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帝王大多无情,所谓‘伴君如伴虎’这话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无论你曾经是多么的忠心耿耿,一旦犯了错,一旦触犯到君王的利益,无论你是谁,都逃不过被斩杀的命运。
将军府的老老少少,不就是最好的见证吗?现在又有玉音的这件事摆在面前,月夕更加证明了自己的想法:侯门深似海,帝王总无情!
这是人们结合了千百年的经验之谈,在每一朝每一代都有相似的事情发生,虽然月夕是第一次经历,可是她却早已经习惯,从知道自己穿越的时候起,她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在中国的历史上,有多少明君都会犯错,唐太宗李世民是何等的明君,可是他的皇位不也是从哥哥手中抢来的吗?可想而知,就算是一个好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也会做出绝情的事情,何况月夕现在还不知道玄圣朝的皇帝,是不是一个明君!
不过她猜想,那个皇帝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要不然怎么会冒那么大的风险也要铲除将军府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莫太后和莫丞相的施压吗?
月夕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帝王的心真的很难测,可是月夕报仇的心不会变,即使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敌人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可是……她不会放弃,而且她要将玉音的那一份,也讨回来!
心里默念:对不起,皇帝!虽然你处死的是将军府一家,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不好意思,现在我占了穆月夕的身体,理应代替她活下去,理应为将军府一家讨个说法!包括玉音的那一份……我也要你还,虽然那是你父亲下令灭秦氏家族,可是……父债子还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你不也是让我们背负家族的债吗?我不知道穆将军有没有谋反之心,我只知道……将军府有很多无辜的人,都死于这所谓的谋反之罪!倘若你也和他们一样无辜……很抱歉,报仇之心,我无法放弃!
想到自己现在虽然是在官妓坊,可是这个穆月夕和玉翠按古代的习俗来说,她们都已经是成年女子了,就算是被卖到青楼,那也没什么可叹的!可是当年玉音还小,不知道当年的她是怎么忍受这样的结果的?倘若她的妹妹没有死,难道也要小小年纪就受这风尘之苦?
月夕觉得和玉音比起来,她真的是太幸运了,不知道这些年玉音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玉音……这些年,你辛苦了!”月夕心疼的抚着玉音的脸,不知道这张笑嘻嘻的容颜下面,掩藏了多少痛苦的神色!
“谢谢你!月夕!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痛……现在有你,不那么痛了!”玉音感激的看着月夕,多亏有这个结拜妹妹,要不然玉音一定会沉默一辈子,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都已经开始回忆了,月夕想了解的更多一点儿,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才可以再次像现在这样,畅快的交心。
未来的路还很长,很迷茫,像现在这样安逸的日子,也许很快就要过去了,和仇人见面的那一天不远了呢!月夕要花更多的心思在那上面,不能因为怕玉音想到过去会难过,就不让她再去回忆。
与其一次又一次的记起,一次又一次的难过,何不一次性就痛到极致,以后也可以落得轻松!不用每次想起的时候都心痛。
“看来你是真的很相信我这个妹妹,既然如此……那么你不会介意把所有的事情……都与我分享吧?”
“额……哦!当然了,只是……有些事情,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很难受,怕你听了也会不好过,这样的话……你还要听吗?”
“当然要听了,谁让我愿意与你结拜呢?既然决定了以后要做好姐妹。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开心我会与你分享,当然……你的难过,我也不能视而不见。以前是不知道你有这样的过往,一直以为你是真的活得很快乐。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任你一个人去承受。这样……我做不到!”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问清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果然被我猜中了。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不瞒你,你想知道的事情……就算我不告诉你也不行啊!”
“你明白就好,所以……从今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要让我知道,不可以一个人去承受,因为我们是姐妹……你不会再一个人了!知道吗?”
“恩,你好啰嗦啊!到底要不要听?”
“当然了,那你快说吧,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秦氏家族一夜之间被灭?那个皇帝也太狠了,怎么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啊!难不成你父亲也犯了什么谋反之罪吗?”
