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靥魂的毒,独孤圣轩这些年也不知道派出去多少人打探噬心散的解药,因为宫里面的御医早已经对靥魂所中的噬心散束手无策了。
毕竟乱杀人的事情,是谁也不愿意做的,就算独孤圣轩是皇帝,但是很多御医还是不愿意做这遭天谴的事情,所以每次独孤圣轩逼着他们去配药的时候,总有些人拖拖拉拉的推脱自己无能为力。
噬心散的解药虽然难得,但是想要控制住毒发也不是不可能。即使找不到亥年亥月亥日亥时出生的人,其实随便一个人的心血,也可以用来制药。
只是……此乃治标不治本的做法,它只能减少噬心散毒发的次数,拉长毒发时间的间距。却不可以完全解除噬心散的毒性。
而且,独孤圣轩作为玄圣朝的一国之主,皇宫里面的太监和宫女也多的是,随随便便杀一个两个的,把心掏出来取血,这也不是不可以的。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只是谁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不是吗?
当年靥魂刚刚中毒的时候,独孤圣轩真的是爱莫能助,因为他还不是皇帝,有好多事情他还不可以去做。
作为从小和独孤圣轩玩儿在一起好兄弟,靥魂的付出独孤圣轩不是没有看到。有时候他真的恨不得抓几个人来取血给靥魂解毒,可是……他不能。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看着靥魂毒发,看着靥魂一口又一口的吐血。那些血可都是从靥魂的心里面吐出来的啊!
何为“噬心散”?噬的是心,噬的是血。那种心被噬痛的滋味,真的让人生不如死,何况当年的靥魂只是一个孩童。
真的无法想像,小小的靥魂怎么忍受得了那心如刀绞的感觉。
可是每一次毒发,靥魂都故作坚强,他强忍住心口的绞痛,紧紧地抓着独孤圣轩的手,笑着说:“太子,我……我……没事,不要……不要,担心,真的不痛……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痛,和我们练武之时相比,这点儿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当年独孤圣轩也和靥魂一样,只是一个八岁的孩童,他哪里不知道靥魂是在安慰他,脸都快要痛成透明的了,额头上汗如雨下,怎么会没关系!
要是换成独孤圣轩,肯定会痛得死去活来,躺在塌上嚎啕大哭,可是靥魂却连一滴眼泪都不曾流下。
每到那个时候,独孤圣轩都会着急的不知所措,他总是紧紧地抱住靥魂摇摇欲坠的身体,轻轻地拍着靥魂的后背,因为这样会让他舒服一点儿。
之后独孤圣轩总是用无比哽咽的声调对靥魂说道:“靥魂你哭吧,只要哭出来,你会好受一点儿的。你放心,我……我不会笑话你的,真的,你想哭就放心的哭,不要勉强自己,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可是每次听到独孤圣轩这样说,靥魂都会淡淡的笑着回答:“太子,我都说过了,我不痛,我也不想哭,真的……真的不痛,只是腿有点儿软,你就这样……这样站着,让我,让我靠一会儿,只要……只要一会儿就好……”
独孤圣轩怎么会不清楚,靥魂这是痛的站不住了,可是他还要故作坚强,这会让独孤圣轩更加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更加为靥魂感到痛惜。
作为堂堂的玄圣朝太子,独孤圣轩总是会忍不住在这个时候哭着说道:“靥魂,不要叫我太子,我不配,我连你的解药都找不到,只能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的毒发,可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是一个废人,我没有用!”
独孤圣轩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他讨厌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他讨厌这种连最好的朋友都保护不了的感觉。
靥魂看着独孤圣轩那懊恼的样子,靥魂心里面的痛更甚了,那不仅仅是噬心散带给他的感觉,那时候的他说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独孤圣轩是他的主子吧,可是独孤圣轩却从来不把他当成是一个下人来看待,他们在一起习武,他们在一起下棋,他们在一起谈天论地。
他们相伴着度过了彼此童年最暗淡的那段时光,和这样流泪的独孤圣轩比起来,靥魂更加愿意看到那个自信满满,浑身散发王者之气的他。
虽然是因为独孤圣轩所以靥魂才中毒的,可是他一点儿都不怪他,能够用他的命来换独孤圣轩的命,靥魂觉得很值得。
他不怪独孤圣轩,所以他也不希望独孤圣轩自责,看到他这样为自己担心难过,靥魂的心不再那么痛了。
“不要,太子!你不要自责,靥魂……是心甘情愿的,能够在关键的时候保护你,靥魂才觉得自己活得有价值,所以你不需要责怪自己,不要再敲打你的身体了,靥魂……靥魂看着会更加心痛!”
“靥魂,我……我对不起你,看着你被噬心散折磨成这样,我却帮不了你什么,我哪里还配当一个太子!连一个小太监我都比不上!不过,你放心,明天……哦,不!现在……不对,不对,因该是晚上,对,晚上比较安全些!就这样,晚上我就去给你抓人来解毒,走,我扶你先回我的寝宫里面歇着,等到晚上人不多的时候,我一定给你抓到人,你先忍耐一下!”
听到独孤圣轩这样说,靥魂也顾不得自己心口的绞痛,一把抓住独孤圣轩的肩膀,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喊道:“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做,我知道你为我担心,也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太子你仔细想一想,靥魂的命是命,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吗?人都是父母生的,不是迫于无奈,他们的父母也定然不会把他们送入宫里来,所以杀人取心的事情,靥魂不会让你去做!就算你做了,我也不会接受的!”
“靥魂!你为什么这样固执呢?看着你痛成这样,你说我怎么能够坐视不管呢?不这样做,那我们还可以怎样?难道你想痛死不成?”
“呵呵,谁不怕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要是能活着,我为什么要去死啊?可是真正的解药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你是太子,总有一天会当上皇帝的,宫里面的人,你想杀多少就可以杀多少!杀人取心来为我压制毒性,这只是一个权宜之策,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到真正的解药,难道你想一直都这样做吗?难道你想让我变成一个吸血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