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差点要红袖亲命的皇帝老儿,想不到他当真来了。
“还是我们家掬盈会玩文字游戏,你这题出的有点难度啊,唉,可惜可惜,我来晚了,错过许多好戏了吗?”夜丹一脸旁若无人走至红袖边上空位坐下,几个随从立马垂着手乖乖地立在两边,掬盈一副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这还会是谁?
红袖拂额,眼下这是皇帝老儿吗?这么年轻?这么潇洒?这么的亲近?虽然她知道当朝天子是坐位不久的太子夜,和蓝颜之前有进宫参见,那时见着殿上的皇帝年青,还说笑是一辈人。真是现在这个坐在面前的年青人?他只是看起来多了几分富贵,衣着华丽,有几分气派,要冲着下面的人群说,这位就是皇上,恐怕没半个人信吧?
掬盈怯生生的开口证实红袖的想法,“皇……?”
“黄大哥!”夜丹有点怒意,赶紧出言打断,公主出宫还不要紧,要让老百姓知道,他一个皇上也偷偷溜出宫来看热闹,可麻烦大了,不是早说过,要遮人耳目的,“怎么,我就来不了吗?”
“是是,黄大哥来到,真是受宠若惊啊,何其有幸,那咱们,继续?”红袖立即领会,您老人家说的轻巧,我们可是吓的不轻。她给个眼神依依,大家立即都心照不宣,明白了来人身份,哪还敢轻易开口说笑。
“那还用说,你们继续第三关啊,我等看呢?”夜丹都快不耐了,怎么他一来大家就跟见了猫的老鼠缩手缩脚,没了声音。
“第三关开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上面的绣球摘下来,谁就算赢,最终胜出!”红袖一指竹枝上端的绣球高声宣布开赛。
下面的人群叫喊起来,顺着她的手势,只见八只竹桩立在擂台一方,普通梅花桩皆以结实木桩为底,高低一致,练功者站于桩上行走自是容易。然这八只竹桩,只有碗底粗细,更为不同的是,长短不一,短只有半米,而最高那只却是足有十米之上,细细的顶端正挑着一只红绣球在迎风飘荡。就这高度,没有上乘轻功根本连绣球的边都摸不到,更别提还要去与人在桩上争夺。
夜丹抬头眯着眼看了看空中的红绣球,重重咳了两声,“我说袖娘,你确定是在给大小姐招亲,不是故意在忽悠人吧?”
“这个,属下哪里敢”,红袖一头冷汗。
冷月惜打量了半天这罕见的梅花桩,不管如何,先上去再说,总不能直接就回去叫他们几个笑话。
泽雪身形一闪,已经抢到第二个桩上,这个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冷月惜迎上来,两人在竹桩之上开始过招,一分高一分险,高空之上既要抢竹桩占位,又要使力把双方打下去,还得防着脚下的竹桩受力裂开,这不但要稳、准、狠,关键还得巧,冷月惜渐现狼狈,招架不住,在竹桩上连连退让,泽雪已抢到靠近高杆的最近一个竹桩,冷月惜赶紧出腿使绊,上前抓胸,泽雪一个后闪,暗骂,真流氓,这招都来,如此一想,手下便不客气,直接踩着冷月惜肩头,就势一点,扶摇而上,再看,已经红绣球在手。
冷月惜显然没想到,会被泽雪踩中,受力不稳,登时就要从竹桩上落下来,台下飞起一人,将他扶了一把,两人从场中回到台上,冷月惜憋着因惊慌而发青的脸,转身一看,正是一双出身相助。
泽雪拿着大红绸子做的绣球缓缓落到台上,掬盈喜的恨不得连扑过去,被依依拉了一把,想起这位黄大哥还坐在这呢,只好抛了热情的眼神过去。
夜丹开了眼界,大喜,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真好本事,想不到市井之中,还有如此良才,确是好青年啊!”
