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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公虎迷糊的午餐

小公虎迷糊用前掌按住小母野猪,然后卧下来,先咬断了小母野猪的脖子,再撕开小母野猪的肚子。

昨晚,小公虎迷糊卧在母虎身边睡了一会儿,它突然想起了还在洞穴中的妹妹那只小母虎。

它才爬起来,拖着母虎的尸体走了。

它非常迷糊,它把母虎的尸体一直拖回了洞穴。

然后,在整个一个上午,它都在睡觉,直到下午才醒来。

它再次嗅了嗅母虎的尸体,然后掉转屁股,也不理睬在一旁发愣的小母虎,它就离洞而去。

就这样,发生在洞口处的事它就不知道了。

小公虎迷糊在老林子里晃悠着走着,它一爪一爪地踩着松软的雪,踩得一心一意,踩得兴高采烈。

直到草丛中的一群大鸨呼啦啦飞起,它才抬头向那群大鸨看着,这才想起它该吃午饭了。

小公虎迷糊摇晃着脑袋,跟在大鸨后面追赶。

这种叫大鸨的飞禽,公的像家鹅那么大,只擅短途飞行,且无法高飞,是种群居的飞禽。

大鸨群被小公虎迷糊惊动,就一起在天空中飞行。

说是在天空中飞行其实也不正确,因为大鸨的飞行高度不过七八米。

小公虎迷糊扬着头跟着头顶飞行的大鸨,它在底下跟着,虽然头脑迷糊,但肚子饿了要吃饭可不迷糊。

小公虎迷糊平素猎食的食物都是大个的。它这会儿就盯准了大鸨中最大的那只大鸨。

无论大鸨往哪里飞,它都在下面跟着。

可是,那只大鸨却是这群大鸨中的头领,它不甘心变成小公虎迷糊的大便,就啼叫三声。它用这种啼叫命令部下大鸨各自分飞。

头领大鸨想看看这只总在“笑”的猛虎到底捉那一只。

大鸨群就呼啦分飞了。

可是,小公虎迷糊只愣了一下会儿,还是向个头最大的头领大鸨追来。

就这样,小公虎迷糊跟出去了有三四里。

那只头领大鸨彻底绝望了,它不停地拍打翅膀,却是无法再升高,反而由八米下降到六米,然后是四米、三米……头领大鸨就边飞逃边发出惨叫。

在头领大鸨的记忆里,还从没有一只老虎为追捕一只飞禽跟出来这么远过。

它并不知道小公虎迷糊追它更多的是出于好玩。

小公虎迷糊突然跃起来了,这一跃足有三米多高。

它冲着头领大鸨的尾巴就是一口。

“咔——”的一声,是牙齿和牙齿的碰撞之声。

小公虎迷糊落在地上就开始甩头。从它嘴巴里吐出几根大鸨的尾毛。

这一口尽管没有咬中头领大鸨,却把它吓的啼叫着往高空冲去。

直冲到八米多高,头领大鸨的力气又用尽了,就一点点地往下降。

小公虎迷糊觉得好玩极了,它晃头摇臀地跑上去追逐。

追着追着,它再次一跃而起。

这次头领大鸨有了充分准备,等到小公虎迷糊再次跃起时,它突然一头跌了下来。

