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江湖岁月催,天下儿女皆英雄。在天子这个国度里,这一季桃花开,蓝颜他是什么人?
“渊妮!嫁给我吧!”
满城花雨中,一个俊逸的男人跪在渊妮脚下,高耸的城楼上,四周是围观的叫喊和嘘声,人潮涌动,无数的鲜花当头洒下来,遮了渊妮的眼睛,看不清脚下这个男人的表情。
天子城中第一城主当众求婚!多么令人心潮澎湃的事情,难怪围观的群众个个都比他们情绪还激动。
“我……,我……”渊妮张不开嘴。
“渊妮,答应我吧,嫁给我,难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还感受不到我的心意吗?”齐云焦急等待的样子终于入了渊妮的眼。
“我……”
“嫁给他!嫁给他!”底下的吼叫声竟然一声比一声高,渐渐传了上来,准是哪个小弟在起哄的。
“渊妮,你相信我,我们俩在一起,这天子城必定是我们的,没有人能战胜我们俩,江湖排行榜上永远都是我们的第一!”
这点渊妮还不知道吗,他很清楚,相当清楚!
入了这天子城中,一时鬼使神差,他扮做了娇娘,只为行走江湖遇人遇事图个方便,女儿之身能躲便躲,能逃便逃,能装柔弱便不必逞强,哪晓得以他秀气的容貌,又使一把彪悍的大刀,却在江湖上闯出几分名气来。
他苦笑四方恨自己骑虎难下,被称为媚笑无敌渊妮姑娘。
他有口难言只好谨言慎行,被称为内敛含蓄温柔善良。
他武艺超群赛过大半男儿,被称为柔中带刚女中豪杰。
他现在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大吼三声,“老子是个男人!”
全天子城中的人眼睛都蒙了,他们现在就是疯了一样要他嫁给城主。
他知道齐云喜欢自己,每天城中花店的玫瑰花,他全数收来,堆在自己住房楼下,他看的胆战心惊。齐云对他的爱慕是从他默默站在齐云身边上阵杀敌开始,他可没想过会这个样子的,当初,他只是为了名誉和天子城的存亡而战,他要不上去,天子城战败了,还如何保住他们俩名列全城一二的排号。他们也不多几个脑袋想想,哪个女子彪悍至止,天天穿短装头发也不打理,袖子一捊就露大腿上战场的。
饶是他这样,一头乱发仍是黑亮及肩,唇红齿白眉眼入画,天然去雕饰不用任何装饰,石榴短裙下的风光引的无数男人为之趋赴。
“世界都疯了!”渊妮暗中咬牙切齿,露在短裙外的双腿有些发抖站不住。
明知今日事,当初不可为啊。“这样,可以吗?”他无力的哀啕一声,面前这个男人再不站起来,他都想跪下去给他磕头了。
“渊妮!你这样说,就是代表答应了!”齐云喜的跳起来,一把扶住他的双肩,搂他进怀里。
“大哥诶,你就比我高出半个手指头而已,别这么吃豆腐,行不?”渊妮想直接当场晕死算了,闷闷地哼不声来,脸被他全部埋进胸膛里去了,想说个话也好难。
下一秒更令他措手不及。
齐云一把将他拦腰抱起,面向众人,高声宣布:“天子城民们听着,从今天起,我将正式和渊妮结为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离不弃,白头到老!齐云在此发誓,此生永远只爱渊妮一人,永无二心!天下人见证!”
哦,哦!耳边阵阵欢呼,炮仗礼花齐响,渊妮在齐云的双臂中勉强挣出来一张脸,只看见鲜红的玫瑰花瓣铺天盖地袭来,这中间传来一个尖利的嗓音,“亲一个!亲一个!”(这是哪个暗恋齐云的好事者,饭饭,昨天是你要求路过的,嗯哼,这章只有一个角色,你想前世是个女人不。)
这声音立即变成大合唱。
渊妮被齐云的笑脸压的节节弯腰,他现在一定以一个非常有才高难度的)型,躺在齐云的臂弯里,看着齐云越凑越近的脸嘴,“啊!”他蓦然大叫使劲挣脱,再这样下去受不了啦!