他赞赏的夸着泽雪,泽雪不由面上微红。
“承让!”她冲着冷月惜和一双一抱拳,这泽雪从来都是女扮男装的,伪装身份一晃就是近十年,别说掬盈大小姐被迷的晕头转向分不清性别,举手投足间还真是英姿飒爽豪气十足。
夜丹亦是看得十分满意,连连点头,“掬盈,你这回眼光不错,所挑之人面面俱佳,不枉我此番特来查看。”
掬盈喜出望外,“那兄长的意思就是答应此事了?”
“咳!这个,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夜丹虽是无异,但总不至于亲口许配,“我看也不急在一时,你们先慢慢相处,我这一关暂且通过。”
“多谢皇……,黄大哥!”掬盈脸上笑的正如三月开盛开的桃花,整张脸充满了春天的味道。
此时失意的当然是冷月惜,他懊恼地想直接下去,可一双把他留在台上了。一双对依依动了心,再不趁此机会结识,后面不是更加难得碰面。
他上前行个礼数,“曲院风荷藏龙卧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欢乐镇一双,冒昧自报家门,适才小弟献艺,技差一筹,博各位取笑了。”
“乡邻乡亲,不必如此客气,幸许是还有高人未出场呢?”红袖一笑,“大家算是因此而结缘,叫众位都上来坐坐,喝几杯酒交个朋友罢。”
一双大笑,“老板娘爽快,这门亲结不了,这朋友便是交定了!”招手唤过众人上来。
夜丹呆坐一会,竟是无人理他,真是无趣,竟敢冷落堂堂当朝天子!暗怒又不好发言,“掬盈,两个月没见,为兄看看,你诗词到底有无长进?”
掬盈正拉着泽雪的手,好容易逮着空可以和泽雪亲近了,而且从此后再也不用担心,可以光明正大和泽雪在一起,此刻正喜的眉开眼笑,听到夜丹唤他,也只得应到,“只是没忘吧,兄长可不要考我?”
“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且出一题,‘雾里看花花自迷’,你接联便是”,夜丹望着掬盈和泽雪。
“额……”,掬盈一时答不出,这会高兴的头脑都是热的,却又恨不得赶紧答了题,让他这贵客赶紧回去,冲口而出,“淫人吟诗诗亦淫。”
夜丹身子一歪,手中茶杯差点打翻落地,“红袖!你就是这样教我们家大-小-姐的!”他狠狠的咬牙。
红袖正聊的眉飞色舞,大小姐此联一出,雷得众人那皆是一个里外全熟,当下惊的快步过来,“这个,这个,是我没教好,是说‘掬盈吟诗诗必淫’”,“嗯?”夜丹横眉,“哦,不是不是,是‘此中饮酒-酒更香’,来来,诗词不分高雅,就如天子与众生皆是平等,闲暇之乐趣,又何必如此较真呢,先喝过这杯再走。”她递上一壶酒。
夜丹接过酒,这红袖的确八面玲珑,这番话说的圆满又让你发作不了,怪不得段王爷宁愿回去种田,也不想在廷中当差,应是有如此一位能干的美娇娘在内。
正想着,红袖便开口问,“风荷虽小,这酒却不输于您尝过的任何一种,袖娘还有一事想问问黄大哥,你可知,段王府那个蓝颜霆赫近来做什么去了?”这话她放在心里好久,见他要走,再不问可更是无期了。
“额,这个?”原来她还是想着要问她们家蓝颜呢,夜丹起身悄声耳语,“边上叛乱,实不得以派王爷出境巡查去了,你且放心吧。”
红袖没来由的,觉得眼眶一红,举起酒杯,朝夜丹一敬,“大哥先行回去,袖娘就不送了,掬盈在这,也请放心,红袖就是拿命相担,也不会让大小姐委屈,江湖儿女且不送别,大哥自行慢走!”
夜丹在众人目视中,上轿离去。到底是何大人物,余下一干不知情的都各自揣磨去。
自此,风荷却和欢乐镇的人们关系亲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