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一个母亲,一个阳光下守望的母亲。
母亲就站在七月炙热的阳光下,翘首望着百米外的考场,神色凝重。
母亲脸上早已滚着豆大的汗珠,汗水早将她的衣衫浸染得水洗一样,她花白的头发零乱地贴在前额上。母亲就这样半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盯着考场,站成一尊雕像。
树荫下说笑的家长停止了说笑,他们惊讶地望着阳光下的母亲。有人劝母亲挪到树荫下,母亲神情肃然的脸上挤出比仲春的冰还微薄的笑,小声嗫嚅道:“站在这里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考场,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孩子。”
没人笑她痴,没人笑她傻,也没人再劝她。
烈日下守望的母亲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扫了扫不远处的茶摊,就又目不转睛地盯着考场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半小时,也许一个小时,母亲像摊软泥一样瘫在了地上。
众人一声惊呼后围了上去,将她抬到学校的医务室里。听了心跳,量了血压,挂了吊针,母亲仍然紧闭着双眼。医生微笑着告诉众人:“看我怎样弄醒她。”
医生附在母亲耳边,轻轻地说了句:“学生下考场了。”
母亲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拔掉针头,下了病床:“我得赶快问问儿子考得怎么样。”
常常将这个真实的故事讲给我的学生听。学生说,这故事抵得上一千句枯燥的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