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人放行,红袖赶紧不请自入,扔下发呆的邪月就顺着声音的方向过去。
其实三千银票当前,她哪能不想呢,不想要可就不是她贪财黑心的老板娘了,只是情势当前,她更想知道,这位富翁之首柒爷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是蓝颜不可多得的挚友之一。
到底这柒爷是个什么神秘人物,而蓝颜又为什么和他如此亲近呢,难道仅因为他的财力?
红袖迫不及待就迈进了屋子。
陡然一愣,怔住了,“姑娘,失礼了,我进错屋子了。”
眼前背对她的,分明是个女子长发的背影,正在伸手撩拔着窗前悬挂的鹦鹉。
“老板娘并没进错,小柒见过段夫人。”对方转回身,竟然对她微微一颔首。
小柒!钱庄柒爷?红袖脑子木了,她是断然不能把眼前这人跟这两者划等号的。
青丝遮面,秀色可餐,眉眼细长如画,轻唇不点而红,眼前这人姿色比一般女子还要妩媚三分,身段修长,若不是此时看到他略为冷峻的眼神和突起的喉结,谁敢说一眼看他不是个女子。
这哪里去了,简直比泽雪还美,可人家泽雪是个真女人,他却是个大男人,怎么也能生的如此俏丽?那我们家王爷先前还经常跟他厮混在一起,是为什么?难不成也有个断袖之癖?
红袖脑子里登时闪过无数怪异念头。
小柒只见红袖立在当场,迟迟未见出声,不觉咳了两声提醒,毕竟被他的容貌惊吓住的,不止老板娘一人。
“老板娘初次到访,不妨坐下详谈。”他示意红袖坐下。
“你便是江湖人称的-柒爷!”红袖把柒爷两个字说的犹为缓慢。
“是,如假包换!”小柒好笑的拈起手指端起茶杯。
红袖呆呆地看着小柒的兰花指,未加思考的脱口而出,“你确定,你不是个女人!”
“噗!”小柒对面的一盆牡丹花顿时遭了殃。
“货真价实,老板娘要不要验明正身?”小柒坏坏的笑着凑近身子,吓的红袖忙伸手遮拦,这小柒是放荡之人?
“江湖中人若是知道柒爷是这个样子的,岂不都会后悔死?还是没有人知道,知道的都被打死了?”红袖也故意作弄他。
“哪里,人家称我为柒爷,不过是在钱财之上凑了个尊敬,和蓝颜相比起来,我却是要比他年小,还得尊老板娘一声段夫人或是嫂子,如不见外,就叫我小柒吧。”小柒却又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额,仅是比我小,你也跟大伙一样叫我袖娘便是,你不介意,我就叫你小柒罢。”
红袖望着眼前这张美艳的脸,静不下心来。
若说好看,风荷的女子个个称得上品,依依温柔之美,凉夜神秘之美,掬盈青春之美,泽雪俊秀之美,算上红袖,是个最不济的,自认长相勉强能入眼,更没几分身材,惟在笑起来时,那万种风情是无人能抵的,方能一扫平庸。
如今见着比女人还漂亮十分的小柒,红袖恨恨地想,这几十年白活了。
红袖品着茶,只道自己是来兑银票的,并不打算伸手借钱,更不可能白拿。
“袖娘拿我不当朋友了,蓝颜是我的好兄弟,他留话与我,若你有任何需要,随时应允,你这倒是叫我不好跟兄弟交待了。”小柒连说话都是带着几分柔气。
“哪里哪里,就多谢小柒美意,有困难之时定来打扰,先叫伙计给我兑过金子再说吧。”,红袖起身打算告辞,邪月在外面已经等了不短时间了。
红袖执意未拿多余的银票,只回到大厅,把包里的金子换得了六百二十两银票,叫着看着小柒傻眼的邪月一同离开。
谁叫小柒不辞辛苦的跟过来,揖手相送,“他日若有时间,定当上门拜会,一定要亲口尝尝老板娘的风荷酒。”
“红袖奉陪,不醉无归!”红袖豪气的一抱拳,顺手敲了下邪月的头,“走啦!”
老板娘真转性了,第一次见她放过这么多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邪月哪里又知道,红袖可另有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可不能因了这一点点眼前的利益,叫人小瞧了,她要的可是一个心甘情愿的长期饭票。
事实证明红袖是多么的明智,他们刚回到风荷不久,小柒便派人送上了五千两银票过来,在此情况之下,红袖自然不会再推托了,只是回礼了十坛女儿红过去。
风荷立即掀起轩然大波,邪月更是把柒爷描述的完全胜过如花,美色无人能及,老板娘又是挥挥手指便横财无数,不知使了什么法术,走时还与那柒爷勾勾搭搭情意绵绵。
“啧啧,又是五千两!”邪月举着银票在从人面前晃悠。
“拿过来!”红袖一把夺来,“别看好戏了,都忙活自个的去,日后你们自然会见到此人,休听破月乱讲!”
她唤过大虾,伸手便把银票递到他面前。
“袖娘!要不了这么多。”大虾赶紧推手。
“男子汉大豆腐,磨叽什么!”红袖直接塞进他近身的包裹。“这些钱可不是白给你的,你此去任务当然是一定完成的,而且我还要得你保证,对依依的一份心,不然你随便拿它去讨三四个老婆也是成的。”
“红袖!”依依在旁哭笑不得。
“我与依依有限之约,生死不变心!”大虾望着依依,举剑发誓。
“好了好了,逗你们玩的,准备好了就速速出发吧,记得带上猫王的物件。”红袖回转身和大家一起离开。
“路漫漫,并非寻常巷陌,只道人前笑语欢歌,怎知它闲愁如梳,凭栏欲语,杯酒浅酌,难思昨夜良人今成各……”红袖提笔缓缓的在纸上书写,耳畔传来幽长的箫声,似乎很远又似很近。
窗台上那壶酒,又已经被她换过了。
弦月挂在天上,眼看七夕就要到了,大虾昨天已经前往北国,去寻找最寒冬的雪莲。
泽雪走后,大小姐沉寂了,除了邪月偶尔闹闹场子,一时大家都安静了,大虾一去,依依更是多睡了,夜间再不见出来。
夜,静的分外清冽,池子里莲花都收拢着,只有淡淡的水气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