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熊感到奇怪了,为什么棕熊大奔每一次打晕的都是母鱼呢……
在夕阳红遍草原的时候,好过儿才醒过来。
猎人博尔才知道他另一个兄弟已死在棕熊大奔嘴里。当下猎人博尔就哭了。他发了脾气。他提起枪冲向那片草原。草原上只有他兄弟和那只母熊的尸体,棕熊大奔和那只小熊都不见了。
猎人博尔一声枪响,对着森林发誓,他一定要杀死棕熊大奔,为兄弟报仇!他叫好过儿收拾了兄弟的尸首回去。他则带上猎犬黑虎进了森林。此后就是一个多月的追杀……棕熊大奔只嗅了嗅母熊的尸体,它的伤口痛得它不住嚎叫。它就向森林里去了。那只小熊呜咽了一会儿,站起来,嗅着棕熊大奔留下的气味跟入了森林。
在夕阳落下去的时候,小熊找到了棕熊大奔。它奔过去。棕熊大奔马上发觉了,它盯了小熊一眼,扬头发出威胁的咆哮,好像在说:滚开,小熊崽子,你又不是我儿子,跟着我干什么,再跟过来我就吃了你!
小熊委屈地呜咽着,向后退了两步,好像在说:你要了我妈妈就得带上我。但它不敢靠过去。
棕熊大奔肩头上的枪伤还在不停地流血,那颗讨厌的子弹头咬在肉里使它每走一步都痛得打哆嗦。尤其在激战之后,怒火平息的现在,那种钻心的疼痛似乎更甚,使它充分尝到了猎人手里的猎枪的滋味。
棕熊大奔痛得受不了了。它在森林中的草地上翻滚,惊醒了树林中的食草类动物,它们了解受伤的棕熊的脾气,都悄悄地远远地躲避开了。
棕熊大奔压倒了大片草,同时也惊动了盘在草地上的一条蛇。熊在受伤疼痛之余会和碰到的任何动物拼命的。只要对方是活的东西,它就会不顾死活地上去拼斗。
盘在草地上的蛇同样清楚熊的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它逃到了树上。这条蛇足有两米多长,它一盘上树就以为自己掌握了进攻优势,它于是挑衅地向棕熊大奔“嗞嗞”地吐气。
也许是棕熊大奔伤口上的血腥气刺激了蛇的胃口,这条蛇以为自己能对付得了一头受伤的棕熊它才留下了。但也许是蛇感叹棕熊大奔个头太大了,身材太粗壮了,它为自己无法一口吞吃而叹息。不管怎样,蛇撞到了棕熊大奔的怒气上,活该它倒霉。
平时,棕熊大奔对蛇看都懒得看一眼。而这会儿,棕熊大奔在火头上,它才不管它是蛇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呢,只要它是活的,就应该是它的出气筒!
棕熊大奔翻身跳起,咆哮着向蛇扑去。蛇却将身子一扭,盘旋着爬上了树。
树上正有一只猴子受惊似的抓住另一棵树伸过来的枝条荡到另一棵树上去了。在那棵树上也有两只猴子在昏睡却立刻被惊醒了,它们眨动着圆溜溜的猴眼想了一个招。
猴子是不怕熊的,它们仗着身手灵活,谅动作迟钝的熊奈何它们不得。蛇却不同,讨厌的蛇经常出其不意地袭击它们。
猴子们看到蛇便大声鼓噪起来,好像在为棕熊大奔助威,杀死蛇!杀死蛇!
棕熊大奔围着蛇爬上去的树转了两转。它当然会爬树,只是这棵树太细,无法撑住它笨重的身体。而蛇好像也看清楚了这点,不时对着在树下边咆哮边打转的棕熊大奔吸气。好像在说:笨蛋,挨了人的枪子儿活该,痛死你才好呢!