“嘭——”地一声,就把头插进了厚厚的雪里,只把屁股露在外面。

小公虎迷糊落下来,它发了一会儿愣,就走过去,低下头去嗅头领大鸨的屁股。

这时的头领大鸨连累带吓,屁股上又感觉到小公虎迷糊鼻子里喷出的热气,它一下子就惊吓得“嗤——”射出一股屎尿。

小公虎迷糊把头一抬,没抬利索,头领大鸨的屎尿便射在了它鼻子上。

小公虎迷糊如中招一般,一下子逃开,急忙用前掌把鼻子上的屎尿抹擦下来,再用鼻子嗅一嗅沾了头领大鸨屎尿的前掌,只吸了一下鼻子,就把头又抬了起来。

小公虎迷糊盯着头领大鸨露出雪地之外的屁股,盯了好一会儿,才掉过头吸着臭烘烘的鼻子走了。

小公虎迷糊似乎没了胃口,它想不到大鸨竟会是这么臭,那还有什么好吃的呢。它这么想着就走掉了。

那只头领大鸨在雪地里挣扎出来,就趴在雪地上,用惊恐的眼睛四下查看。

它看到小公虎迷糊正缓缓地向远处走去,它才蹦跳着往杂木丛里钻。

钻进杂木丛里的头领大鸨刚放下心来,杂木丛中一堆浮雪突然动了。

一团雪白的东西一闪,就咬住了头领大鸨的脖子。

这一惊,头领大鸨魂飞魄散。这个雪白的东西正是各种飞禽最害怕的天敌——雪狐。

头领大鸨只挣扎了几下,就被雪狐咬断了脖子拖走了。

头领大鸨的下场小公虎迷糊既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它又在雪原上发现了一行爪印。

它过去嗅了一嗅,没有识别出这是谁的爪印。这爪印和它的爪印很像,只是稍小了点。

小公虎迷糊就跟着这行爪印往前走,它一点都不注意隐藏自己,所以在老林子雪原上的食草类动物见了它就远远地逃了。

但小公虎迷糊不着急也不追赶,好像只要它跟着这行脚印就能找到森林大餐似的。

这行爪印很调皮,现在爪印的步子跨得大了一些,再跟下去,爪印的步子间的距离更大了,间隔足有三米。

小公虎迷糊也就开始跑动,每一步也跨出三米。它觉得这样跟踪模仿实在有趣极了。

就这样跟着,跟着,突然爪印停下了,在前方雪地上消失了。

小公虎迷糊找了一圈没有结果,它立时觉得上当了。

可是在它抬起后腿往一棵大雪松下撒尿时,突然在树干上嗅到了那行爪印的气味。

它直立起来,把前爪按撑在树干上,鼻子凑上去嗅了嗅。

这一下,小公虎迷糊什么都清楚了,好像它天生就能分辨出森林中的动物气味一样,它现在知道了,它花了大半天时间追踪的是一只西伯利亚豹。这只西伯利亚豹还很强壮。

小公虎迷糊收回前掌放平了身体,它抬头望着高大的雪松想了想,才想起这片领地是它的。

它就一棵树一棵树挨个嗅下去,直到钻出了雪松林,才在一片雪原上发现了一大片爪印。

然而,不光是那只西伯利亚豹的爪印了,还有一种它时常追杀的动物的蹄印。

这蹄印便是野猪的蹄印,而且很多,大大小小足有六七头的样子。

