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痛苦的惨叫从龙无情的喉咙间迸射而出。
“怎么回事?”眉间尺深知拓跋天穷力一击的威力,对于龙无情来说有着莫大的杀伤力,但是拓跋天射出的光球跟刚才的‘山体震荡’不同,而是一种瞬发攻击,以龙无情现在的实力根本避无可避,完全没有活命的可能。
但眼前的景象却大大的出乎眉间尺的意料,拓跋天击出的光球穿身而过后,他本想召回魔魂剑,但此时右手虚张,以魂力召唤,却发现魔魂剑没有丝毫的感应,仍是快速的射向了龙无情。
“啊……”
又是一声痛彻骨髓的惨叫,光球穿身而过已经让龙无情痛苦不堪了,载体裂痕的增大使得体内鲜血迸出,畅流如注,身下岩体已经是殷红一片。
但此时龙无情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发现魔魂剑带着浓重的死气奔向了自己的面门,虽然漩涡气流已经消失,但魔魂剑产生的强大压力让身体已受重创的龙无情再受挤压,万钧的压力使得他浑身骨骼咔咔作响,体内血管一一爆裂,面部皮肉的裂痕已经将脸庞分裂成了无数块,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人样。
一开始龙无情痛的还能叫出来,到后来干脆连叫喊的力气也没有了,几次从洗髓伐经般的痛苦中昏死过去,随即便被新一波的痛苦给惊醒,浑身的骨头彷佛被无数只无形的魔手一根根的碾断,皮肉也被一块块的揉碎。一时间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浑身经脉尽乱,八荒真气早已不知去向。
“魔魂剑,收!”眼看魔魂剑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心下大急,这魔魂剑乃魔族七大神兵之一,是天王星君借给他的,如若损毁遗失,眉间尺万万担当不起,此时不敢耽搁,倾全身魂力泄向百丈之外的魔族圣物,以求重新控制魔魂剑。
但事与愿违,随着眉间尺十万年修炼的雄厚魂力倾泻而出,魔魂剑上的死气愈渐浓重,前行速度陡然加快了一倍,龙无情只觉眼前黑芒一闪,亮青色的剑锋直插自己的脑门。
又是一阵撕裂般的难言剧痛,剑锋入脑的一刹那,龙无情的意识突然模糊了许多,疼痛的感觉也就此减退,只感到一股汹涌暴烈的狂风席卷着排山倒海的力量疯狂的向他的体内涌去,而身体上的各处裂痕仿佛成了这些力量的通道。
“不!不!不!”
眉间尺此时已目瞪口呆,自己的魂力不受控制的被魔魂剑吸去,而魔魂剑剑身内的魂力竟连绵不绝的向龙无情的体内涌去,虽然眉间尺拥有十万年的修为,但在魔魂剑面前这十万年的魂力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魔族的圣物一旦摆脱了主人魂力的控制,在整个对称空间便没有几人能够降服的了它。
眉间尺眼睁睁的看着闪着青光的魔魂剑化为一丝丝的魂力钻进了龙无情的脑门中,双手无力的垂下,任由自己的魂力倾泻而出,脸上露出了不甘的神色,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我苦苦等待数万年,竟然是这种结局,难道这真的是天意?”
随着魂力的大量涌入,消失许久的八荒真气突然觉醒,自行运转在各大经脉中与突如而来的魂力进行着角斗,虽然八荒真气尚显弱小,但却第一时间阻止了魂力的疯狂注入。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龙无情的意识清晰了许多,见到虚空中只剩下眉间尺一人,犹豫了一番还是称呼了一声前辈,经过刚才三人的恶斗,他已经能够确定眉间尺这个魔头的身份了。
此时眉间尺的魂力已经泄去了大半,踏在虚空中的身子也有些摇晃不定,看到龙无情此时的表情已经围绕在他身周的死气,便已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急道:“小家伙,魔魂剑岂是你能抵御的,赶快撤掉你的八荒真气!”
“撤掉真气?”龙无情体内的真气完全不受控制的沸腾起来,此时哪里还能撤去,两种力量在体内的角斗使得龙无情的身体犹如要炸开般的难受,不多时八荒真气就败下阵来。
魔魂剑内蕴藏的雄厚魂力一路高歌猛进,注入了龙无情的体内,而龙无情受不住这种冲击,在魔魂剑消失在他脑门的时候,终于昏死了过去。
魔魂剑完全注入了龙无情的体内,眉间尺所收的吸力也就此消失,由于刚才受魔魂剑的反噬,此时他的情况比跌下虚空的拓跋天好不了多少,踉跄着迈步踏过数百丈的距离来到了龙无情栖身的山巅处。
此时的龙无情虽然陷入了昏迷,但原本裂痕纵横交错的脸上渐渐的出现了些许的红润,本来数道一指多宽的裂痕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几缕发丝般的轻微痕迹还留在脸上。
眉间尺慢慢的蹲下身子来,伸出右手在龙无情的脸上轻抚了几下,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划过,嘴角抽动,不甘的叹息道:“魔魂剑的无边魂力竟然还无法将这载体修补完全。天意,此乃天意啊!我眉间尺探寻这不灭载体数万年,不惜坠入魔道,到头来还是被你小子抢了去,真是可笑,枉我背负万年骂名行走于世,不曾想到头来却是空空一场!”
眉间尺仰天长啸数声后,神情落寞的将龙无情横身抱起,闪转腾挪间便消失在了周围的群山之中。
除了被吸干魂力从虚空中跌落,埋在一堆石屑中的拓跋天外,方圆数百里再无一活人,边缘石林内没有魂力超过九级的强者,拓跋天、石僧、眉间尺三位拥有八级魂力高手的一场恶战足以让周围的人们望而却步,退避三舍。
……
……
但是万仞之上的虚空当中,却有一个身披黑袍,头顶浓密黑发中耸立着一颗暗金色独角的神秘男子负手而立,冷眼注视着下面的战斗,当他看到魔魂剑钻进龙无情体内的时候,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颤动,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必须马上向天王星君报告。”
随后,这位黑袍男子一抖衣袖,身子如大鸟般的扑向了长空,墨蓝色的天幕下,只留了一道流星划过后的淡淡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