棕熊大奔转了几圈,发现树述是那么高,而可恶的蛇踞在高高的树上有恃无恐地嘲笑它。
棕熊大奔越来越无法忍受,它发威,挥起巴掌“啪——”,近小碗口粗的树被它一巴掌击断。
树“哗”地向下一砸,那条蛇急速地扭动身躯,向森林中的一方草原上逃去。
棕熊大奔一窜一窜跟在后面就追。它追进草原的时候,那条蛇已经向一堆巨石间隙爬去突然,夕阳一下子黑了,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似的,只见一个庞大的黑影飞扑下来,挥出那双巨爪抓住蛇的脖颈,翅膀再次一展,“呼——”
冲上了天空。接着,蛇的鲜血就滴落下来,落在扬头朝天的棕熊大奔脸上。
棕熊大奔愣了一下,它不知道是黑雕一嘴啄瞎了蛇的一只眼睛才流出了蛇血,但它认出了这只抓走蛇的黑雕就是那只用石块砸它引来猎人的那只黑雕。
棕熊大奔扬头晃动着巴发出威胁的咆哮,它看到那条蛇的身躯正纠缠着黑雕从天空中往下掉,黑雕则拼命扑钉翅膀阻止自己下坠的趋势。
然而,这条蛇太大了,它的足有两米长的躯体在黑雕身上缠了两圈,再用力勒紧。黑雕拼命挣扎,每一次用嘴:都能撕开蛇的一块皮肉。
可蛇的力气好像大些,而黑雕匆忙间没有抓住蛇的七寸,使蛇悬身半空仍然有余力缠住雕身,和雕拼斗。
黑雕想松开脚爪放开蛇身把蛇从高空中摔下来也不可能。黑雕是为进一步激怒棕熊大奔才冒险抓这条蛇的,谁想它竟碰上了对手。只好向草原上落去。黑雕和蛇就翻翻滚滚地从天空中摔了下来。
在快要坠地的一瞬间,黑雕展了一下翅膀,它没有摔倒而是松开蛇身站在了地上。
那条蛇一旦发觉落到了地上,它飞快地在黑雕身上又缠了一圈,再一用力,黑雕扑打着翅膀站立不住,呼啦啦就摔倒了。
黑雕再次扑打双翅,引得蛇伸嘴来咬,反被黑雕的勾嘴趁势啄瞎了另一只眼。蛇痛得一松动,黑雕“呼”地把身子从蛇盘中抽了出来,随即又抓起蛇颈向天空中飞去。
黑雕吃了点亏,它的火就大了,它这次抓得又稳又狠又准,它抓着蛇的七寸一口气飞上半空。这次由于蛇的七寸被抓得浑身瘫软,再没有力气用身体盘绕黑雕。
黑雕在半空猛然一松爪,蛇就掉了下来。
黑雕松爪的刹那间猛然一醒:糟了,下面有棕熊大奔!
可是迟了,两米长的蛇身砸在草地上弹起又落下,恰好落在棕熊大奔身前十多米处的地方。
黑雕跟着扑下来,刚要挥爪抓蛇,棕熊大奔就扑了过来。黑雕鸣叫一声,身子一旋,带着一股腥风转个方向逃了。
棕熊大奔也扑空了,它就把脾气发在蛇身上。它把摔昏的蛇撕成了一段一段,咆哮着扔得到处都是。
棕熊大奔不吃蛇,它只是拿蛇发发脾气而已。脾气发过,棕熊大奔向前方的林中走去。
棕熊大奔身后的那只小熊却偷着吞吃了两段蛇肉,它实在是饿坏了,它直吃得肚子鼓胀了才罢休。吃饱了,它才想起去追棕熊大奔,它又呜呜叫着追了上去。
这时,森林里的天完全黑下来了。峡谷中的天气疾变,寒冷突然降临了。
这种寒冷冷得十分古怪,它可以把小熊冻得直发抖,却冻不死草,也冻不住水。
棕熊大奔在一处长着水草的沼泽地里打滚,似乎只有冰冷的水才能减轻身上伤口的疼痛。
棕熊大奔无法取出肩头肉里的那颗子弹头,它的嘴巴够不到那个中枪的地方。它拼命伸长脖子用嘴巴够,它希望能咬下那块变痛的肉。可是它做不到,只好在冷水里挣扎。
那只小熊在一块青石后面不住嘴地呜呜叫,不时看一眼翻滚挣扎的棕熊大奔。小熊想,如果它是头母熊就好了,大公熊大奔就会像喜欢妈妈一样喜欢它。然而它不是,它和大公熊大奔一样是头公熊。
小熊最终还是发现了棕熊大奔痛苦的原因,它大着胆子悄悄往沼泽里靠。它却弄出了声音。棕熊大奔的红眼睛马上盯住了小熊,并张开阔嘴咆哮。
