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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了情缘

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我心依旧,从此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只有那无尽的长路陪伴着我……

桃树下面,落英缤纷,青石板前的道路依旧空荡荡的,一直伸向很远很远。

后来听经过的行者说,有一段时间看到一老翁无论白天黑夜都斜倚在青石板上,才发现已经去世了很久,听大家描述,“春生死时两眼睛睁得很圆,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前方,眉毛上落满了灰尘,身体已经干枯。”青石板上落满了桃花,微风将花瓣吹起,隐约中透漏出:

蜡春东相

炬蚕风见

成到无时

灰死力难

泪丝百别

始芳花亦

干尽残难

和煦的朝阳普照大地,春生呆坐在青石板上注视着天际,望着远方,他脑海里呈现出一幅所向往的画面: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春生又忍不住思念起笑梅,这思念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和心被掏空了的寂寞。但它必须疼痛下去,也寂寞下去。没有别的理由,只是因为思念的降临是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下骤然而至的。春生喜欢这样的思念,因为它恰好击中了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不知什么时候灵月来到了父亲的身边,看着父亲那醉意的笑容,她悄然的坐在父亲的身后,过了很久,灵月的话语惊动了父亲,灵月搂着父亲说道:“爸,您不该一直守候在这里,让我们一起离开吧!”春生沉默了片刻,声音颤动的说道:“不,我答应过会等她回来的。”春生像发了疯似的一直重复这句话。

灵月多次劝过父亲,然而结果都是一样,对于她而言有着自己的梦想,对于生活她每天都有不同的期待,对于未来她有着美好的憧憬,她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充满着好奇。灵月不明白为了不明而走的笑梅,父亲为什么如此执着。不久,她飞向了自己所向往的地方。飞走的那一刻,春生没有掉下眼泪,她平静的有些出奇,因为他知道,“女儿长大要去飞。”那一夜对春生来说是多么的漫长,他驼了背,也弯了腰,只是独自对着夜空发呆。

朦胧的月光若隐若现,又到了一年的春天,远处的杨柳浮动,苍老的春生斜倚在青石板前,一支桃花斜斜地伸过来,像一个少女柔弱的肩膀,婉转的搭在道路两旁。几片花瓣落在他的衣袖上,他注视着前方,悄然不知这芳菲落英已怎样地眷恋脱离的枝头。春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斗里缓缓的飘逸出几缕青烟,青烟袅袅,似随风轻飘的衣衫。春生脑海里浮现出:“女儿在阳光下飞跑的身影,微笑着向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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