“呵呵,月夕你也太会说笑了,谋反可不是谁想犯就犯的。我们家族是很厉害,不过这也只是在做菜方面,你想想,最菜的手可以翻起大浪吗?”
“哦,是啊!你们家族是皇家的御厨,只是管御膳的,是和厨具打交道的,不像我的父亲,征战沙场,是和兵器打交道的。可是他们的命运却是如此的相似啊!呵呵,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之间,会有那么多共同话题的原因吧?”
“呵!这样的情况下,也只有你才会放得开,也只有你才会如此轻松!”
“不轻松又能怎么样?罪已经定了,人……也已经走了,现在就只有我们还活着,我们应该多把时间放在眼前,而不应该执着那些过往,这样活着才不会太累,不是吗?我们不能像我们的父亲一样,一辈子都只为别人活,到头来却落得灭门的下场!”
“是啊!我们要为自己活着,希望我可以做到,你也可以做到。我的父母已经去了,穆将军也已经去了,以后我们就代替他们来照顾彼此吧!”
说道这里,玉音再次看了一眼月夕,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比你更加想知道,我们秦氏家族为什么会被灭门,当年的那个说法,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厨艺精湛的父亲,会在做菜方面出问题……我不相信!”
当玉音说到这里的时候,月夕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看来又是一个听起来耳朵都快要起茧子的故事了!因为膳食出问题,而导致灭门吧?
毫无意外的,玉音下面的要说的话,月夕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我只知道那天,父亲留在了宫里给娘娘做药膳,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回来。我和母亲还有妹妹,都很担心,我不止一次问母亲,父亲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可是母亲却安慰我们,说等那个娘娘的身体好一些,父亲就会回来了。可是……等了好多天,都没有等到父亲回来。到最后……我们只等到的只是一纸圣谕,之后就被灭门了。”
果然月夕猜对了呢!恐怕这膳食会出问题,也是另有原因吧?可是……在这个混乱的年代,谁会考虑那么多呢?皇帝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们的生死,是不是无辜……又有什么关系呢?
“皇帝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膳食的问题吗?就算是这样,也不用搭上一个家族的人命吧?就算是那个娘娘的病没有好,那也是御医的责任啊!关你父亲什么事情?”
“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为什么那个娘娘死了就要我们全家给她陪葬,就算她是一个宠妃那又怎么样?人都是要死的嘛!她只不过是比一般人早死一点儿而已,为什么要怪我的父亲,为什么要灭我们秦氏家族!呵呵,可是这样的话有谁敢说?小时候的我,也只是敢想一想而已。如果那个娘娘不是得了心痛病,如果我们家族的药膳里面没有可以治疼痛的菜,那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那……当年给娘娘吃的那个菜是什么?”
“菊花全蝎!”
半晌无语,月夕沉默了,玉音也沉默了。
“它……应该不是人的问题吧?至少不是你父亲的问题……对吗?”
月夕现在也不敢肯定,当年害玉音全家灭门的菜到底有没有问题,她只相信,做菜的人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些勾心斗角的人。
因为世界上没有哪个傻瓜,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却把证据明明白白的放在别人面前,等着被抓!
月夕的怀疑不无道理,这样的事实玉音也猜想过。可是……那时候的她还太小,连自己唯一的妹妹也保护不了,还怎么去考虑父亲是不是被冤枉。
“你……也觉得,我父亲是无辜的吗?呵呵,我也怀疑过呢!可是连我们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那个皇帝就是想不到呢?就是因为他的无知,所以我们秦氏家族才会落得今天的结果!我好恨……好恨!”
“玉音,不要难过了,那些……都过去了!”
“是吗?都过去了吗?可是……为什么每次当我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心痛?”玉音的眼中再次溢满了泪水,可想而知,那段往事在她的心里,造成了多么大的创伤!
月夕在心里暗暗地发誓:皇帝,这都怪你!都怪你爹!你也该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苦啊!我……一定会让你尝到的……我们的仇,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