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嘀咕了一阵,见他尤自满脸笑嘻嘻地望着自己,就问道:“净悟师傅,你真的是大雁塔寺的和尚?”
净悟微微一笑,“正是。”
跟着满脸喜色地反问道:“田旺施主莫非也欣赏我寺美景?哈,你可真是个识货的旅行家哩。”
显然大雁塔寺景色的确上佳,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
狗剩点了点头,跟着小声说道:“风景你个鸟。”忽然之间爆起半空,瞬即一拳敲在了他那光溜溜的脑袋上。
咣当一声,浑然好似铁锤砸木瓢一样,将他当场敲得昏迷于地。
复是牛气烘烘地说道:“敲的就是大雁塔寺的脑袋。”
阿福没想到老板也玩起了敲闷棍这活,而且竟如此爽手利落,实大违其平时厚道形象,不禁一阵愕然。
“老板,似乎有时也不怎么菜啊。”
嘀咕之间复是见净悟那光溜溜的脑袋上已顶出一个肥壮的大包,心里又不禁一乐,“这模样,倒和那老寿星有几份相似。”
狗剩搞定净悟之后之后心里一松,回头却是见阿福正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就解释道:“大雄哥交待过俺,大雁塔寺里有个招惹不得的人物哩。再加上这人要来捉俺们去赔钱,不放倒他那里能成?这里看来呆不下去了,俺们还是跑吧。”边自说已走去收拾衣物,准备打包走路。
阿福一听竟是连老爷子也说招惹不得的人物,又那里敢怠慢,就急忙问道:“老板,要不俺将他吃了?他是政府机构的人,这寻人的本事可不差哩,你看他,好快就找上门来了。能躲他一时,可躲不了一世。”说话之间口水又复横流于口。
狗剩听他说得有理,心里不禁一阵犹豫,只是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此横死,心下终是不忍,就说道:“算了,俺们能躲多久就躲多久,真的躲不过再作打算了。”
阿福本对他印象稍有改变,却没想到他一下又变回了这菜鸟模样,不禁摇了摇头,却是担心净悟苏醒过来继续追来,寻思了一下,就将他一身剥个精光,捆绑得结结实实,方才跟着狗剩走了出去。
这和尚即使有点本事,但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赤条条地追来吧。
唐开心正满脸铁青,在前台来回行走。
他刚刚接到孙婶情报,得知田旺爷竟在聚福源遇袭,甚而还惊动了省特警前去清场,虽不知其详细情由,但心下却对关仰云更是恨极。
“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真是俺们黑道界的羞耻,非要给他活活气死不可。他娘的,打劫打劫出个田旺爷,道歉道歉出队省特警,咋能蠢得如此不像话的。早知昨天就直接废了他省心。”复是心里暗自叫苦,“这次可将田旺爷得罪个够了,而且此事连省警都惊动了,又怎能隐瞒得了三爷?这可如何是好。。。。。。”
心下正慌作一团,却是见田旺爷手提行李,作出一副结帐的姿态行来,心知这肯定是和今日之事有关,不由心下更为着急,又那里舍得让他就此离开,就凑前强自挤出笑容,“老板,咋这快就不住了?莫非是嫌俺招呼得不好?俺看你同是爱狗之人,早有意拜访了。这不,刚备好几杯薄酒要和你切磋养狗心得呢。咋你就要走了啊。”
口中说的热情,手上亦没偷闲,甚而在情急之下实力激增,速度竟丝毫也不弱于狗剩,一把就夺过了他手里的行李。只是一味厚脸赖死纠缠,死活也不肯让他离开。
狗剩方自焦急着要跑路,那里成想这唐开心竟要邀自己喝酒,毕竟涉世未深,虽自心急如焚,却是敌不过他这让人喘气不过的热情,一时不知如何才好,嘴巴张了许久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是俺有急事。。。”说完就欲去拿回行李跑路。
谁知话音刚落,唐开心当即拍着胸口大声说道:“老板,实不瞒你说,俺在这省城里还算认识些人,虽不敢夸口说将头顶的日头瓣下一半来,但一些三教九流,黑白两道的事,你只要开个金口,俺啥事都给你处理得干净圆满。”复是忽然低下声音,“老板,俺这耳目可还凑合,早知道你喜欢找小姐啦。等下喝完酒后兄弟带你去一个地方,俺保证那里的姑娘比萝卜还白,比豆腐还嫩哩。”
说完之后,自是传出一阵男人才明白的吃吃淫笑。
狗剩这有急事之话本随口而说,那里成想反是惹得唐开心更为盛情的话音,不只是要请自己喝酒,甚而还要带自己去红灯区厮混,听了更是不知如何作答。不由连连挠了几下后脑勺。