小公虎迷糊终于找到了答案,原来这只西伯利亚豹在跟踪它的活动餐桌。

它就恼火了,加快往前方奔去。

过了一大片灌木丛,小公虎迷糊就听到野猪的嚎叫。

它没有直接冲过去,它从野猪的叫声中知道,那只西伯利亚豹的行踪已经被野猪们发现了。

它想看看野猪们是怎么和西伯利亚豹拼斗的,一扭头钻进了灌木丛,在灌木丛中藏了起来。

很好,灌木丛中没有密实的叶子,小公虎迷糊一下就看到了那群挤在一起的野猪。

那头大公野猪正对着一棵高大的雪松嚎叫。

小公虎迷糊的视线上抬,就看到了匐卧在雪松枝杈上的西伯利亚豹。

西伯利亚豹的吊梢眼一闪一闪射出青光。

小公虎迷糊愣了一愣,这是它出生以来见到的第一只西伯利亚豹,它奇怪这只豹子咋和它长得那么像。

小公虎迷糊就在灌木丛中卧了下来,静观事态的发展。

大公野猪亮着向上弯曲的獠牙,不断扬头嚎叫。

好像在说:我看到你了,你不过是只西伯利亚豹,我可不怕你,你别欺负我眼睛小,我的獠牙可锋利着呢。

西伯利亚豹从雪松上一跃而下,它伸个懒腰,缓缓地跨动十分健壮又灵巧的四肢,向野猪群靠去。

小野猪和母野猪都惊慌地往大公野猪身后藏。

小公虎迷糊却想:看吧,这头大公野猪就快逃了。这是小公虎迷糊的经验之谈。

就在昨天,它的一声吼啸就吓得这头大公野猪先逃跑了,才给小公虎迷糊和妹妹小母虎留下了大小两头野猪。

这次是小公虎迷糊第二次见到大公野猪。

然而,奇怪的是,大公野猪不但不逃跑,反嚎叫着低头向西伯利亚豹冲了过去。

西伯利亚豹敏捷地一扭身,闪过了大公野猪的一冲之势,再一扭腰纵身一跃,就跃上了大公野猪的背。

大公野猪嚎叫着,被西伯利亚豹的嘴巴咬上了后颈。

西伯利亚豹经常用这一招猎杀各种大中型食草类动物。

那些马鹿梅花鹿之类,被它这一跳到背上一口咬中,就要吓瘫了。它以为大公野猪也会这样。

可惜它错了,大公野猪后颈的皮又粗又韧,它一口下去使大公野猪感觉到了痛,却没有咬破皮肉。

大公野猪就地打了个滚,甩掉了西伯利亚豹。

西伯利亚豹再次一扑,一口咬中了大公野猪的耳朵。

大公野猪嚎叫着,将耳朵一甩,它的耳朵就豁开了,同时也将西伯利亚豹甩了一个跟斗。

这是因为西伯利亚豹的身体太轻,也就八九十斤的重量。

大公野猪甩开西伯利亚豹之后,猛然冲上来一头拱了进去。

西伯利亚豹刚跳起身,没有躲利索,被大公野猪的长嘴拱中了左肋,“嘭——”,又给拱了个跟斗。

西伯利亚豹想撤了。

天性告诉它,对手是头浑身粘满松油石子沙土的大公野猪,攻击这种野猪的致命处只有三处:一是肛门,二是咽喉,三是肚皮。

可惜这三处凭西伯利亚豹的体力和体重都办不到。

西伯利亚豹就想扭头逃开,然后悄悄跟踪下去,找机会再猎杀小母野猪。

西伯利亚豹也感到奇怪,为什么凭它藏身树上的身手还被大公野猪发现了呢?

