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内分泌要求老总跟着二线一起查房,而我痛恨内分泌那比老太婆裹脚还臭的查房。况且我也不在乎科室跟我的评价了,反正要成立全科,我要闪人。长期在内分泌,估计我活不过40岁。
正好,熊降按时给我打电话。我对熊降小梅景云儿和其他要好的规陪研究生的要求是大概每日8点到9点轮流给我打电话,急会诊。不过仔细想想,内分泌能有几个急会诊。二线估计也看我不顺眼,也没有计较。
我急匆匆的出去“急会诊”,慢悠悠的出来,打算不经意的从金卡进过,去看谢主任,也去看那段刻骨铭心的暗恋。
在电梯上,我就看到了很多主任都在往楼下走,感觉医院今天应该有重要的会议。走到金卡,我居然看到谢主任也在朝那个地方走,我和他对视了一下,心一颤。但是我还是很奇怪,自从王欣彤回来之后,为了全身心的照顾爱人,谢主任甚至想辞职当专职保姆,但是医院哪能同意。经过医院特批,在这段时间谢主任基本等于全休了,科室里所有的事物都由郭主任负责。怎么他也急匆匆的朝下面走啊。
我碰到了和我有相同目的到金卡晃悠的小梅,我问道:“今天医院开什么会?”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今天是医院的招聘会。”小梅说到,然后假装不在意的朝王欣彤的病房里看,再悻悻离开。
我突然明白了,谢思博这次破天荒的去开招聘会,目的就是为了招徐亮,他心爱的妹妹的老公。否则,在欣桐病情日渐加重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破天荒的离开?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芳,你出来‘急会诊’没有?”景云儿有些急促的说道。
“恩,这不刚出来,在医院游逛。”我说道。
“你去帮我照顾下欣桐姐吧,她一个人在病房。”说罢景云儿匆匆挂了电话。
景云儿能有什么事?虽然是心内科住院总,但是至从欣桐到医院之后,二线几乎顶替了心内科老总。大家解放景云儿,就是想她能帮着她哥,也就是那位德高望重的少壮派主任。
看来虽然徐亮进医院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主任的妹夫又是博士,怎么可能失手?但是景云儿还是不放心,估计跑门口盯梢去了。
我推开门进去,护工对我说:“王总,您来了?”
我对护工说道:“你去歇一下吧,我守着。”
护工巴不得一声,立刻马上闪人。
我守着熟睡的欣桐。这也是我第一次打量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传奇女企业家。她睡得很安稳,睫毛常常的,透着贵气。即使是经历了大手术和无数次化疗,她看起来仍然比实际年龄小。
我帮她掖了被子,叹了口气。为什么,为什么当年要和谢主任分手啊?苦了自己苦了他。虽然谢主任的前妻给他戴了绿帽,她的前夫又和人私奔,难道他们在各自的婚姻之内没有错?他们根本就不爱自己的配偶。为什么要分手啊?
这时,王欣桐好像快醒了,在说着什么。
“思博,思博。”她喃喃的说着什么。
我的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滑出
终于她醒了,看到谢主任不在,几乎哭了起来。
“乖,他一会就回来。”我哄着她。
欣桐姐好像听懂了一般,静静的坐着。
我承认我很二,做了一件天理难容的事情,如果谢主任知道非要揍我不可,景云儿非和我绝交。
我再次确认了门口没人,对欣桐说到:“姐姐,你爱谢主任吗?”
欣桐没有反应,我提醒道:“就是思博。”
欣桐听了,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娇羞的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分开找别人呢?”我问道,虽然我并没有什么恶意,也推断出来这对苦命鸳鸯肯定是因为什么不可告知的原因分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期望解开这个原因。
“你爱蓝仲鹏?你爱蓝仲鹏所有就离开思博?”我问。
听到蓝仲鹏王欣彤竟然说了句:“不,不。”
我有些惊奇,严重的肝性脑病使这位传奇女性的智力严重下降,但是现在她竟然能回答出来,可见她对谢主任的思念是深入骨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这漫长的17年的。
王欣彤哇的哭起来了,我忙说:“姐姐,是我不好,思博马上就回来。马上,真的。”
“不要蓝仲鹏,我要思博。”这也许是王欣彤刻骨铭心的一句话。
我愣了,恨自己怎么能这样问。
这时,谢主任和景云儿回来了。
“谢谢你,王芳。”谢主任客气的说。
“没什么,反正出来‘急会诊’我也没别的去处。欣桐姐醒来了找不到你就开哭了”我笑着对谢主任说。心里想,万一欣桐姐告诉谢主任发生的一切,估计爱她心切的主任非凑我不可。
还好,欣桐好像忘记了刚才的一幕,高高兴兴的偎依在谢主任的怀里,我松了一口气。
我自责不已,欣桐姐都这个样子了,我去问这些?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是人,欣桐,对不起。
……
听景云儿说谢思博今天要和欣桐去结婚。我惊呆了,虽然有人怀疑过这场婚姻的目的,和不久于人世的富豪结婚,但是我相信,那位痴情男人绝对不会这样。
小梅让我陪她去金卡看看新娘子,正中我下怀,当然是求之不得。即使小梅不说,我相信我仍然要去的,只是这披上了一层外衣,不被外人所怀疑。我不希望医院的人知道我也和小梅一样,深深的暗恋这位帅气的心内科主任。。
我看到了谢主任细心的呵护着病危的妻子,在王欣彤女儿玺文的协助下把妻子抱上了路虎。小梅在那一刻还是走了上去,说道:“恭喜。”
而我分明看见了玺文眼里的泪水。
谢主任微笑着说道:“谢谢。”
我心里一疼,总觉得这场婚礼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的,总觉得背后隐藏着什么。而欣桐貌似好了不少,虽然说仍然不认识医生护士,但竟然能够认识景云儿。而且她的脸上一直泛着娇羞。
但婚姻背后隐藏着什么?难道是谢主任一定要一场婚姻以记住这场刻骨铭心的爱恋?不对,不对。这些天,我反复梳理了我记忆中的谢主任,他绝对不是那样一个人。
也就是在他们婚后的第二天,欣桐还是被带回了病房。
而我碰到景云儿,她高兴的对我说:“芳,爱情的力量真是强大。”
“具体说说”我故做平静,但渴望景云儿透露更多的信息。
“知道自己结婚了,欣桐姐的病情大为好转,现在都认识我们了。”景云儿难掩笑意。
我有些哽咽,但又不能说什么。想了想说:“明天休息,我们去外面吃点东西放松一下。”
景云儿说:“不了,哥趁玺文守着欣桐,我也休息,他要找我。”
我大吃一惊,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对,问道:“什么事?”
景云儿说:“我也不知道,总感觉有事情发生,心里非常紧张。感觉是交代,交代.....”
她没有说出来的几个字我已经知道了,后事。后事。欣桐姐的后事?不对啊,毕竟欣桐是他的妻子,玺文的母亲,后事景云儿是要参与,也不会这么郑重其事的告知景云儿吧。
我感觉不详。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却感到度日如年。
终于堵到了景云儿,我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问道:“谢主任跟你说了什么?”
云云突然泪如雨下,对我说:“他,他要割一半的肝给欣桐姐。”
我眼傻了,突然明白了那场婚姻的意义,就是为了成为法律上的亲属关系。
我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幸好景云儿说完就泣不成声的跑了。而路过的熊降把我扶住,对我说:“你怎么了?”
我扶住熊降,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可能昨天玩久了有些累,你把我扶到科室去吧。”
熊降点头。
我睡了很久,梦里,我放佛看到了谢主任越走越远,我想去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我急的大哭起来,最后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