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寺的掌门!”
狗剩没想到来者竟然是兰若寺的掌门,当即大吃了一惊。失神之下嘴巴张得大大,几可以将那只波斯猫整个塞了进去。
兰若寺的野狐禅、墨门的剑修、打鬼教的阴阳师、桃花源的修真者、儒门的伪君子都是中国修行界的五大门派,而且前生还特地告诉过他,里面甚至有几个连上面的调令都不理的强者。
待得看多几眼,却发觉这兰若寺的掌门说话模样竟如一个终日为顽皮子女操心的爱心妈妈,双眼满带温柔,说话之间又是心痛又是恼恨,心里不禁好奇万分,不知她和这僵尸到底是何关系。
“他是我一个好友的孩子,因自小失去了母亲,所以难免少了些许礼教,冒犯两位之罪,就由我这做阿姨的替他求个情,请两位放了他这一次如何?”
白衣尼似看得懂他的心事,见狗剩满眼好奇就出言解释。
脸上依然带着那淡淡的忧伤,语声依然十分温柔。
只是狗剩听了她这话却无来由地打了一个冷战,他心感骇然,当即开口说道:“好说,好说,俺还不知怎么处理呢,你要带走他们的话最好不过了。”
他自非胆小之人,只是这白衣尼的说话之声却似乎有些古怪,刚刚那寒战似乎是忽然觉得有什么危险才会如此。
却是寻思一阵茫不知其解,只好呆呆的望向了这个兰若寺的掌门。
这白衣尼见狗剩现在这模样当即好奇地咦了一声,“你小小年纪竟已过了心魔初关了,这可难得的很啊。我倒看走眼了,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刚刚白衣尼那句温柔之极的声音实际上已对狗剩施出了佛门‘他心通’的神通。
他心通是佛门五神通之一,为佛门子弟苦修而自得的福报,初境能凭这法门读出其它生灵的心声,而修为高深者更是可以自中领悟出类似天魔摄心的法门。
兰若寺由修佛的僧尼所组成的修炼大宗,只是因过分看重佛门神通的修行而偏离了佛祖本意,所以就给其它门派讥笑为野狐禅。其佛法神通自非等闲,否则又焉能和其它四派相提并论。她这‘他心通’若是全力而为,就连顽石也会应法点头,已有些接近佛祖、菩萨说法之时的大威能了。
白衣尼和赖斯实是大有渊源,这次正是为他而特意赶来做救火消防队员,见他现在这伤残的模样心里早对狗剩大为恼恨,所以就对他使出了这法门,只是本以为狗剩中法后会立刻就变得心神糊涂,凭自己随意使唤,好兵不刃血地给这僵尸出气报仇,殊料他只是转眼之间已恢复了正常,甚至还切断了自己继续窥视他的心神的举动,心下当即大吃了一惊。
虽然自己的法术可以让顽石都点头,偏偏是这土包子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以这白衣尼的修为,自然知道狗剩这是过了心魔初考的缘故,只是看他年纪轻轻而且土里土气的模样,吃惊之后心里不禁暗自称奇,“这连一根冰淇淋就可以骗倒的土包子,竟也能过得了心魔的那奥妙无穷的声色诱惑?这可奇了,莫非就连那心魔也嫌他长得太过土气傻冒了,所以就放水了。”
嘀咕自嘀咕,但心里却非常清楚,心魔断人慧命之举一向都是有杀错无放过,他能过心魔初考绝无作弊可能。
跟着就对狗剩合十行礼,“原来你竟是和我佛门大有缘分之人,这可多有冒犯了。”
她稍稍寻思后已猜出狗剩必是前世和佛门大有渊源之人,方才有此福缘,可以在小小年纪就度过心魔初劫。因不晓得他是何来头,又加上自己是大有身份之人,一击不中后又焉好意思再来?所以就暂时将狗剩先放在一边。
随即就挥指施法。手若拈花、脸带微笑之间已将赖斯和波斯猫恢复如初。