小熊胆怯地往后退,幸亏疼痛使棕熊大奔没有扑上来。棕熊大奔痛得用受伤的肩头在泥水里磨蹭,磨着再滚翻一个身。小熊就大着胆子靠了过去。
这次棕熊大奔只看了小熊一服,它没有再咆哮,它顾不上威胁小熊,深陷在肩头的子弹咬啮得肉都在发抖。
小熊伸嘴巴去舔那个伤口。熊的舌头非常粗糙,能把骨缝中的肉舔下来。小熊这一舔,痛得棕熊大奔扯开喉咙一声咆哮,吓得小熊掉头就跑。但棕熊大奔没有追杀的意思,它已没有力气惩罚小熊,它只咆哮着冲小熊晃动大嘴。
小熊再一次靠过去,伸嘴再次舔在伤口止。
棕熊大奔痛得毛皮都在颤抖,但它没向小熊发脾气,似乎它也知道小熊是一番好意要帮它吧。
小熊受到鼓舞,起劲地舔那个伤口,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来。
棕熊大奔把嘴巴往泥土里插,再扬起头,它低低咆哮着忍受着剧痛。直到小熊舔出子弹头,棕熊大奔才从冰冷的泥水里爬出来。
棕熊大奔扭头招呼小熊,它们一起向老林深处走去……半个月后的一个中午,雅鲁藏布大峡谷的气温从清晨的寒冷中走出来,天地完全被雾气浸润。雾气像一群生灵聚集在一起,在离地面几米高的地上向天空飞升。直到太阳出来,穿透了它们的心肺,雾才散去了。
那是森林里的一条小河,棕熊大奔在河里捉鱼。经过半个月疗养,它的枪伤已经好了,肩头的伤口处重又长出棕色的毛。
棕熊大奔哗哗地趟着河水来到齐腰深的水域,它就站下不动了。它抬起前掌,那双黑豆似的小眼睛盯着水中游动的鱼。这样等了几分钟,水面被棕熊大奔趟起的波纹平息了,三条鱼才慢慢地游向棕熊大奔身边。
棕熊大奔“啪”地一掌拍宏,水花四溅,就见一条鱼冲出水面,再落入水中时已是肚皮朝天。
显见的,这条鱼被棕熊大奔一巴掌打晕了。
棕熊大奔在水中往前一扑,伸出巴掌就夹住了鱼。它把鱼送到嘴里叼着,一步步向河岸走去。
小公熊站在河岸上迎上来。棕熊大奔大方地把嘴里的鱼丢给小公熊。随后,它扭着肥硕的屁股再次进入水中。
不一会几,棕熊大奔又叼着一条鱼上岸了。
它“哗”抖去身上的水,把鱼丢在地上张嘴就要吃。
小公熊已经把棕熊大奔给的鱼吃完了,见棕熊大奔又抓来一条鱼,它就颠晃着跑过来,伸嘴就要吃鱼。
棕熊大奔愣了一愣,它看着小公熊把第二条鱼又吃完了。
棕熊大奔坐在河岸上,望着小公熊想了一会儿,可能它觉得带着这么个熊儿子太烦了,小熊崽子咋就这么贪吃?它咆哮一声爬起来,扭动屁股向河上游浅水处走去。
小公熊跑动着才能跟得上棕熊大奔的速度。等两头熊都到了河上游,棕熊次奔就率先进了河里。它一边用四肢小心地踏着河水下的地面,一边扭头招呼小公熊跟它走。小公熊却恐惧地往后退,它从未下过河。
棕熊大奔的叫声严厉了,小公熊吓得一哆嗦,小公熊坐下了,求饶似的呜呜叫。
棕熊大奔冒火了,它走出河水,一直走到小公熊身边,然后抬手就给了小公熊一巴掌。
小公熊“吱”叫一声,被这一巴掌拍得一溜滚,“嗵——”跌进了河里。
小公熊咆哮着往河岸上跑,但是它的退路被棕熊大奔堵住了。棕熊大奔朝小公熊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拍得小公熊直向河水里跌去。
那里的水深过小公熊的头,小公熊就连喝了几口水。小公熊懵了,它在水中拼命挣扎、呼叫。可棕熊大奔却没事似的不理会,看着小公熊被河水往下游深处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