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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斩首行动

为最大程度地保持马匹的冲击力,五百骑士一直牵着马儿候在林子中。

“上马!”

听见景监那边传来的呼哨,已急不可耐的孟壑向着身后的骑士大声发令。

眼见五百突击步卒已经冲出,嬴渠梁高举马鞭,“啪!”的一声抽在坐骑后臀,高呼一声:“苦等半日,建功就在此时!随我倾出!”

五百骑扬起马蹄,也冲出林子向着战场东边疾驰而去!

战场东边有谁?

大魏国的丞相、此战魏军的统帅——公叔痤!已令魏军中军悉数冲向战场解魏武卒之围,只留下三千统帅侍卫拱卫着自己、正焦急地看着战场中局势变化的、可爱老头儿,公叔痤!

景监所说的“斩首行动”,这词语虽然是大家闻所未闻,但实在是很形象、一听就知其所指。

战马疾驰,风驰电擎,半里之地,堪堪即到!

拱卫着公叔痤的统帅侍卫队长,突然发现从右边林子里奔出一队秦军骑士,后面还跟着一团跑得飞快的步卒,明显意在魏军统帅,脸色顿时一变,肩上职责却又逼得他惊恐不安地高声叫道:

“秦军轻兵死士来袭,侍卫戒备,护我主帅!”

本来,区区秦军千人来攻,三千大魏精兵有何惧之?

确实是魏军对首日一战中,那秦军左军世族百骑闯入步卒阵中疯狂杀戮的印象,深刻得难以磨灭!

而今日开战以来一直未见踪影的他们,此刻却突然猝不及防地向自己的统帅冲来,看那样子还另外多增加了数百骑,和几百象魏武卒一样跑得飞快的步卒,怎不顷刻间令魏军侍卫们大惊失色?

公叔痤却不愧为大魏沉稳老谋之三朝重臣,颇有名臣风骨气度,见秦军千人步骑队猎猎朝自己而来,不但不慌,反而不急不缓高声吼道:“区区千人,何惧之?剑盾拱卫,从容迎敌!”他是见侍卫们已露怯意,意在鼓舞士气。

在公叔痤帅车旁的拱卫战车上,那白袍将军更是负手而立,面色波澜不惊……在他心中,甚至对秦军这出其不意、英勇果断的举动,生出些许钦佩之意来。

而白袍将军身旁,一名皮甲青衣、面相英俊的贴身侍卫,一声不吭地取下背后的射山金弓,持于左手,右手又从箭囊中刷刷地抽出三支白羽神箭,把箭尾一一缓缓凑到嘴边,以唇捋着那白色的箭羽,盯着那来袭之敌,眼光冰冷。这俊脸侍卫散发出的慑人煞气,与他那秀气的脸、修长的手指,显得很不协调……

眼看,秦军千人决死队,已越冲越近!

俊脸侍卫张开射山金弓,弓弦嵌入他那右手拇指上的玉虺纹韘,与玉韘相连的鲜红丝绳系于腕部,那鲜红的一缕,更衬得他那青筋暴起的手背,皮肤白皙得令人炫目……

(玉虺纹韘【shè】:《说文》曰“韘,射也”,此器为骑射之具。穿孔可用来系绳,缚于腕部,用时套于拇指上,张弓时,将弓弦嵌入背面的深槽,以防勒伤拇指。韘初见于商代,流行于战国至西汉。)

此时五百步卒中的黑水,正被兄弟们裹着拼命地飞奔。

黑水的腿力还算强劲,勉强跟得上那五百飞毛腿的速度,看来大半年来的修兵和在苦牢中“强身堂”里的锻炼,没白费。但他一边飞快地奔跑,一边大口地喘气,唾沫星子飞溅。

其实,他全身的细胞,都已经很疲惫了……

可是,他没感觉到“累”,他只感觉到——“恨”!

此时全身的血液,都已被仇恨化作愤怒燃烧着的液体,催动着他的两腿快速地翻腾。

脑子里,全是复仇的念头:

之前,我想杀两名魏兵,为仲弟和老里正报仇。

现在,为了大憨,我给自己定的指标增加了一个,变成了三个!

