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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二人扭打成一团的时候,外面太监扯着嗓子叫道:
“王爷驾到!”
众人抬起头,只见一位锦白襦袍,头顶冠玉,宽袖摇摆的俊郎男子阔步走入。这正是她们的夫君逍遥王是也,众人慌忙跪下请安,哗啦啦地上顿时伏倒一片。地上打滚的两位也赶紧爬起来,胡乱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裙和钗环。然后双膝跪地大气不敢多出。
逍遥王进门就看到两个女子扯打在一起,一眼就出来是自己的妾侍秋意,这个是从小就服侍自己的女子。另一个一看就是丫鬟模样,低着头看不出长相。心惊这丫鬟竟然骑到主子头上来了,当下就喝道:
“孤的王妃呢?”
“臣妾在此!”
“你平日怎么替孤管理后gong的?连丫鬟都打到主子头上来了?”
“禀王爷,臣妾管理不妥,请王爷降罪。只因臣妾刚才室内忙碌,并不知此事。本来是请诸位妹妹来与新侧妃相识的,不曾想到有此事出现。臣妾定一会严惩不怠,周嬷嬷请出家法!”
随着王妃的大喝之后,一位身穿灰色上衣,打扮端庄的老婆子出来了。侍立在王妃身边。
“丫鬟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置?”王妃冷冷问道,这时旁边的温仪开始有点小紧张起来,探着头小心地偷看王爷。
“凡以下犯上者,按律杖责五十,谴出王府永不录用。”周嬷嬷沉着对答。
“王爷,奴婢该死,奴婢知错了,请王爷千万不要将奴婢赶出王府…..”那红钰闻言当即吓得大声哭叫着求饶。
“王爷,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管教好下人。都因那贱妾秋意出言冒犯臣妾,所以红钰才出手的,她本意是想维护臣妾,都是出于一片忠心啊,还请王爷明视啊!”
温仪原以为王爷会看在她的面子上跟以往不予追究的,想不到今日竟然动真格的。这五十杖下去,别说会不会谴出王府,只怕是打完了连命都没有了。于是便膝行上前,跪拜在王爷的脚下,声泪俱下,模样甚是可怜。
其实此时逍遥王心里也十分懊恼,先前没有看清楚那个丫鬟的样貌,所以才借此事来责怪王妃,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宠妃的陪嫁丫头。不过箭已上弦,不得不发了。于是一挥袖仍硬声道:
“周嬷嬷,依法处置。”
温仪一见吓得脸都白了,这红钰平日就是自己的左臂右膀。若是打死了她,自己以后还有什么贴心人。再说了,若是王爷这次没给她面子,日后恐怕王爷的那些妾侍都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了,于是更加大声哭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夏吟雪竟然做了一件大事情。这个看似弱若的女子,居然替红钰开脱:
“王爷,可否听臣妾一言!”
“喔!爱妃有何话要说?”逍遥王这才注意到人群中弱不禁风的夏吟雪,娇小的身子跪在众人之间差点被淹没了。
“刚才她们发生争论之时,臣妾恰好在此。其实都是误会一场,姐姐妹妹们相处久了自然会有些小摩擦,只要不伤大雅就好。这丫鬟也是一心护主,所以一时冲动,想必她也是初犯。请王爷念在她主子温仪侧妃的面子上饶恕她,且王爷与臣妾还在三日的新婚之中,不宜行此大刑啊?”
夏吟雪此言一出,林月月也怔了半天,心想今日这夏吟雪胆子怎么大?暗中低头四望,却发现新月侧妃正跪在夏吟雪身边,用玉戒指在地上轻轻的划了一个白色的痕迹,粗略看过去是个九字。应该是救字的谐音,这个新月怎么会帮着温仪说话,而且既然想帮她,为什么不自己出面,这安的是什么心思?林月月越想越觉得这里有文章。
“王爷,奴婢冤枉啊,她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骑到我头上来了,若不是惩罚她,我日后要怎么做人?奴婢从十岁起就开始服侍王爷,一向都是尽心尽力,请王爷为奴婢做主!”一直跪在地上的秋意见逍遥王似乎被说心了,而且大家的都帮衬着红钰说话,赶紧自己上前哭诉。一时满脸泪痕。
这几句话又将王爷的心说得左摇右摆起来,都说的有道理,这到底处罚还是不罚呢。
“王爷,红钰之错是臣妾管教不严,臣妾愿意替她受罚!”温仪见秋意开始调拨,故意上前哭诉,虽然说自己愿意挨罚,其实是故意为难王爷,量他也舍不得打自己。
“王妃,孤就将此事交与你了,你作为后gong之首,要替孤好好处理。孤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逍遥王见势如骑虎,左右都是自己的爱妃,打又舍不得。也懒得与她们争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襦袖一摆,便翘首而去。
王妃见逍遥王远走,心下定然,不由得微微一笑。心想刚才你们都不把我放眼里,现在要给点威风你们看。
王爷一走,众人见事情还没结果,仍然跪在地上。王妃没有叫众人起身,只是静静走到青瓷花瓶旁边,将方才没有做完的事情继续做着,一枝枝不同颜色的茶花在王妃的手中辗转,随着剪刀的嚓卡声,多余的花枝被剪掉了。王妃很娴熟地将剪得长短不一的花插在花瓶里。做完后,王妃端坐在厅前,威严地看着脚下伏跪的女子,掷声道:
“你们看这瓶插花,虽然颜色不一,但也要错落有致,高低相排才好看。若要是个个都争在最高,平排成一束能好看吗?”
此言一出,顿时鸦雀无声。林月月心里这个王妃还是蛮公平的,难怪王爷娶了这样的女子为妃,虽然红颜已老,但余韵犹存,威信自在。
当下吩咐周嬷嬷将红钰重则十杖,念其初犯,故减去四十,若再犯就打死赶出王府。
温仪本还想求饶,但王妃已经少大半责罚,因此也不敢出声了。待罚完以后就赶紧吩咐请太医过来。秋意见红钰挨了打,心里气便消了几分。虽然是少打了一些,但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若不是出言冒犯温仪也不会惹这个麻烦了。王妃没有追究她的责任,她自然更感激王妃了,当即跪下谢恩。
回来的路上,林月月感慨万分,今天第一次见面就打得难分难解,虽然没有让自己这边成为众矢之的,但明显感觉到了这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其实就在林月月暗自庆幸以为没有人瞩目的时候,已经有人暗暗咬牙切齿了。
一连三日,逍遥王都夜宿落雪轩。夏吟雪娇小可人,且十分温顺。大多数时候,王爷在书室看书写字,夏吟雪在一边默默研墨。或者静立一旁,或者端茶送水,这种性子让王爷十分怜爱。床第之时,偶尔提及洞房对对之事,夏吟雪总是娇羞着找其他话题转移。
王爷竟也没有看出破绽来。林月月则是暗捏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