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两条腿在什么时候比四条腿快?
答:在两条腿之上同时还携带两根翅膀的时候。
比如说——
现在。
山里的景色很优美,山里的空气很新鲜,山里的五哥——
走路很慢。
秦袅高高的飞起来,面前的山路被层叠的树木挡住,但是隐约的还能看见一条小路。
照自己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到山下了。
但是按目前五哥的速度——
秦袅低头看了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飞下来停在了秦天流的肩膀上。
还是省省力气吧!
秦天流走的很慢,就像是花钱买了植物园门票一样的那么悠闲的参观着沿途的树木花草。
嗯。
观察生活。
很好。
生活中并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尽管那些植物们百分之八十都属于一个朴实无华的品种。
就在秦天流仍然慢悠悠的晃荡时,秦袅忽然抬头看了看天。
阳光似乎比刚才黯淡了一些。
树林中忽然有了一种潮湿的草叶的味道开始弥漫。
秦袅用翅膀戳了戳秦天流。
后者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要下雨了。”
秦袅面色平静。
话音刚落,一阵凉风卷着几片草屑打着旋儿,贴着地面吹过。
一人一鸟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好冷。
然后就是树叶枝杈相互碰撞的哗哗作响,风声从林间草丛穿过,发出嗖嗖的声音。
刚才还湛蓝的天空瞬间暗了下来,软绵绵的白色云朵被狂风撕扯而过,像破布一样乌压压的盖住了太阳。
好大的…风…
秦袅用爪子死死的抓住了秦天流的肩膀。
只感觉到自己脑袋上的翎毛被吹的好像就要宣布独立了一样。
山里的*和平原地区的不一样,而它们也更适合*这个词。
这些风云变化都在须臾之间发生。
然后,风似乎稍微没有那么猛烈了。
“没有下雨啊!”
就是风大了一点儿,不过现在也没有那么大了嘛。
秦天流站在原地看了看天,又看向秦袅。
秦袅站在他的肩膀上,转过脑袋,黑色的小眼睛盯着他。
“啪嗒”。
某只鸟脑袋上的翎毛被打湿,晃悠悠的塌了下来。
秦袅面无表情。
“啪嗒啪嗒”。
后来,世界上就有了落汤鸡。
体型庞大的生物最好的一点就是他们湿透的比较慢。
秦天流伸手摸了摸自己头顶的一片潮湿,桃花眼一眨仰天说道:“真的下雨了啊!”
“避雨。”
秦袅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鸟毛,提醒着旁边这位。
然后某人忽然醒悟过来,然后一把捏住秦袅,然后飞身掠起。
你都不敢早用轻功?!
秦袅被秦天流捏在手心里,只露出一个绒毛一缕一缕粘在一起的小脑袋,瞪着一双黑眼睛看着他。
内心怨念。
好容易找到了一间小木屋,应该是猎户们为了方便进山打猎的时候暂住的,所以里面的生活用具倒是一应俱全。
秦天流把秦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找木柴再生火。
五哥什么时候对这种生活琐事这么熟悉了?
秦袅抖了抖羽毛上的水,好奇的看过去。
等到火终于生起来,屋里慢慢开始变得暖和的时候。
秦天流长出一口气,桃花眼里满是得意的笑:“原来躲进山里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我学会生火了。”
……
秦袅翻了白眼。
原来是被逼出来的。
“小鸟过来暖暖。”秦天流招呼她。
秦袅蹦达了几下,飞到了火堆旁。
真暖和。
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暖意几乎把秦袅烘的快要笑出来了。
张开翅膀,露出腹部,打开尾羽。
秦袅几乎把一只鸟身上能打开的羽毛都张开烤火了。
虽然姿势诡异。
就在秦袅眯着眼睛享受温暖的时候,忽然好像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
?
循声望去,秦袅看着不远处的小木床边站着的人影。
眨眨眼睛,半裸。
再眨眨眼睛,****。
应该不会长针眼吧?
秦袅面不改色。
而秦天流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在慢条斯理的拿着柜子里干净的衣服擦着身上的水迹。
然后把衣服随便在腰上一围,在一旁的晾衣服的架子上挂好自己的衣服,坐到了火堆边。
看到他过来,秦袅镇定的收回目光。
持续镇定的烤火取暖。
“还是这样暖和。”
秦天流伸了个懒腰,惬意的说道。
没错。
秦袅点了点头。
“小鸟。”秦天流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叫道。
什么?
秦袅看着他。
“我的身材不错吧?”桃花眼很是得意的问道。
……
秦袅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继续烤火。
原来不管前世今生,人都是不会变的。
以前这个自恋成瘾的五哥,每次水仙病发作的时候都会拉上自己。
“秦袅我的身材不错吧?”
“秦袅我的眼睛好看吧?”
“秦袅五哥是不是很帅?”
“秦袅——”
一般来说,秦袅会在最后用一个字作为总结陈词。
那就是——滚。
“小鸟——”秦天流似乎不死心,刚刚哀怨了一声。
忽然,门被人推开了。
秦袅迅速睁开眼睛看向门口。
一个人,一身明显是被雨打湿的紫色长袍,却丝毫不显狼狈。
身材修长,面目优雅,微笑而立。
秦袅心里微微一动。
“请问,我可以进来烤火吗?”
话音刚落,却听见秦天流惊讶的一声。
“若修?”
“天流?”
喏,这就是传说中的他乡遇故知吧?
事情的发展,当然是以两人一鸟的烤火作为结束的。
坐下来的楚若修当然也看到了旁边姿势诡异的秦袅。
“这个是——死的?”楚若修难得迟疑了一下。
“……”
“目前来说,不是。”秦袅干脆的答道。
“会说话?”楚若修这下倒是带了几分笑意问道。
“目前来说,会。”秦袅换了个姿势,开始烤背上的羽毛。
“这鸟很有趣吧?”秦天流笑道。
“是很有趣。”楚若修点点头,又看向秦天流:“你怎么会在山里?”
“被追杀。”秦天流似是很无辜的说道。
“追杀?”楚若修微微皱了眉,“为什么?”
“因为有人说我非礼了他家女儿。”秦天流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都说我非礼了他们的女儿?我哪里有时间?”
“……”
“那么——是为什么?”楚若修看着他。
“小鸟说,是栽赃。”秦天流看向一旁翘起尾巴正烘烤下腹部的秦袅。
嗯。
姿势很不雅观。
“这只鸟?”楚若修疑惑的看过来。
“嗯。”秦天流点了点头,“小鸟,是你说的吧?”
“不是。”秦袅干脆的回答,虽然声音因为姿势问题显得有些奇怪。
“……”
秦袅当然不会承认。
她只想做一只会说话的鸟,不想做一只会出谋划策的鸟。
更何况,根据她目前的动物直觉,这个叫楚若修的,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才是。
把尾巴又张开了一点,秦袅眯起眼睛。
现在,还是暖烘烘的睡一觉,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