“别,别过来!我是个男的!!”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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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你干嘛呢?”红袖迷惑的看着突然坐起的蓝颜。
“额,吓死我了,原来是场梦。”蓝颜摸摸头,一头的汗珠。这梦为什么这么真实,“渊妮?”他喃喃自语,“是我?”他下床冲到红袖的梳妆镜边,“我……,是男是女?”
“你犯傻啦!大白天说梦话!”红袖走过来,看他奇怪的摸着自己的脸。
“我是个男的,为什么又要装女的呢?”蓝颜仍紧张的自语,他就是搞不明白,在梦里,他明明是个男的,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把他当成女的呢,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个男的!
“发晕啊!!!”红袖狠狠拿枕头敲了他三下。
“乔装打扮?木兰从军是女扮男装,东方不败挥刀自宫,那是男扮女装,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名换姓,隐姓埋名,移花接木,易容之术,哪一桩不是改头换面忽悠世人,就算你有什么举动也不足为奇,一个午觉睡醒,你看你,脑子糊涂了!”
蓝颜顿时被红袖一席话惊醒,“还是我家袖儿,凡事不惊,嗯,来,倒口酒喝喝,刚才不过是做了一场奇怪至极的梦。”
“好啦,好啦,别说你那奇怪的梦了,是梦当然奇怪了,咱们上园里走走,边喝边聊。”红袖将蓝颜扯起来,丢过一块湿毛巾在他脸上乱抹了把,拉着他出了门。
“袖儿,我说,你就不能温柔点。”蓝颜被她拽的一路跌跌撞撞,碰得廊里的花儿都掉落不少。
“嗤,都老夫老妻了,还温柔啥啊。”红袖仍是毫不客气捶他一拳。
“唉哟,我这把骨头,咱们成婚不到三个月啊,还是新婚呢。”蓝颜故意装痛哀啕。“再说,从头到尾,从认识你到现在,你就没温柔过啊。”
“诶,诶,说什么哩!”
“没,没,我说我就喜欢你这样!”见红袖一脸凶恶的样子,蓝颜赶紧改话。
“真的啊?”红袖凑近来问道。
“累了,累了,坐下歇歇,来,我们喝酒。”蓝颜瞧见眼前的石桌石凳,赶紧逃似的窜过去。
“说吧,怎么个喜欢我法?”红袖递过一盅酒,依旧不依不饶发问。
“额——”,蓝颜无语。
“说,我听着呢,你放心,这次我绝不动手。”红袖笑眯眯地。
蓝颜仰脖饮酒,“夫人,今个这酒有点淡了。”
“别岔开话题,快点说!”红袖一拍桌,酒壶带盖齐齐震了震。
蓝颜心虚,为什么要说谎呢,哪怕你是情急之下,无意随口的一句话,可是当你说了第一个谎话就必需拿无数的谎话来掩盖,这真是永恒不变的真理,“袖儿,真心实意的,跟你生活在一起,太充满激情了,就象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嗯?什么!”红袖瞪眼。
“就是,就是你一直给我烈火一般的温暖,寒冰一样的凉爽,冬天时,你是一团火,夏天时,你清凉如冰,让人爱恨不能,如获珍宝。”蓝颜急急解释。
“吖,你还是找打!变着法子损我!”红袖就欲伸手。
蓝颜赶紧伸手拦下,将红袖双手握在手中,“袖儿,我这真是夸你,嗯。”
“去,我不信,我知道你不满意我,这门亲事是我娘逼你答应的!”红袖挣不开双手,站起身来又扭又跳。
“袖!不要这样说,我是心甘情愿的,愿意被你俘虏,永远做你的入幕之宾!”蓝颜着急了,他最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哪怕是玩笑。
“袖儿,你总是不相信我,难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是假象吗?”蓝颜牵着红袖的手,行到凉亭角落的琴边,“你看,我们不要吵闹了,不如合奏一曲。”