狗剩心神微微起澜之后片刻已恢复正常,心里并不知这温柔的尼姑刚已偷袭了自己一次,只是见这白衣尼神态和疼爱自己的李老师有几份相似,心头大起好感。复见她法力如许高明,更觉佩服,就好心帮他规劝起赖斯,“那你就和你这美貌的菩萨阿姨一起走吧,原来你是自小就没了娘疼的人,也就难怪看起来有点傻气浑样了。说实话,俺也是出生没多久就没了父母,知道这是啥滋味来着。你回去之后可要听你这菩萨阿姨的话啊,记得以后可不要随便来俺们中国闯祸了。”
“俺们中国现在虽然穷,但高人可多着呢。”
赖斯尤自懵懂,实不知这兰若寺的掌门和自己到底有何关系,却无缘无故前来助自己脱困,当下眼睛闪耀出一阵红芒望定了她,竭力要自记忆中搜寻出她和自己长辈的关系出来。
却是听到狗剩这善心规劝,不禁心头恼怒,“你这乡巴佬竟来教育起我这高贵的绅士起来。要没了那菜刀妖暗中帮你,凭你这土里土气的傻样,怎是我的对手。”
当即破口大骂道:“记得以后不要随便到中国闯祸了。。。。。”
岂知他准备好的一肚子粗口一说出来,却是和自己本意完全相反,并非是要痛骂的“你这不要脸的乡巴佬”等发泄心头愤怒之话,而竟然跟着狗剩的口吻忏悔起来。
说完之后心神竟变得迷迷糊糊,昏昏欲睡。
赫然是中了白衣尼刚所使出的‘他心通’的特征。
如此情形不只是白衣尼当即惊奇地咦了一声,就是狗剩亦是感到大为奇怪,“喂,俺只是好心劝你,你不听也就算了,咋这样没礼貌,当着俺的面睡觉来着。”
随即却是气呼呼地说道:“你这坏僵尸可不要脸得很,俺听到你心里在骂俺是乌龟王八蛋来着。”
跟着愤怒升级,“哼,还说这白衣菩萨的屁股好大,以后一定要寻个机会将她先奸后杀,吸完血后再把她变成你的**。。。”
“而且还说等玩腻了又再将她卖去纽约的《大富豪》夜总会跳钢管舞。。。”
边自恼怒,已自捏着拳头要教训这忘恩负义之极,而且满脑尽是龌龊念头的僵尸。
这类精神层面上的法门无形无质,玄妙异常,他那天眼神通虽看不清其中玄妙。却是因过了心魔初考,已粗通其理。而且又因年少淳朴,契合了无牵无挂,不执杂念的佛理,再加上他那天生的打架天赋三者结合,所以只是见了一次,竟在有意无意中对赖斯施展了出了这一法门。
这并非说他已学会了这法门,只是在有意无意中心无牵挂方才得以成功。若是叫他特意而为,反会因犯了执念而绝对难于施展出来。
无论如何终究已将这法门施展出来了,甚至还读出了他心里的那些龌龊念头。
他还没揍到赖斯,这白衣尼听了他这话早气得满脸铁青,一身洁白如雪的尼姑袍瞬间暴涨。“你这小兔崽子竟敢对我起如此龌龊念头,我今天就先教育你什么叫礼貌,什么叫尊敬长辈。”当即将赖斯提在手里,将他浑然当成了一个砸路铁锤,在地上左右连连摔打。
一边泄愤一边破口大骂,“你老爸那死不要脸的王八蛋,竟然将你教育成了这德性。今天就让我代替他教育你点礼貌。你别急,等教训了你之后我就亲去欧洲找他算账去,要问清楚他究竟有没有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尽自己做父亲的责任。”
怒极之下已由白衣菩萨变成了活生生的灭绝师太,不只小的要教训,就连制造出这小的祸端亦是一并计算在了里面。咬牙切齿之间势若发疯母狮,床头凶虎。
一阵泥土纷飞,已将地面砸出了许多大坑。
这凶狠泼辣的举动当即将狗剩和阿福看得大愕。
原来,美女的美丽许多时候都是装出来的,愤怒之时才暴露出了真相。
复是心里对赖斯产生了几份同情之心。
“夫人,你何苦如此惩罚自己的儿子呢。别人不知道你们母子的事,但可瞒不了俺这双老眼。他无论如何终究是你的心头肉,你这不痛煞了自己了?”