如果我有能力,老子恨不得杀光你们!

然而我也知道,我不是“十人斩”级别的猛将,甚至之前想杀一个魏武卒都害死了大憨。所以要杀三个,估计很难。那他妈就让老子杀个当官的,以一当三!

黑水手持青铜剑一边猛冲,一边恨恨盯着前方魏军侍卫阵中的那两辆战车。先盯着那帅车上的老头儿,目喷烈火,可是又转念一想,弄死个本已没多少年活头的糟老头,怕是亏了……于是又盯着旁边车上的白袍将军,想着这魏国狗官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应该是更好的选择!

而魏军侍卫见秦军决死队来袭,开始的惶恐在公叔痤的镇定发令后消除了些许,三千人已立即开始移动,欲在统帅战车前搭起防御阵型,但尚未完全成阵之时,见五百骑士已飞速冲近了他们,又忙不迭地举起盾牌护在身前。

秦军五百骑士中的四百马背弓兵,并冲边嗖嗖地射了两轮,箭矢大多被魏军侍卫的盾牌、甲胄挡住,虽然伤害有限,但也使侍卫们因为抬盾挡箭,一定程度上延缓了魏军侍卫们防御阵型的结成。更由于秦军决死队速度实在太快,当骑士们冲到魏军面前时,仍有一半的魏军侍卫仍然落在了公叔痤战车后,尚未来得及移动至他们的统帅前面。

快!快!再快些!

孟壑也是个一有仗打就兴奋得流鼻血的主,右手剑拍马臀一骑当先!

这猛人右手持剑,左手持丈二铜矛,似一道闪电冲至魏军侍卫队前,钢筋铰接般的强壮左臂之前象重压下的弹簧,此刻猛然松开送出,带着那铜矛发出破空之音,飞速前刺!

“噗嗤!”

他马前那魏军侍卫,脸瞬间爆开,脑浆四溅,整个人象块石头般向后砸去,砸得后面的侍卫象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下了一串……

“噗嗤!”“噗嗤!”“噗嗤!”

孟壑呀呀喝喝狂叫着,左手铜矛一次次飞速刺出。

“咔嚓!”“咔嚓!”“咔嚓!”

孟壑右手的剑也一次次地大力劈下,鲜血随着剑光如水幕般四散泼洒。有胆子稍大的魏军侍卫冲到孟壑马后挥剑欲砍,剑刚举过头顶就被孟壑左手长矛矛尾撞在胸口,撞得肋骨断了数根立即口喷鲜血倒地而毙……

另外一百马背长矛骑士也紧随孟壑其后,借着马匹的冲势,冲近魏军侍卫居高临下刺出手中长矛,“噗嗤!”“噗嗤!”立即便刺翻了数十名前面的侍卫!

“唔嗬嗬……”

伴随着惨叫声,几十个活人身上扎出的血洞里鲜血激射而出,数十道血线牵出了巨大的恐惧,顿时令后面的魏军侍卫们脸都绿了!

长矛骑士队装备的“黑氏马具”,使他们面对当世步卒具有的强大优势,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其实真论战力优势,魏军侍卫为剑盾士,虽无长兵,也还不至于被骑士队“势如破竹”。但魏军侍卫队作为当世步卒,从未面对过这样在马背上稳如泰山、能居高临下直接发起长兵攻击的骑兵,亲眼目睹着队友在这帮骑士的冲击下象块豆腐一样不堪一击,心里的恐慌可想而知。眼见瞬间自己前面的战友就被骑兵刺倒了一片,在那噗嗤噗嗤的身体被洞穿声中,后面的侍卫们无不被骇得屁滚尿流,腿都软了,求生的本能迫得自己一门心思只想往后退。一旦军心一乱,本未结成的防御阵型就更是散乱不堪。

趁着魏军侍卫骇得魂飞魄散之际,孟壑百骑冲势不减、动作不停,“噗嗤!”“噗嗤!”

