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算太好,也不至于压抑。
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吹乱了柳文汐的头发。
她是英文系的一位大学老师,下课后,她照常向学校门口的咖啡馆走去,想安静的吃一顿午饭,可在校门口,却看见了自己的男朋友——吴贤。
“你怎么来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
“正好我要去吃饭,我们去咖啡馆里说吧”,柳文汐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吴贤一把抓住了手臂。
“不必了,我就说一句,我们分手吧”,吴贤面无表情,他抬头看了一眼文汐的脸色,还不等她反映过来,就转身走了。
柳文汐呆呆的站在原地,为了他,她放弃了自己追求的人生,选择了安稳的工作,安稳的生活,本应该毫无波澜的就这样走下去,结婚生子,到了垂暮之年静静回忆自己的人生,为自己平淡的人生感到一丝惋惜,但吴贤的“绝情”打破了这一切。
她嘴角轻轻的抽动,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眼泪,然后拨通了电话。
“喂,舒遵······”
她趴在籍舒遵的怀里,哭的昏天黑地,失恋的人,总要在好朋友的怀里发泄一番,透过自己红肿的眼睛,才能看清这段感情。
“哭够了吗,哭够了就起来,我带你去找他。”籍舒遵冷冷的语调,让她突然从自己的悲伤中惊醒。
“算了。”柳文汐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钥匙,起身向家里走去。
“文汐!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改天吧,我今天什么都不想听了。”
“不行。”籍舒遵挡住了她的去路。
“有一样东西,叫九翎金钗······”
“你去和别人说吧,非自然神秘学那一套,我不感兴趣。”不等籍舒遵说完,文汐便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柳文汐独自坐在床上,喝着酒,哼着那些很老很老的歌曲。籍舒遵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吗?
柳文汐哼笑了一声,把手机扔在一旁,继续自己的“颓废”。
第二天一早,柳文汐照样起了个大早,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坐在窗边整理思绪。祸不单行,姐姐病逝的消息传来,彻底打破了文汐崩溃前的最后一道防线,她心如刀割一般的痛楚,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籍舒遵赶来时,她就颓废的坐在地上,一点“为人师表”的形象都不在意了。
柳文汐抬头看着籍舒遵,“你当初为什么选了非自然神秘学?”
“因为好奇心太重,现在深受其害。”
“我选错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籍舒遵把坐在地上的文汐扶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有一支钗,叫做九翎金钗,它沾染十二个人的血,就能把我们带回十二年前······”
“什么叫沾染十二个人的血······”柳文汐听起了哆嗦。
“祭天不是简单的仪式,需要人的生命······”
“你别说了,用人命去完成的仪式你也敢想!你要修非自然神秘学我不拦你,你做事要知道轻重。”
“你······你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吗,你有那么多的理想和追求,如今这样,甘心吗?”
“不甘心,也不拿别人的命做后悔药。”柳文汐说话没了气力,不甘心,又何止是不甘心,她辜负这一生,又何止是一句不甘心能概括的。
籍舒遵从来不开玩笑,她说有就一定有,她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
清晨的阳光正足,阳光里有点苦涩的酸味,文汐的屋子里却到处都是隔夜酒的糜烂味道。
籍舒遵踹开了房间的门,一把抓起文汐身上盖的乱七八糟的被子,看着她不省人事的样子,真有扇她一巴掌的冲动。
籍舒遵冲她喊道:“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你还是个大学老师呢!”
柳文汐勉强的睁开眼睛瞟她一眼,又转过身去用被子蒙上了头。
籍舒遵拉开了窗帘,让刺眼的强光从窗子外射进来,直照到文汐的头上。文汐受不了强光背过身去,却又怎么也睡不着。小声的抽泣起来,
籍舒遵点了根烟,回头看她:“你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不是我认识的柳文汐。”
“你平时不抽烟,哪来的烟?”
“一个学生的。”
“哪个学生的?”
“你用不着知道。”籍舒遵站起来,把衣服甩到柳文汐的身上,淡淡的说:“穿衣服起来。”
柳文汐钻进了洗手间,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才晃晃悠悠的走出来,籍舒遵瞟她一眼,不由分说拽她出了屋子。
“你看看,你活成这个样子,有劲吗?”
“呵呵,那我还能不活了吗。”柳文汐冷笑了两声,一脸颓废的看着籍舒遵。
“不是不活了,我让你重新活一次。”籍舒遵拽柳文汐来到学校门前,看着一帮穿着卡通服的女孩进了学校。
籍舒遵指着那帮女孩,对柳文汐说:“那是我系里新来的学生,一共十二个,这种强大的生命力,可以让你回到十二年前。”
“回到十二年前,你是不是钻研神秘学学疯了!这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种。”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柳文汐被噎的哑口无言,她看着籍舒遵一本正经的表情,渐渐低下了头。
“多少人祖祖辈辈的寻找九翎金钗,赔上了多少性命都没能找到,我给你的机会,是你唯一的出路。”
“那你怎么拿到的?”柳文汐只是好奇的询问,却好似戳到了舒遵的痛处。
“我赔上的比其他人更多······”
柳文汐不敢再问下去了,她看见籍舒遵眼神中渗出来的冷,这是她许多年都没有见过的了。
“不行······总之就是不行,我不能伤害别人来成全自己,不行······不行······”柳文汐只一遍遍的嘀咕着,不肯抬头看舒遵一眼。
“文汐,你······”
“你别说了,不行······”,她听不进去籍舒遵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的抵触着,也不知这反反复复的拒绝,究竟是说给舒遵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