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两军对垒前营。
红袖一身盔甲,外面披了件猩红的斗篷,都有铜铁盔甲了,还要这斗逢做什么,红袖也搞不明白,不过据说这样子才叫拉风,所以她慎重的将它结在胸前,手持长枪,脚跨云汉白马,随着战鼓隆隆英姿飒爽的直奔周南城门,寒钧不放心地带着几十号精兵紧随其后。
对方城楼已在眼前,红袖一勒马,吓得寒钧心里一乱。
“嘿,那个,我问问,要叫骂吗?”红袖回过脸,悄悄问道。
“什么叫骂?”寒钧不解,这红袖这关头还要玩什么花样啊。
“就是那个,什么什么的,要说什么你爷爷的,龟孙子速速下来受死……”,红袖连说带比划,寒钧才弄懂,身后的人有的忍不住笑了。
“额,不用。”寒钧一脸黑线。
“那好,我去了。”红袖一拍马,已直冲周南城门脚下。
耳听里面三声炮仗,城门轰然而开,一骑黑马夺门而出快速前来。
虽看得不太真切,红袖已经判断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蓝颜,蓦然间,一阵强大的气场包围了她,她有些在马上都坐不住了。
蓝颜在城头上就已经看到那个人影,似熟悉又陌生,一点猩红在这雾蔼深沉的沙场上出现,犹是红袖的身姿,又不敢确定,他从没见过她一身戎装的样子,更想不到她会手持长枪上战场!
他立即奔下了城楼,此刻这身影就在面前,仍隐隐约约的,隔着几米远,隔着头盔教他不能辨认,也不敢辨认。
“周南叛贼!速来受死!”虽然寒钧说不用先道开场白,红袖还是认为不打招呼就动手太不礼貌,她压低了嗓音吼道。
对面人身形一晃,亮出手中长枪,蓝颜只好拿出双刀。
红袖差点又被怔的下马。
怎么不是使长刀,自己白练了,大意啊大意啊,她后悔的不行,早知道他还是拿原来和自己切磋时的双刀,自己使剑不就行了,还煞费苦心的去学长枪。
“唰!”虽是如此想,手中长枪就使了出去。
蓝颜拿刀格开,他本有七八分猜测来人就是红袖,现在见她熟练的使着一把长枪,又犹豫了。
一时已经交锋四五个回合。
红袖犹生得意,说自己只能与他三个回合,现在因蓝颜使的双刀,倒叫她占着优势了,更是把这三日寒钧招他的枪法舞的水泄不通,蛮心以为自己占了个巧字。
其实蓝颜一直心有疑虑,只拿出五分本事与她过招,一直未尽全力,只守不攻。
红袖得意中又生失意,知道对面是蓝颜,想起对方不发一言将自己抛弃,一时间新愁旧恨,种种情绪袭来,手中长枪如着魔般毫不留情,处处直击蓝颜要害,连看的人都要心惊。
见对方毫不客气,蓝颜退让之下略为吃紧,不由提起几番精神,直接双刀使力,“着!”磕飞迎面而来的长枪。
红袖正在步步紧逼,哪料突然之间,蓝颜加大力道,剌出的长枪一下子被他的双刀脱手而飞。
额,一个愣神过去,红袖立即拔马回头就跑。
“红袖!接着!”马窜过羸楚那般人前时,听得寒钧一声叫喊,有事物直接从后抛了过来,条件反射般,红袖来不及回头,伸手将它掏在手中,一看竟是自己的长剑,正待喜不自禁,这时发现身后蓝颜也拔马追了过来,顾不得是什么方向,又埋头逃窜。
马儿一阵嘶叫,前方竟是湖泊,一人一骑顿时停下,红袖呆望朝自己逼近的蓝颜。
“红--袖。”蓝颜立了很久才缓缓的发出声,要不是刚才有人一声惊喝,他仍不敢断定,眼前这个一身戎装身披斗篷的将帅,竟然是红袖!
“周南驸马竟然能知道本帅的名字,呵,真是太巧!”红袖一声冷哼。
“袖儿,你……”,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蓝颜不禁又上前。
“驸马请自重,红袖江湖中人,没有这儿女情长的名字。”红袖冷冷道。
“你在怪我?”蓝颜下马走过来。
看着他朝自己走的身影,红袖觉得眼眶有些微微湿润了,这么久,她原来还是等着这一刻,等着他向自己走来,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也翻身下了马,毕竟引他过来,她是有话要和他说的,还有夜丹交待的任务在身。
“袖儿,你在恨我?”
“不敢”
“是我负了你,另娶她人。”蓝颜急急说道,“为什么你永远都这是这么冷漠的对我?”
“那,是我错了。”红袖丝毫不带感情的语调。
“不!我知道是我错了,你不会原谅我?”蓝颜痛心,盔甲之下的神情显得如此苍白。
“说什么原谅不原谅,倒不如说缘份已尽,何必强留,呵呵,从此后,你做你的周南驸马,我走我的阳关大道!”红袖一声脆笑。
“袖——”,蓝颜哑口。
“驸马不用说原谅,眼下我倒有一事相量,你意下如何?”红袖站了这么久,却一直不敢去看蓝颜的眼睛,其实她在苦撑,她知道自己千言万语剌心的话抵不过蓝颜眼中的一丝深情,这个男人,她惟一深爱过,只是再也不能去想。
“什么事?”蓝颜看着她,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望着她,这目光有太多言语,只消她一个转身而视,也许她什么都懂了。
“两军议和!”
“两军议和?”听着红袖干脆利落的四个字,蓝颜心头一震。
“两军交战已久,军事悬于未决,羸楚周南本无深仇大恨,因奸人挑拔就大动干戈,各自劳民伤财,现在的暗已死,以你们周南之力若再继续下去,后果可想而知,不如签下和书,从此各不相犯!”说完这番话,红袖暗自透了口气。
“的暗已死?”蓝颜似乎还在琢磨。
“驸马可回去想个清楚,明儿一早再听音讯。”红袖上马,就欲回营。
“袖——”,是你还是我,真正太狠心,蓝颜见她身影转眼就消失在面前。
如果要分手,我一定要比你先走,决不会让你看见我哭泣的身影。这又是哪位大师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