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黄道吉日,宜嫁娶,入宅,祭祀,求医。
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炮声还有嘈杂的人声,秦袅扯了扯身上红色的嫁衣,看向安瑞:“我们就这样算是成婚了?”
“如果你有办法打昏外面的九个人跑出去。”安瑞一脸无奈。
“那就走吧!”秦袅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安瑞站在床边看着她,忽然笑道:“其实你这样真好看。”
听到这句话,秦袅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安瑞,随即微笑道:“真难得,第一次听见你夸我。”
“我以前没有夸过你吗?”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安瑞的话好像很多,难道是为因为即将发生的事感到紧张?秦袅心下疑惑,但还是正经的回答道:“有夸过,有趣,财迷,脸皮厚之类的,算不算?”
安瑞一愣,也笑出了声:“这样啊!看来我真的没夸过你,那我再说一次吧!”
嗯?秦袅挑眉看他。
安瑞盯着她,很认真的说道:“你今晚真好看。”
“谢谢。”秦袅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
“真不内敛。”安瑞一副被打败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
“谢谢。”秦袅笑眯眯的回道。
“好了,那我们也该走了,新娘子,盖上盖头吧!”安瑞伸手拿起一旁的大红色喜帕,在秦袅眼前晃了晃,然后缓缓的盖上了她的一头珠翠。
视线被隔绝到只能看清楚脚下,秦袅能感觉到安瑞去开了门,让喜娘进来,有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良久才散去。
是谁在看?秦袅闭上了眼睛,听到喜娘的声音传来:“小姐,吉时到了,我们走吧。”
一路被人搀扶着,秦袅从没感觉到自己在走路时也会如此忐忑,一是因为陌生的视角,二则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
脚下的路越来越明亮起来,人声也越来越嘈杂了,自己被喜娘搀扶着,七拐八拐,忽然旁边的人顿住了脚步,小声的在她耳旁提醒道:“小姐,到了花堂了。”
接着,就是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了进去,听到耳旁的吵闹声在静止了一刻之后又猛然的喧闹了起来,秦袅心下有些茫然。
自己被人扶着,走向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男人正在等着自己。
秦袅不禁笑了出来,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闹剧。再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秦袅脸上的笑意就更大了,的确,这桩本身就莫名其妙的婚事,马上,就会变成一场闹剧了。
只是此时,她却真真切切的能感觉到,在众多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有那么几道,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即使是隔着喜帕,她也能感觉到。
是谁呢?
耳旁喜娘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小姐,到了。”
秦袅闻言站住了身子,向左侧过来,自己对面应该是安瑞吧!想到今天早上他对着红色的喜服一脸唉声叹气的样子,秦袅又笑了出来。
一旁的司仪高声喊道:“新郎新娘进香!”
话音刚落,就听到安瑞更大的一声:“慢!”
顿时刚才还嘈杂不已的花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众多好奇的目光投向了这对新人。
秦袅不由得捏紧了手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正在大家都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安瑞忽然身形一展,顿时就向门外飞掠了过去,几下就不见了人影。
满座在片刻的寂然之后,忽然有了一两人小声的说道:“新郎逃婚了!”
新郎逃婚了!
这件事情顿时让所有人把目光转向了正坐在主位上等着新人献茶的安啸齐。
只见安啸齐的脸色忽明忽暗,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这老宫主也是被人蒙住了,竟然毫不知情。
忽然偏偏有人在此时大声笑道:“安宫主,可是你给你那外甥寻了个丑八怪,才让他这样不堪重负的在大婚当日跑掉了?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句话,本来还在考虑自己是不是直接昏倒来表示同样毫不知情并且此时严重受到惊吓的秦袅顿时明白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有人已经把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了。
出现这种声音,秦袅当然不意外,自古以外就是树大招风,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夜罗宫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可从夜罗宫能有楚若修安瑞这样的人,秦袅就算没有窥见全貌,至少也心里有数。
此时看到往日风头正盛的夜罗宫忽然在众多江湖中人的眼皮底下出了这么一个大笑话,这才让有些人抓住了时机,出声嘲讽。而此时,喜宴上大多人都喝了酒,不知谁这一声,都纷纷凑上了热闹。
“新娘是难看吧!安宫主不如让我们看看到底什么模样的女人,把小宫主都吓跑了?哈哈哈”
“就是啊就是,让我们也看看吧!”
“小宫主不看,我们看啊!哈哈哈哈!”
眼看着一场婚事成了一出出丑的闹剧,安啸齐脸色不善的说道:“来人,给我把安瑞先抓回来!”
“是。”十八护卫顿时领命而去。
安啸齐正准备叫人推下轮椅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人蹿上了高台,落在了秦袅身边。
“小娘子,安瑞不要你,你让哥哥看看,也许我要呢?哈哈哈。”
得,一个喝多了的流氓,真是觉得夜罗宫出了个逃婚的闹剧就可以任人欺负了?这倒霉孩子,你有点儿太想当然了吧?就算我没成婚,好歹也算个夜罗宫罩着的,你这么调戏我,不是很明显不给夜罗宫面子?
旁边的喜娘早就吓跑了,秦袅一动不动的站在高台中央,脚下是大红的毡毯,她一身红色绣了繁复花纹的嫁衣,带着喜帕,昂起了头,在众多调笑的不怀好意的声音中如同一株秀丽的木棉,灼灼而立。
旁边这人似乎愣了一下,迟疑了一下脚步,顿时就让护卫们给连扯带拉的拖了下去。
秦袅仍然没有动,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这当然是别人眼中的秦袅,而实际上,秦袅还在思考,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到底什么时候昏倒会显得不那么刻意呢?
……
当然未果。
不过她却耳尖的听到了一个声音,什么锐利的东西破空而来的声音,条件反射的秦袅把脸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就在这一刹那,秦袅只觉得眼前亮了一下,又瞬间的暗了下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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