他们正自旁观着长辈对晚辈的礼教之时,多日不见的老爷子忽自凭空出现,叼着那根标志身份的旱烟袋来到了他们身前。
随即向着狗剩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还算有长进些,不只看起来机灵上一些了,而且身体也结实许多了。”
狗剩和阿福待得看清是他,几当场失声大哭起来,“大雄哥。。。。”
“老大。。。。”
这段时间里变故太多,一对搭档现在虽已平安无事,却已屡入险境,好几次都几已挂掉,阿福实已给青狮的分身杀死了一次,而狗剩亦是因误吃补品而死了一次了。一对搭档在危急之时不知有多渴望他这靠山能及时出现,前来帮自己化解危机。现在一见他那里还能忍得住?早一起身化虚影向他奔去,复是爬背锤腰,衔衣蹭脚,一阵淘气玩耍,一阵开心折腾。
嘻嘻哈哈之间已自满脸淌着幸福之极的泪花。
老爷子显然对他们这肉麻举止有些不习惯,受他们如此热情围拥后,脸上不自禁露出一丝尴尬神色,却是不忍将他们拉开,只好待这一对搭档淘气个够,方才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们俩现在尤有外人在旁,家丑不宜外泄。
狗剩和阿福早知他素来有些装严肃的习惯,见此一起心头暗笑,就停下那些淘气动作,跟着好奇地望向白衣尼。
老爷子好端端地称呼这兰若寺的掌门为‘夫人’已自让他们吃惊不小,跟着更是爆出这赖斯竟然是她儿子的惊天八卦。
毕竟,兰若寺即使给称为野狐禅,但始终也是佛门组织,谁能想到其掌门竟然有一个吸血僵尸的儿子,若是老爷子所言属实,这惊天八卦将会立刻就轰动整个修真界。一对搭档待得感情发泄个淋漓痛快之后,方才记起老爷子刚才所言。
白衣尼听了老爷子的话亦是大吃了一惊,早自停止了教训赖斯之举,望着老爷子呆呆发愣。
过了良久方才回神,脸色早变得一片煞白,跟着颤声问道:“前辈是谁?你为何知道我这些隐秘之事?”
问话之时不只声音颤抖,而且满脸惊骇,无疑已亲口承认了老爷子所言。说完之后身体摇摇欲坠,似若不支。
狗剩看她这模样十分可怜,不禁好奇起来,寻思道:“有儿子给人知道咋好像挺难受的?这可奇了,难道做娘的连有儿子都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吗?”
他自不懂世俗之人始终沉溺于名利之争中,别说母子关系不能让人知道已多不胜数。就连买凶残杀自己儿子的事都已上了电影。
正自好奇,老爷子忽自将手中烟杆轻轻一晃,“有俺在这里你也想杀人灭口?”
