是没有血色,她挣开他,转过身去,扯出一丝惨淡的笑,静望着纪年,“照顾我?纪年,要我当你的情妇么?”
纪年脸白了白,略显慌乱,“不……不是的!”
“你已经和沈箐兰结婚了不是么?”伍恋凝嘲讽地看着他。
“你怎么……”他白着脸,“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呵呵……”伍恋凝狂笑开来,眼眸中浮起一层水雾,“任那沈箐兰再怎么神秘低调,当初我可是施华集团少总裁的协议情人呢……怎么会不知道……”
甩开他欲伸上前的手,退了几步,悲伤地看着他,“我们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为什么要来找我!我等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你了!纪年……没有谁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谁都会累……包括我!”
纪年咧开一丝勉强的笑,微低了头,自嘲地笑着,“是,总以为我是最了解你的那个……看来……其实不是……”
许久,他又抬头,微白的脸上扬起一丝温柔的笑,将手伸到她的面前,“小凝,让我照顾你好么?就如同……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开始!”
那些如风的誓言,曾经的伤害……纪年……你总那么一厢情愿……曾经伤害过,还能回到最初的原点,将那些伤口抚平么?不能了……纪年……
哭着笑着,难过地看着纪年,时光的流逝改变了一切,当初选择逃离,就决定不再回头……
“我不求能与你重新开始,小凝,我也有家庭……我只是想……照顾你……”让你过无忧的生活,一如我当初的诺言……不再让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