正没奈何处,耳边忽自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老板,他也是那个什么三爷的手下,在黑道上的职务比关仰云还高哩。这些黑道之人多的是躲避政府捉拿的办法,何不答应了他,等下让他帮手找个落脚的地方。”
“而且,还有螳螂夫人的下落呢。”
这声音是阿福用一种类似世俗里的传音入密所发。
他一听不只有酒喝,甚而还有鸡叫,心里早已激动万分,“好人咧,这笑面老板的人品可俊得很。”却是见狗剩懵懵懂懂,只是犹豫着要拒绝他这好意,心里早已按捺不住。
狗剩一听方才恍然,明白了唐开心为会何此热情。心里虽不想和这些黑道之人搭上关系,只是听阿福所言却十分有理,一时之间颇为犹豫。
正寻思之间,门外却是忽然蹿进了一个大汉,二话不说,径直抢上前去对他当头跪下,“好田旺爷,俺的好祖宗咧,您咋二话不说就自个儿跑了。是俺罪该万死,竟让您老人家在俺地面上给小人冒犯了。。。。。。”
边自说已是声泪具下,眼眶通红。
狗剩当即给他吓了一跳,待得看清楚,原来却是福字号的掌柜关仰云,当即感到脑袋大了许多。
他对这有下跪瘾的黑道老大有些无计可施,待要将他扶起,生怕他又来“试自己的本事”而给自己不小心弄晕。任他这样七尺男儿跪于身前,却是更为尴尬。
寻思之间,却是见他忽自咬了咬牙,跟着竟从身上取出一把雪亮的分水刺,复是咬牙切齿地说道:“田旺爷,你若不肯饶过俺,就将俺这猪心挖去得了,反正俺是没面目去见三爷了。”
说话之间已将这分水刺指向自己心窝处。大有你田旺爷若不饶俺,俺就立刻死给你看之意。
关仰云苏醒过来后就给净悟拉去盘问详情,却是不小心就将田旺爷的来历泄露了出去,谁知净悟一听他和老爷子的关系当即神色大变,跟着盘问出狗剩下落后立刻就匆匆离去。他虽然不知这是何缘故,却心知十分不妙,寻思了一下就寻了一把匕首,又在胸口挂上满袋猪血。等这诈死道具备齐。立刻就匆匆赶了过来。
以他多年混迹江湖,自然不会来真的,只是泪弹显然已经失效,只好提高效果,来个尸谏了。
毕竟,田旺爷今日不只没接受自己的道歉,甚而还出手教训了自己一通,对自己显已恨极。又加上竟然在自己地盘上遇袭,这事若给三爷知道了,怕就不只是喂蟒蛇如此简单了。
唐开心正自满脸铁青在旁观看,见他出此狠着方才稍觉满意,“你这蠢货早应如此了。他娘的,就没点机灵样的,若是俺如此情形的话,早连老婆孩子都全带了过来,就不相信一人一把刀架着脖子求不了田旺爷心软。”转念之间却是想到自己好端端地给这蠢货拉落水,却是一家大小随时都有可能给拉去垫背,不由又是恨意大起,双眼霎时间喷出两团猛火,恨不得夹手夺过他这把匕首,将这草包当场刺个透心窟窿。
狗剩一日之内已遇到两次如此情形,只是眼前这关仰云却非贾大夫,只是一世俗之人,如此一把雪亮匕首入心的话,又焉有命在?顿时大为紧张,“千万不要,千万不要,是俺打伤了你的手下,你有啥子过错要俺饶你的?”
他这话虽是实情,的确许多事怪不了关仰云,只是落入关仰云耳里却是完全不同,反是认定了田旺爷这话分明就是在说着反话,实则尤自对恼恨自己给李老瘸打劫之事。只是何故只是记着这事,却是对自己遇袭之事片言不提呢?这里却似乎有玄机在内。
他寻思一番方才明白,田旺爷如此好色,年纪轻轻就去找小姐玩,自是对自己三个饭桶手下打搅了他作乐更为痛恨了。
“没想到田旺爷虽然不太讲究穿着打扮,却竟然是个多情爱花之人。”
他明白之后心里暗自打定主意,如果自己能侥幸过关的话,一定要将自己地盘上的所有小姐都叫来好好的伺候田旺爷一番,保证让他心满意足,以后在三爷面前才有光彩。
只是眼前这关却不太容易过,如此情形已是逼得他无路可退,当下就将心一横,稍稍手腕加力,当即就将胸口那袋猪血扎破。
那满袋热乎乎的猪血当即激射而出,胸口早已血污点点,狼藉一片。
狗剩见此自然更为慌神,“喂,停手,停手,俺饶了你就是,快快停手。”
他即使再笨,也知道双方在沟通上定然有些误会,情急之下已顾不上这关仰云到底是否有错无错了。
“俺原谅你就是”这话直头比之任何流行歌曲还要好听上万倍,关仰云一听心知已经得手,自己这猪血换人血的大计总算感动到田旺爷心软,当下心神一松,手中匕首几乎失手掉落。
虽自依然满脸感激之色,心下却不免有几份得意,“嘿嘿,还是俺这脑筋转得快,想到了这诈死妙计。否则的话,这次可就彻底完球了。”
这心里话却是不能表之于脸,当下做足功夫,更是用辣椒水将眼眶揉得通红一片,跟着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方才收起匕首,自地上站了起来。
却是怕言多错多,惹得田旺爷将饶恕自己的话收归回口,所以不敢开口说话,只是战战兢兢地站在了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