话音刚落,一支乌黑发亮的旱烟杆忽自拦在狗剩身前,恰到好处地挡住了这白衣尼对他的偷袭。
周围瞬即碰撞出数百条细如蛛丝的细小闪电。倏然而没,留下一阵难闻之极的腥臭气味。
没想到白衣尼那心神大乱的模样竟有一半是装出来的,自己心神稍稍一分竟乘机出手,要对自己行那灭口之事。狗剩不禁吓了一大跳,待得看清楚,方才发现她的手指早已变得尖锐无比,正自发着闪闪的冷光。
却是浑然不惧,恼怒之下当即就想冲上前去揍她出口恶气,却是给老爷子的旱烟竿轻轻挡住。他方才只好气呼呼地作罢。
白衣尼一击无功之后脸色变得更为煞白,双眼不知何时早已红光大盛,和赖斯化出蝙蝠之身时异常酷似。
赫然就是一个修炼积年的吸血僵尸。
兰若寺的掌门竟然是个吸血僵尸。
不只有个吸血僵尸的儿子,其本来面目赫然就是一吸血僵尸。
她偷袭无果之后似已知道老爷子的来历,当即骇然望着老爷子,“竟然是您老人家。。。。”
老爷子点了点头,跟着打断了她的话,“是俺,没错。你看俺现在很老吗?你可别胡说八道,俺现在这年纪才是时候,正适合去竞选做什么代表什么的。”
白衣尼亦是积年僵尸,心机活泼灵动,听老爷子这话心知他不想泄露自己身份,什么去竞选代表之类不过是调笑而已,关键只是在那“别胡说八道”这话中,当即就停下声来。
老爷子见她还算醒目,就呵呵笑了几声,随即却是大行挑拨之事,“那个逼你出家的唠叨帅哥也来到了这尘世里了,他现在名字叫大痴,一直都住在大雁塔寺之内。你无缘无故来寻俺麻烦,不如去找他的晦气去。”
狗剩早已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个美丽的吸血僵尸僵尸好端端偷来中国做了兰若寺的掌门,而且竟还是因自己那话唠师弟大痴的缘故,听老爷子此言,似乎是他逼着这吸血僵尸出家的,
跟着就看到白衣尼听了老爷子这话当即作色怒吼,“哼,竟然还敢降临在这俗世中,当年若非他,我们母子那里会生生分离。我这孩子又那里会变得如此模样。”
嘶吼之时双眼流出淫红的鲜血,加上那煞白的脸色,模样比之凶魂厉鬼也好不到那里去,怒极之下,十支尖锐的手指霎时一阵暴涨。
他虽非胆小之人,但看了白衣尼如此模样之后亦是觉得一阵心惊胆战。心里不禁寻思道:“这等模样,看来还真的是俺那大痴师弟所为了。难道他以前所说的美丽过莲花妹子的人就是这尼姑?可这没道理啊,大痴师弟咋会整出一个僵尸儿子出来的?”
尽自胡思乱想之时,白衣尼已自愤怒中恢复了原状,随即向老爷子合十施礼,“我因担心我们母子之事会泄露出去而连累了我这苦命的孩子,所以才如此不智,竟在您老人家面前妄想行那灭口之举,还好您老人家并没因此责怪我,反是给我指点了仇人的下落,现在我知道是您老人家那我放心了,您是绝对不会无聊到去流传我这私事来害我母子两人的。且待我安定好这顽皮的孩子后就去找他算账。”说完就将赖斯提在手中,恨声不绝中已转身缓缓离去。
那头波斯猫见赖斯已经安全,就满脸怒火地望了狗剩他们几眼,好要记熟这伙埋汰自己的凶人,好日后寻机报仇。却是吃阿福冷冷地扫了一眼,当即吓得喵了一声,急忙向白衣尼衔尾追去。
狗剩自不知他们当年的纠葛,亦是没半点兴趣,待得这白衣尼离开方才醒起她要去向大痴去报仇,毕竟自己受过他的恩惠,当日若非他捉却青狮,自己和阿福绝无侥幸之理,想到老爷子时常说的,“大丈夫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些话,不禁热血上冲脑门,“大雄哥,俺和阿福可辛亏那大痴师弟。。。。”
话还没说完已吃老爷子拿眼一瞪,“你懂个屁。”
他心知老爷子的性格一向固执得很,只好无奈地将满肚子的话吞回肚内,寻思着待他心情好点之时才设法去劝解。
纳闷之时,却是听到老爷子好奇地问自己,“这可奇了,今天怎么不问你莲花妹子的消息了呢?”
他一听之下当即就将什么师门恩怨,什么螳螂夫人,什么兰若寺的八卦等等这些狗屁之事全抛诸天涯海角,慌忙回答道:“谁说的,俺正要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