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樱苑,乔樱方才显露出焦急的神色。
地牢,那是关押对家族有重大危害的罪大恶极之人的地方,历来有进无出,直属家主掌管,威慑全族。里面各种惨绝人寰的刑罚,哪怕是体质强悍的武修进去,也坚持不了多久,更何况是晓玫这个普通人!乔樱想不通的是,晓玫就算是得罪了丁若兰,有必要关进地牢吗?
晓玫已经进去起码半天了,再不救她出来,恐怕性命不保,
时间紧迫,乔樱也来不及细想,直接去找乔辉。地牢的看守人实力至少在大武师之上,以乔樱现在的等级,硬闯也不可能闯进去,更何况就算闯了进去,也没有把握将晓玫带出来。
奔到乔辉书房门口,却见里面漆黑一片,这么晚了,乔辉不在书房,也没有去丁若兰的幽兰苑,那么只可能在林茹的如梦苑了。
果不其然,乔樱刚进入如梦苑,就听见从屋里传出的暧昧声响,林茹那勾魂的呻吟酥麻入骨。乔樱心智成熟,自然知道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饶是她淡漠的性子此刻也不由得尴尬起来。反而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女神色如常,见惯不怪。
看见乔樱走过来,两名侍女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挡在门口,警惕地注视着她。认出是乔樱,一名长相清秀的侍女压低声音嘲讽道:“呦,是二小姐呀!二小姐不好好在自己的院里待着,跑来我们如梦苑做什么?乘着家主和我们夫人还在忙,二小姐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让他们看见了倒胃口!”尖酸刻薄的话语与那清秀的样貌实在不相符。
“就是,就是,快点出去,这儿是你能来的吗?”另一名身材娇小的侍女也细声开口,厌恶的表情好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乔樱眼里冷光一闪,可是担心着晓玫,只得握紧双拳强压下怒气,好言道:“二位姐姐,既然爹爹正在忙,那就让阿樱在院子里等吧,阿樱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求见爹爹。”
“哎~我说你这废物,怎么听不懂人话······”娇小的侍女一急,就想上前将乔樱赶走,清秀的侍女拦下她,鄙夷的目光看向乔樱:“既然你想等,那便等着吧,不过我可告诉你,打扰了家主的兴致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继续守在门前,不再理会乔樱,仿佛多看她一眼就会污了自己的眼睛,显然没有意识到她们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人!
乔樱也知道这时候打扰到乔辉不但救不了晓玫,还会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于是只是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等。
夜晚的风刺骨,地上还积着厚厚的白雪,更显冰冷彻骨。虽然这对乔樱的影响不大,但也能感受到嗖嗖的凉意,让乔樱心中仅有的一点火热也消失殆尽。
身体冷了,总能温暖;那么心呢?
那还在传出的更大的暧昧呻吟使乔樱此刻的等待变得讽刺,以乔辉初级魔导师的修为,如何能不知乔樱正在外面!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来了吧?乔樱苦笑,只是不想理会自己罢了。
浑浊夜色下,乔樱的眼眸漆黑一片。
清晨,天空微亮,雪色灰白。那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
乔樱心中一喜,提起脚步就要过去,可站的过久的腿僵硬的几乎迈不动,让她前倾的身子差点摔倒,稳住身形,在乔辉踏出房门之前迎了上去。
“爹爹,女儿拜见爹爹!”软糯悦耳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墨眸中是许久未见的思念。
半年不见,乔樱似乎一点没变,只有那身量长高了些。乔辉长久形成的威严双目打量着乔樱,乌黑柔顺的稍长短发被霜露染湿,纤长微卷的睫毛上蒙了一层霜冰,苍白的小脸因激动而透出淡淡的红晕,感觉那肌肤薄的透明。那眸中的思念看的乔辉心头微软,乔樱出生时自己的欣喜若狂仿佛还历历在目,因着乔樱背后的红色樱花印记,自己给她取名为樱,将她住的地方命名为樱苑。五年中,乔樱乖巧懂事,那模样也越发的粉妆玉砌,惹人怜爱,所以自己对她一直宠爱有加。可惜世事无常,自己满心宠爱的女儿竟是个魔法废物!乔辉一叹,乔家绝不容许废物的存在!
“阿樱这么早来这里做什么?”乔辉明知故问。
“爹爹,多日不见,女儿甚是想念呢,”乔樱如以前般撒娇,不过却找不到曾经的亲切,“女儿的侍女晓玫因冲撞娘亲被关进了地牢,晓玫虽罪不可恕,但毕竟侍奉了女儿多年,到底有些感情,女儿怕她在地牢中撑不下去特意来请爹爹开恩,放她出来。女儿会带着她亲自向娘亲赔罪的。”
“一个侍女如此大胆,既然你娘亲做了主,就应让她继续关着。你也知道地牢的规矩,进了里面就别想出来。不过,”乔辉睨了乔樱一眼,“阿樱都给她求情了,也不是不能通融,今天晚上会放她出来的。”
“爹爹······”乔樱担心晓玫坚持不到晚上。
“阿樱,听说你是个武修,既然可以修炼,那我今日会向家族提起,专门培养你。”乔辉忽的说道。地牢的一切动向都在乔辉的掌握中,对于晓玫的事也知道大概,乔樱是武修自然也瞒不住他,
乔辉心中打着算盘,这女儿还小性子又乖巧,虽然半年不闻不问她心中多少有点怨言,但日后若多加教育肯定会让她感恩戴德,心甘情愿受自己控制。一个烈性子又毁容的侍女放了就放了,这样也好牵制她。
知道晓玫毁容后,乔辉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主子不受重视遭人欺凌所致。
“是,女儿多谢爹爹。”乔樱只得感激一俯身送乔辉离去。在两名侍女或惊讶或惶恐的目光中落寞的离开。乔辉已经发话,若自己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乔樱第一次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变强的信念更加强烈。
天空飘起雪花,无拘无束,像飞舞的精灵。
那小小的身子也落上了雪花,精美的小脸看不见情绪,黑眸平淡无波,只是那垂下的指尖似乎比冰雪还要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