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家族（中）
窗外已经是盛暑了，陈姨娘的心却是操碎了。看着一天天长大的昭姬，记得她刚出生的那会儿，是那么的小。现在却是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十五岁了啊，女儿的婚事，做娘的愁啊，更何况她这个名份上的姨娘了。
（注：这里的十五岁是虚岁，实岁是十三岁。另，本文以后的年龄，全部采用两头加的虚岁。）
对于陈姨娘的担心，昭姬开始到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姨娘对她的关心，却是让她的心暖暖的。她的婚事，在这时代好像也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吧。她自嘲的笑了笑。日子得过且过吧，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这天请完安后，蔡夫人留下了陈姨娘。“陈妹妹，昭姬的婚事，可是有主意了。”
“夫人，昭姬打小就跟二姑娘亲近，还得您作主不是。”听了蔡夫人的话，陈姨娘的心提了起来。可是，昭姬的婚事她是真的做不得这个主啊，这府里这么些年了，她凭的还不就是小心谨慎。蔡夫人这么问，十有八九都是拿定事了。
听了陈姨娘的话，蔡夫人笑了，道：“昭姬这孩子，打心眼里让人疼不是。我这个做大娘也是指望她将的日子过好啊。小辈们的事，还不都得咱们做长辈的操心嘛。”
“昭姬有夫人疼，福气还在往后。”陈姨娘回道。
“是啊，昭姬是有福份的啊。”蔡夫人笑道：“这不，就有一门亲，和你这个做姨娘提提。”
听了蔡夫人的话，陈姨娘关心的问道：“夫人做主自是好的，只是不知夫人口中的姑爷人品如何？”
“自是好的。这事儿，还是我娘家提起的。”蔡夫人笑道，这才对旁边的林嬷嬷道：“嬷嬷是当事人，最是清楚。给陈姨娘讲讲吧。”说完，蔡夫人端起了茶盏，慢慢的品了起来。
听着林嬷嬷的话，陈姨娘的心里，是越来越凉了。这哪是好亲事啊。汉国公，有道是候门似海一说，别说这候门之上的公府了。凭昭姬庶出的身份，那是嫡妻无望了，要是做妾，她这个做姨娘的怎么忍心啊推姑娘去过这日子啊。
林嬷嬷看着陈姨娘灰败的脸人，笑道：“姨娘这是怎么了，四姑娘那也府里的正经主子。嫁到汉国公府里，那自然也是八抬大轿进府的夫人。”
听了林嬷嬷的话，陈姨娘的脸色不自禁的露出了喜色。忙问道：“这，这怎么可能？”
“陈妹妹，林嬷嬷的话，自是真的。”
“夫人的话，妾自是信的。只是昭姬到底是妾这个姨娘所出，只怕公府的身份太高了。”
蔡夫人坐在主位上笑道，“陈妹妹到也不是多心。这昭姬出嫁时，入族谱那自是到我的名下。”
听了蔡夫人的话，陈姨娘忙拜谢，道：“夫人的大德，妾与昭姬终生不忘，妾就是粉生碎骨也难还夫人的恩情。”
“陈妹妹，话过了。只不过，这汉国公已过而立之年，这嫁过去嘛，自是填房的。想来，昭姬去了公府，那也是当家的主子，主子就主子。陈妹妹说，是吧？”蔡夫人言语敲打道。
听了蔡夫人的话，陈姨娘忙道：“夫人为昭姬的婚事，操心了。妾这回去便告与昭姬，只是望夫人宽后些时日？”
抚mo着手里的茶盏，蔡夫人温柔道：“陈妹妹到底心细，这便跟昭姬说说吧。到底这关系着她一辈子的大事啊。女人这辈子，总是系在夫君身上的。我这个做大娘的也是为她考虑，小门小户那也是三妻四妾的，昭姬做媳妇子，也是难熬啊。这媳妇熬成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小户里柴米油盐，可不是让昭姬吃苦嘛。
这要是大户，昭姬哪是那么容易做上当家的主子。这份里的意思，陈妹妹自是明白的。汉国公虽说是填房，可是上面没有公公婆婆需要侍后，去了就是正经的主子，这老夫少妻的，国公自是心疼的。我的话就到这儿吧。”
听了蔡夫人的话，陈姨娘自是明白蔡夫人的意思。是啊，昭姬是庶出，当家娘子，哪能是个庶出女，虽然不知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可陈姨娘知道，这对昭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至少，族里没有为了家族把昭姬送了人做妾。就这种事，在蔡氏这种高门大府里，那是常见的。
“那打扰夫人了，妾这便告退了。”陈姨娘行礼后，便出了屋。
看着陈姨娘走了以后，林嬷嬷方道：“夫人，这四姑娘那儿，应该没问题吧？”
“嬷嬷，放心吧。想来咱们府里的四姑娘是个聪明人。有这么个姨娘，四姑娘能笨到哪里去。”蔡夫人笑道，“要不娘家却实没有合适的姑娘出嫁，我怎么把这天大的福份给了小四。”
“夫人的意思是？”
“汉国公府那可是开国功勋家族，世镇溢州。这虽是填房，可也是妻。要不是秦姬贵为三夫人，又有了皇嗣，族里为了安抚咱们京都这一枝，你当这婚事能掉到昭姬的头上。”是啊，世家利益总是盘根错节的联姻。
对于昭姬的婚事，蔡老爷自是一清二楚的。这事儿，可以说有大半是他的功劳。秦姬是三夫人之一，他未来的外孙总是需要要外援的，兵权自是重中之重啊。
可京都的羽林卫，那是皇帝陛下的禁脔，他是个聪明人，自是不会惹火的。可除了皇家禁卫，天下兵权三分，一份在后族手里，防卫南方的唐国。另一份是要防着关外的蛮人的，可那领军的将校也是与后族不清不楚啊。剩下的自是在世镇溢州的汉国公府手上。虽说，汉国公府兵不出溢州，兵权也是最弱的。可那说到底，也是一份影响天下的力量。蔡氏，总是得为将来着想啊。
再说，咱们的皇帝陛下，也未毕就真的想看着后族一家独大啊。制衡，那是帝王心术。后族太大了，大到咱们英明圣武的陛下心忧了。蔡老爷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