羸楚兵营,面对突然到来的一名女将立即燥动不安,上上下下窃窃私语,可她又是奉了皇上的亲笔手逾来此,军中将领不敢不听令。
红袖一身戎装端坐在帐中,对着两军地形图皱眉,周南国处于羸楚南郊边境,全属山川地形地势陡峭,易守难攻,而我军长年平原作战,纵使十万大军在此,却如虎口遇剌正卡在咙,上下不得,面对他们三万人马也没胜算在握。
现在稀窍的是,对方已高悬免战牌半月有余,倒叫羸楚驻军有路难行。
为什么半月不出兵?这其中的缘由,红袖却是已然知道了。
“我军有意直接破敌攻城,可圣上又迟迟不下旨,教人难以琢磨,时日一长,军心必定患散。”说话的正是羸楚统帅——寒钧。
红袖瞄了眼这个身材挺拔稳健的男子,隔着盔甲,也看得出来他是个美男子,真是可惜,如此姿色浪费在兵营,又有几人可见?啧啧,红袖一甩头,又恨不得拍拍自己脑袋,想什么呢?自己前来是干什么的。
说实话,她对于他们行军打仗之事是毫无兴趣的,我又不是女诸葛,夜丹派我来,也不是来解决你们的大问题的,难道你每个士兵痒痒了,我要帮忙去挠啊,我只是来见蓝颜,问清楚自己之事的。
对面是帅哥,红袖没法子不答理,拿笔敲了下桌面,“嗯,无事,这问题自会解决,先替我下战书,三天后单挑段霆赫!”
“啊!”
看寒钧张大的嘴,红袖真恨不得给他塞个桃子。不就是会会前夫,不,还是正牌丈夫,你吃惊个啥。
“少帅可知,段霆赫是何人?”寒钧真是被意外到了,夜丹平白无故派了个美貌女子来军营,自称红袖少帅,不务军事却要直言单挑周南国将领。
“我不知,你可愿再说一遍。”红袖闭眼。
“段霆赫是周南国附马,亲自领军,武艺高强,我军数十人尚未能敌,少帅你可有把握去与他迎面而战!”寒钧小心谨慎地汇报,这一弱女子怕是连长刀都拿不起,还上沙场?
红袖偷偷啧舌,什么时候蓝颜如此历害了,若凭单打独斗,并不输于他半分,只是自己擅于使剑,皆为近身之术,论起骑马打仗,毫无经验,甚至连骑马这事还是当初瞧着好玩,缠着蓝颜教给自己的。
自己来这里,虽是一身戎装,却真个是连刀枪都未提过的,能叫旁人不担心吗,想到这,她自己都心怯怯了。
“哈,怕什么,难道我自己想去送死!”红袖故作豪迈,拍了拍寒钧的肩膀,“赶紧执笔吧,对了,一会有空教我些马上作战的招术。”
寒钧傻眼。
战书已下,自然不是以红袖身份,然全凭红袖旨意由寒钧执笔,“战事久居不下,附马何有心事喝茶,就算佳人在怀,还能欢度春宵?今我军新任少帅,欲求一见,三天之后指点高下,以此定夺胜负自分!”这封全是讥笑和挑衅的战书,就在红袖眼皮下送了出去。
这是封什么味道的战书啊,分明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啊,寒钧觉得自己一个脑袋不够用,女人,真能折腾人,她想乱掉整个战场吗。
这三天里,他被红袖拉着教她马上过招之术。
他倒是略微佩服了,原来这红袖并非想象中弱女子,她一抖长剑的风姿,颇具女侠的味道,他立即明白了,她也是江湖中人,平地过招比试,竟然近身不得。
不过,那马上功夫,也让他啼笑皆非,红袖更是恼火,挑了把看似轻巧的长枪,舞起来也煞是费劲,极不习惯,她更是时时防着跨下的马将她甩出去,每练一两个时辰,大汗淋漓,得回去换身衣服。
为什么我要遭这种罪啊,红袖哀啕,至于这武学之术,前面就交待了,她并非高手,拥有出神入化之术,跟着曲三娘只学了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招,做做幌子虚张声张,内家功夫只拣喜欢的学了几手,她一向信奉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原则,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去跟人家拼得你死我活啊。
咱还是先把骑马学好吧,大不了打不过还是跑吧。红袖摸着云汉,这是匹乖巧的白马,寒钧借给她的,她听到这马的名字,当时笑了寒钧半天,军营中都是寂寞的人啊,连个马都是汉子。
云汉性子很温和,寒钧才放心的将它交给她,这两天相处,它已经很是听红袖发令,不慌不急的驮着红袖在沙场中转圈。
“红袖,以你此时能力,上场和那段霆赫可斗三四个回合。”寒钧走来。
“额,才三四个回合?”红袖错愕。“那你呢?”
“我和他并未分出胜负,上次交手近三十回合,他们鸣鼓收兵,没有再追。”寒钧回忆。
“三四个回合,那岂不是一不留神就会被他直挑马下!”红袖抖手,“难道还差这么远?”
“男女本有别,他持刀你持枪,从力量上讲,你随时都会被他的刀震飞!”寒钧轻飘飘地讲。
“这么夸张,我不信!”红袖真不信。“接着!”寒钧一把将手中的乌龙弯月刀掷了过来。
“呀!”红袖伸手,差点没握住,整个人快跌出马去。“这么沉!”
红袖提着手中的弯刀,这完全挥动不得,这份重量比起她来差不得几分,都说男儿力大如虎,这话不是虚的,难怪虽不见他们使力,却可以随意将一个人直接扛在肩上的,红袖脸微微红了,大概是她又想起了什么心虚的事吧。
看着天边的夕阳,练兵的沙场被照的一片金黄,红袖想起了,曾经大漠下的酒栈,自己和蓝颜的第一次见面,现如今,明天自己就要和他刀戈相见了吗?
为什么一想起他英姿勃勃的马上姿态,自己的心还会砰砰乱跳呢。
“寒钧,再过来,多教我几招!”她冲那个挺拔的男人喊道。
“红袖!”他已经在红袖的再三教导下,出了军营就直接唤她名字,按年纪,他是要叫袖姐的,红袖可不爱人家叫她老,便干脆直呼其名。
“你还要再练?”寒钧问,“也不用苦撑了,三招之后,打不过就跑吧,我会在后方保护你!”
“一分短来一分险,力量之上悬殊自不能讲,单凭一个长枪,你不如教我些花招,以巧劲致敌!”红袖言道,晚霞衬到她的脸上,风吹动她发梢,犹显俏丽。
寒钧看得有些痴了,“嗯,便再教你几招。”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某一刻,他真的忍不住想把这句话再说一遍,什么都不为,只为红颜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