原来,大公野猪引着野猪婆、野猪崽在逃出虎口后一路处于紧张之中,那捕食了母野猪和小野猪的毕竟是三只东北猛虎,它没有力量与猛虎抗衡,它才带头逃跑的。

大公野猪慌不择路地逃跑,只求离那三只猛虎越远越好。

如果再和那三只猛虎碰上一次两次,它相信它的野猪婆、野猪崽都得死在虎口中。

大公野猪就提高了警惕。在这种小心谨慎的提防中,它才发觉了那只西伯利亚豹。

而那只一心逃跑的西伯利亚豹刚想逃进灌木丛,就突然嗅到了小公虎迷糊的气息。

西伯利亚豹吃了一惊,吼一声,掉头就往那棵雪松下逃。

它想逃到树上去,它可不是东北虎的对手。

东北虎只要一扑扑中它,它绝对活不成。

西伯利亚豹这一转向,正好给了大公野猪攻击的机会。

大公野猪往前一冲,把獠牙从下往上一挑,“嗤——”地一声,就挑开了西伯利亚豹的前肢肋部的外皮。

西伯利亚豹吃痛之下,又一停顿,它再次窜到雪松树下。

然而,大公野猪也随后追了过来。

西伯利亚豹往树上一窜,但它的尾巴却被大公野猪往前一扑一口咬住。

大公野猪往下一扯,就把西伯利亚豹扯下了树。

西伯利亚豹扭头舞动一对前爪,几爪就把大公野猪的长脸和前胸撕破了几道血口。

大公野猪一下子恼了,红着眼珠,噢噢叫着,猛然一嘴撞中西伯利亚豹的前胸。再一用力,就把西伯利亚豹撞得靠在了树干上。

“咔咔——”几声响,西伯利亚豹的胸骨碎裂开来。

大公野猪又把长嘴一挥一挑,左边的獠牙就刺进了西伯利亚豹的肚子,并挑起了整个豹子身子。

西伯利亚豹还没死,它挣扎了几下,又用嘴巴咬穿了大公野猪的另一只耳朵。

疼痛使大公野猪又一次冒火了,它一甩头,就把西伯利亚豹甩在两米开外。

大公野猪得意洋洋,扬头发出嚎叫。

西伯利亚豹挣扎着在雪地上爬,它的血已经融化了雪,只一会儿,就冻成了血冰。

西伯利亚豹也爬不动了,它还活着,但已经被零下四十度的寒冷冻在了血冰里。

也只有从西伯利亚豹痛苦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它还活着。

大公野猪又做了一件事:它走过去撕咬西伯利亚豹的身体。

那群母野猪和小野猪都哼哼着冲过来,抢吃西伯利亚豹的内脏。

西伯利亚豹终于死了。它死得很干净,连毛皮都被野猪撕碎吞咽到肚里。没办法,在冬天,什么动物都缺少食物。

这群大小七头野猪吃光了一只豹子还不过瘾,它们又把血冰吃得咔咔响。

这一切都被小公虎迷糊看到眼里。

小公虎迷糊感觉更饿了,它吼啸一声。这群野猪才大吃一惊。

它们愣了一愣开始逃跑,但小公虎迷糊已经扑了出来。

一头小母野猪吓得在奔逃时撞到一块埋在雪里的石头上,“嘭——”,这样撞上,又“嘭——”一声坐倒在雪里。

这头小母野猪晕头了,再次往前一冲,“嘭——”,又撞在了石头上,再被反弹坐个跟斗。

它才嚎叫着掉过头来,却正把长嘴巴顶在了小公虎迷糊向下低着的鼻子上,再次吓得一下子卧倒了。

小公虎迷糊用前掌按住小母野猪,然后卧下来,先咬断了小母野猪的脖子,再撕开小母野猪的肚子。

吃了十几分钟,小公虎迷糊才站起身来,用前掌弯转处的毛擦擦嘴角,再伸个懒腰,方觉得困了,它就转着屁股寻找可以睡一觉的地方。

找了半天,才发觉那棵大雪松下的那片地方真好,而且雪都在雪松的枝叶上面呆着砸不下来,所以雪松的根部就没雪了。它走过去卧下来,很快沉入梦乡。

野猪群已经逃远了。小公虎迷糊也没心思再去追赶,因为它已经吃饱了。

在夕阳落下的时候,三只狍子傻乎乎地从丛林里窜出来。

它们是两只大狍子一只小狍子,看样子它们是一家三口。

三只狍子一路上在雪原上嗅着,它们在找寻草吃。可是雪下面才有草,它们看到了灌木丛中有灌木的枝条从雪中探出头来,就跑了过去去啃那些枝条的皮。

这三只狍子都很瘦,肋骨显露在皮外。它们根本没有发现正在雪松底下睡觉的小公虎迷糊。

小公虎迷糊却睡醒了。它先是把耳朵扭转了个方向,听到三只狍子吃枝条的声音。

它才睁开上面那只眼睛看了一眼三只瘦狍子。它觉得没胃口,就又闭上眼睛贪睡。

三只狍子中的小狍子蹦跳着跑到那块使小母野猪撞了两次的石旁,才看到小母野猪的碎骨残皮,再有就是一颗龇牙咧嘴的野猪脑袋,脑袋上的眼睛还半睁着,看着这只小狍子。

小狍子才惊叫起来,掉头向大狍子身边跑。

在它跑过雪松的时候,才看到睡觉的小公虎迷糊。

小狍子吓慌了,飞快地冲进灌木丛。

而两只大狍子也看到了小公虎迷糊,于是三只狍子一溜烟在雪原上逃远了。

三只狍子跑后不久,一群秃鹫看到了小母野猪的残尸,它们呼啦飞下来,落在小母野猪的残尸四周,一步步走进小母野猪的残尸,才开始为小母野猪“收尸”。

秃鹫会把小母野猪残尸上的残肉吃得干干净净,它们就是森林中的清洁工。

秃鹫的叫声再次惊醒了小公虎迷糊。

小公虎迷糊起来,看一眼七八只秃鹫,它不愿理睬它们,独自向老林子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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