百骑,就象一把尖刀!平稳,但坚定地楔入了魏军侍卫队里,很快就在敌阵中撕开了一道三角形的口子。那三角形的尖头,努力地向着魏军统帅战车方向延展……

但随着尖刀的深入,百骑冲出的三角形与魏军的接触面也越来越大,摩擦力自然也越来越大。

秦军四百马背弓兵在孟壑百骑之后,也早已扔掉八石弓拔剑在手,待策马冲到三角形的两条侧边倾后,猛然都飞身下马,扑向了敌人,死死的守住三角形的两条侧边,防止魏军从后面封堵三角形的底边。

五百骑士,转眼就已全部投入到浴血的厮杀中。双方虽互有伤亡,但显然呈一边倒之势。孟壑百骑实在彪悍,在步卒阵中成为了收割机器,不长的时间里已造成魏军侍卫近三百的伤亡。

而五百步卒使出全力狂奔,十几个呼吸之间,已冲到三角形的底边。五百轻兵死士高呼着“杀啊!”从骑士冲出来的缺口蜂拥而入,两边的人一旦与魏军侍卫接触,便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架势,战力比起全副铁甲、剑盾在手的魏人也毫不逊色!

只有黑水没叫,他叫不出来。

他全部的力气,都灌注在两条腿上。

他只想更快地跑近三角形的尖角处,然后把手上这把剑,送进魏军大官的身体里。

一旦当他发现,三十余名雍城苦牢兄弟大都领先于他,伯弟也跑在了最前面,而还未成年的二墩居然也领先了他几个身位,特别是本来跑在他身后的孟伯——平日里腿微跛、走路一颠一颠的、前两天还再次受伤的老辈,在这最后冲刺阶段,竟然也一点儿一点儿地超过了自己,他就开始痛骂自己前世是个只当宅男不爱锻炼的怂货,痛骂自己这大半年的修兵还不够刻苦,然后大脑不断的给自己全身注射鸡血,跑得更加快速……

冲刺,为了报仇,为了斩首!

一步比一步更快,一个一个的超越!

黑水终于冲到了最前、伯弟的身后。不过孟伯,竟然也与他并肩,让他对自己的速度还是非常失望。

两驾魏军战车,已在眼前五十步处!

如果眼神似箭,相信公叔痤和白袍将军此刻已被黑水射成了蜂窝!

可是。

三角形的最前面突然有三名骑士,痛吼着捂住自己的脖子,轰然跌于马下!咽喉处霍然都插着一支白羽神箭!

随后不断有冲在最前的骑士陆续落马。马儿们悲嘶着,四散跑开了去。待近十名骑士落地,露出了冲在他们身后的轻兵死士。

黑水的前面和身边,也开始不断有人陆续猛然向后而倒!一个、二个……十个……二十个……

“嗖!”

一道迅疾无比的白影闪过,伯弟快速前冲的身影,定格!象撞在了一堵墙上,然后轰然仰面而倒!

“嗖!”

又一道迅疾无比的白影闪过,孟伯如同伯弟一样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咽喉处已被洞穿!迎面而倒!

“伯弟!”

“孟伯!”

黑水嘴里痛吼,快速前冲的步伐并未停滞!他眼睛里青光爆射,整个人已经癫狂!

白袍人旁边的弓手!你这“一箭封喉”的神箭手!你牛逼!老子要砍死你和你的狗主子!

眼见秦军轻兵死士就要靠近帅车,帅车周围的魏军精英侍卫们也意欲以命护帅!轻兵死士们开始与侍卫们接火、厮杀……突然左边斜刺里呲啦啦冲出一名魏军侍卫,持盾挥剑向黑水斩来!

黑水头一偏让过剑锋,把那侍卫当成石人,借前冲之势猛然送出自己的肩膀,“轰!”地撞在那盾牌之上,震得那侍卫侧倒!

而白袍将军身边的弓手英俊秀气的脸上,毫无表情,箭囊中的最后一支白羽神箭,早已抽出上弦。

“嗖!”

电光火石,箭已到黑水咽喉处!

而那名被黑水撞翻的侍卫向着黑水左侧而倒,尚腾在空中之时,右手已挥剑斩向黑水的后腰!

陡然两股大力!

一股自前而后,冲向咽喉;

一股自后而前,冲向后腰。

黑水顿时两脚离地,生生以平行于地面之姿,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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