“梁园月洛阳花,醉卧章台柳下,西厢一夜春雨燕子归家,且折一枝梅花,胜过万千繁华,醉里相逢踏遍天涯何人与共,凭谁问泪洒英雄,应笑我情浓,今宵一醉又秋浓……”
琴声歌声起,白衣红影相依,绿柳轻烟,却似人间神话。
“可是,你终究不属于我,不会是我的!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红袖低沉又失落的声音传来,打破这份美好的宁静,她犹自站起身来,一个转身,红色的身影瞬间凭空消失在蓝颜面前。
“袖!袖!不可能,我不会的!你别走!!!”蓝颜急忙伸手去抓她,四周突然变得白茫茫,飞花、古琴、绿柳、廊桥所有的东西都突然消失,什么都没有了。“袖!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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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抓什么呢?做梦呢?”幽玉温柔的嗓音传来。
霆赫猛的睁开眼,红袖!自己又梦到她了。
“是什么?很可怕的梦吗?看你都出汗了。”幽玉半坐起拿过毛巾轻轻替他擦拭额上的汗珠。
“哦,没什么。”霆赫使劲摆摆头,盯着毛巾发呆,这毛巾不是刚才红袖摔到脸上那一条,他确定刚才那又是一个梦。
在梦中见到红袖,这不是第一次了,也许自己始终忘不了她,只是今天这个梦好长好长,似乎梦中还有梦,有一个叫渊妮的女人,还有一个男子,叫什么?
齐云?!他抬头瞧见幽玉的脸,立即吓得他刚擦干的汗又全部冒了出来,也坐了起来,无力的靠在床头。
他仔细看着幽玉,欲加觉得面前这张脸就是梦中那个俊逸的齐云。冷汗全都从他后背渐渐爬了上来。
“霆赫,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子看着人家。”幽玉带嗔的埋怨道,将霆赫的手放到自己微微拱起的肚子上,“你有没有想好,替咱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
霆赫?霆赫!他不觉又在心中提醒自己,踏入周南,自己将不再是蓝颜,更不会再有红袖!
蓝颜已死,更名换姓,呵呵,刚才梦中红袖的一段话,记得格外清晰,“乔装打扮?木兰从军是女扮男装,东方不败挥刀自宫,那是男扮女装,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名换姓,隐姓埋名,移花接木,易容之术,哪一桩不是改头换面忽悠世人。”这第一桩要做的便是,先忽悠自己。
看着幽玉幸福的眼神,他有些动容,自己还乱想什么呢?是自己选择走这条路的,他再次盯着幽玉,或许这是前世注定的,自己前世就欠了这笔债,欠下齐云的情,注定是要偿还的。
所以今生遇到红袖,那不过是姻缘路上跳出来的一截小插曲,终究成为过往,而幽玉,自己当初对她不是一见钟情,相见如故的感觉,难道竟是自己上辈子结下的缘,犯下的过错,要用这一生来弥补。
“玉儿,我很幸福——”,他不由伸手搂住身边的佳人,幽玉温顺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抚着他的手,“傻瓜。”
“玉儿,我想,我们的孩子出生后,是个男孩就叫云展,女孩就叫云舒。”霆赫紧了紧手臂,慢慢的说。
“云展?云舒?嗯!这名字真好听!”幽玉开心的笑了。
“嗯,天还早,再睡会吧。”霆赫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下,扶幽玉躺下。
“你不再睡一会?”幽玉看着准备起身的霆赫。
“不了,我不需要睡了,少睡觉少做梦,嗯,希望以后从此无梦!”霆赫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
呵呵,满房里都是幽玉的轻笑声,她终于笑到最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