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届生以豹魂魔徒为首,狂大的法咒形成一圈爆裂般的飓风圈从五个点顿时喷发冲天,兵器混绕在莲生三人与他们身体之间,豹魂魔徒挥着剑的双手突然举向天空,紫红发暗的唇猛地张开嘶吼,一只浑身充斥着乱色斑纹的虎豹突然从他的后肩处一跃而出,“嗷!”干燥的空气如同被一团火点燃了周围的气氛,虎豹腾空而起,锋利的尖牙冲着近处的莲生毫不迟疑奔跑而去!
虎豹全身的肌肉一奔一弛中,主体的魔息也随着它的冲杀中逐渐显露出来,豹齿尖如铁刺,血口张合中,铁刺尤为引人注目,横身翻越过莲生头顶,一掌往下踏去,豹爪狠烈地朝莲生头顶的皮肉剜去,双眸魔戾迸发着三阶法咒之力,一种挑衅,更是一种自傲!
莲生目光定住,身体外围的碧波罩光芒怒现,眼睛直视着狂吼中的豹魂,玄铁剑早已分化成九重剑影“唰”地竖起,一剑劈下去,水裂刺在剑心嘣炸而开,第一次因为法咒发出的速度太过极度,水刺居然从中心衍生出一种莫名的艳丽,更像是魔火燃烧时,那番精彩!
豹魂似乎被玄铁剑的斩杀而触发到痛处,从空中一跃而下,脚掌在行跑的速度上稍有缓慢,这才给了莲生一点喘息的机会,可豹魂虽然在速度上慢下来,对于往届生发出的法咒附加功效却丝毫没有减少半分。
“砰!”一道电光流彻,五魂凝结之时,莲生蓦然转身,那把精致的玉骨扇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挡在自己身前,仿佛从未褪去的温暖,只是他为何单用玉骨扇,而没去拿那把玄铁剑?!
他的眼睛深的有些看不清,紫眸突然湿润起来,好像多年前,也是认识他的。
“神界的事,我再不插手一分!”她的眼睛犀利而绝然,不再去看那如玉般温润的容颜,他的脸,已在心里慢慢消融,如同第一次见面,只是让他进了心里,并未走进情里。
“你又何苦?”他深邃的眸子轻轻望着她,那双紫眸,无论黑天白夜,总是诱人入骨。
“若再管我,我便杀了你!”她尖俏夺人的脸,猛地扬起,手中的剑早已抵住他的脖间,紫眸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只是那场世劫,她流的最后一滴血,却也是因为他,他的那张淡雅的神情,甚至在她死的时候,他的笑颜,也并未浓了半分。
多年后,当他重新幻化成仙,入天宫,杀魔将,把那双紫眸早已忘得干干净净,直到遇到一个干净清澈的少女,闪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削瘦的小脸害羞而窘迫的告诉他“我叫莲生,暌班。”
原来,他还会心动,还会因为一个人而疯狂,只是早忘了当初那番气血翻涌,无论现在的她做什么,他只用安安静静去守护即可,那双紫眸真真正正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才终于抑制不住心神,以最快的速度在魔界内外四处找寻自己有利的信息,他需要尽快让她离开魔界,他需要让她明白,仙界才是她本该去的地方,可惜,时间这个东西,永远不会等着你去让事情发生,它会改变一个人脸,改变一个人的心。
初见血凤,以为他是女儿身,却不知道,他只是被自己的弟弟,血离凰下的变咒而暂时成了女儿身,嘻嘻哈哈和他打闹的时光,也是她转世后最快乐的日子,他每一寸的妖艳,倾城倾国到无与伦比,她也被他的美而惊讶到不能自己,也被他亲昵的举动而害羞,也会因为他莫名的离开而心疼到不行,也会在孤单的夜晚喊一声,哥哥,我-想你了。
至于那个抚琴孤冷的魔君,是她内心,仿佛一世也无法企及的男子,他高高在上,她永远像个小丫头呆在远远的地方看他,第一次的神仙哥哥,是否也会因为她,而留下琴在人间,偌大的一个魔界,也会无一处,容他二人相守的地方。
原来不管晏息如何让她温暖,他给她的记忆,没有神界。
原来不管血凤如何让她受宠,他给她的权限,仅限于此。
单单离她最远的绝墨,救过她,爱过她,恨过她,杀过她,最后,谁为谁死。
她转世后,平凡到成为一个病痨,而最初,一个名叫冰鉴的少女却因为魔宗而闯入她的生命。
只是她为她拼过命,而她也为她流过不止一次的泪,最后,仍不能避免二人之间,只能存在一人的结局。
冰鉴勾起唇角一笑,眸在阳光下透亮的让人喘不过气,“原以为,我们之间的友情,足以替代任何人,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的很离谱,莲生,从今日开始,我为我血鸦宫,为我大魔殿誓死效忠,不要再犹豫了,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地方么?最讨厌你总是一副担心我的样子!”
冰鉴的对面,只是一双紫眸,隐隐闪出莫名的光泽,“冰鉴,真的要放弃我么?”
她冷冷的声音穿过耳膜,“是”。
莲生轻柔一笑,“那好,我们开始吧”。
冰鉴不耐烦地挥去剑鞘,剑不御而行,“唰!”一声剧烈的破空声,刺过风中的魔戾,一个瞬间,抵到她白皙的脖间,那小小的玉瓶在缓缓摇晃,她不懂,那一声清脆的嘹亮,究竟是谁在嘶吼。
莲生的笑如同夜晚最后一绽的莲,剑在手中一直紧握,却不曾放开去任由它破军,血从脖颈慢慢流下,流过玉瓶,流过娘给的护身符,流过他亲吻过的唇角。
“啪,”剑从冰鉴手中直直掉落,空中响起她的吼叫,“你为什么不躲!”
修长的双手死死拉起倒在地上的莲生一把抱在怀里,“你给我说,为什么不躲!”冰鉴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扯住最后一根稻草,拼命在摇晃,“为什么不躲,为什么!”
莲生感觉着体内的灵气正在逐渐消散,手心好凉呵,轻咳着看向冰鉴绝色妖娆的脸,“冰鉴。”
她仍旧死死拉扯着她的衣襟,“你给我说,你为什么不躲!不准死,不准死!听到没有!”
莲生摇摇头,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傻丫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冰鉴,我”刚说一句,一口血从唇角涌出,浸了素白的衣襟,美的不食人间烟火,“我,对不起......”
冰鉴看着她慢慢垂落的眼睑,“对不起什么!你给我起来说清楚!莲生,我不准你睡,我不准你睡,你听到没!”
空远的地平线内,一滴明亮的露珠从枝头落下,莲生终于闭上眼眸,谁知,这攒了一辈子未流过一次的泪,竟是为了你倾泻而出,呵,冰鉴。
你若在我的生命之中,就不将成为我的过去,我将永远庇护你与我的身后,直至我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