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华心里还是感到害怕,边穿衣服裤子边说:“会不会是鲁茫突然回来了?”
潘惠英说:“怎么可能?他亲口告诉我,说是要四五天才回来嘛。”
她最担心的也是鲁茫突然回来捉奸,心里犯疑,语气就显得急促。
焦华说:“我躲到厨房里,不管是哪个来,你先应付一下,看看情况再想办法。”
潘惠英套好内衣穿着裤子说:“如果是院里的人,我再想办法引开。我出门后,你看没啥动静,再赶快离开。”
她没说出口,如果鲁茫真的回来了,怎么办呢?
这时,捶门声更加急促,潘惠英扯扯内衣,大声说道:“别敲了,我就来开门。”
潘惠英磨磨蹭蹭,看着焦华溜进厨房关好了门,才打开床头开关,披着外衣走去开了门,门外一股浓烈呛鼻的酒味扑鼻而来,潘惠英一看,是袁旺架着鲁茫站立在门前。她顿时傻了——鲁茫果然回来了!
袁旺双眼充血,浑身像打摆子似的。鲁茫脸色死白两眼紧闭,嘴角吐着白沫,左手无力地搭在袁旺肩膀,拖着的右手微微抖动,脑袋垂靠着袁旺右肩。潘惠英仍然一脸惊愕,用手理着头发,极力掩饰内心恐惧。
她定了定神,问道:“袁旺,今天,鲁茫不是和你去西川买药去了吗?”
袁旺布满血丝的醉眼忽睁忽闭,笑得憨态可掬,舌头绊绊地说:“姐……鲁……大哥……我两个……去……车走了……他……在……在我……那点……玩牌……喝……喝醉了。”
原来如此!鲁、袁俩人在袁旺宿舍酗酒赌博。
潘惠英听了袁旺的话,即刻恢复了镇定,用身子把门挡住,黑脸地说:“袁旺,你这个人,正事不做,尽做些鬼头刀把的事,把你鲁大哥哄了灌醉,你舒服了!既然有本事灌醉他,就应该有本事服侍他。把他扶回去,就在你那睡!”
袁旺身子摇摇晃晃,笑得迷迷糊糊,一只手划来划去,说:“姐……哪点……是……我……要灌醉……鲁……大哥……是他……要和……我喝……鲁大哥……想……你,你……就让他……回屋……睡吧。”
潘惠英使劲咳嗽了两声,丧着脸给袁旺让开路。袁旺扶着鲁茫跌跌撞撞进了屋。潘惠英跟在后边,眼睛惊惶地盯着厨房门。袁旺扶着鲁茫到了床边摇摇欲倒,回头看着潘惠英憨笑。潘惠英伸手扶了鲁茫的背,袁旺将鲁茫一掀,鲁茫的身子朝着潘惠英倒去,潘惠英赶忙一把抱住鲁茫,吃力地将他往床上放。袁旺弯腰抬了鲁茫的双脚,俩人慢慢将鲁茫放在床上睡好。潘惠英给鲁茫脱了鞋子,用被子盖了他的全身,转身看见袁旺憨憨地盯住自己,便厌恶地说:“你可以走了,袁旺。”
袁旺也不答话,只管痴迷地看潘惠英。潘惠英伸手去推袁旺,袁旺一把捏住潘惠英左手,潘惠英伸出右手打了袁旺的手,袁旺仍不放手,潘惠英使劲把手挣脱了,推着袁旺就朝门边走。到了门口,袁旺仍是痴迷地看着潘惠英,潘惠英怒目圆睁,双手猛推袁旺。袁旺伸手去迎潘惠英的手,潘惠英往后躲了一下,外衣掉在地上了。袁旺右手无意中触到了潘惠英的左乳,中枢神经立即激起了欲望,突然用手捏了捏潘惠英的肥乳,潘惠英的脸涨得通红,一个巴掌狠狠打开他的右手。
袁旺兴奋异常,眼露企盼,结结巴巴地说:“姐……我……走了……你……看好……鲁……大哥……有啥……事……一定……喊……我。”
潘惠英用力将袁旺一推,袁旺蹿蹿戳戳地被推出门去,差点摔倒了。潘惠英把房门摔了回去,回头望着床上,鲁茫鼾声大作睡得像头死猪。潘惠英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前,轻轻推开门,见焦华站在屋里,手里提着一把锤子。潘惠英进去,轻轻将门掩了,轻声说道:“那头猪,现在睡得很死,你赶快走!”
焦华点点头,将锤子轻轻放回柴堆。潘惠英在前,焦华在后,轻手轻脚走出厨房。鲁茫突然翻了一个身,嘴里喃喃念了一句:“看老子哪天杀了你。”
焦华脸色倏地一变,轻身返回厨房。潘惠英不知其意,轻手轻脚地跟了进去,看见焦华手里从柴堆上拿起锤子,便急促地问:“焦华,你要干啥子?”
焦华眼露杀气,声音低沉,语气坚定:“此时不为,更待何时?!”
潘惠英神情呆滞,凝视焦华。焦华脸色铁青,语气紧张焦急:“惠英,你我筹划许久,费尽机谋,难道要半途而废?”
潘惠英还是不吭气,避开焦华灼人的目光,心里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闪现出一个念头——此时若将鲁茫杀在屋里,焦华一走,自己如何收拾?
见潘惠英犹豫害怕,焦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如果不同意,我也不勉强,只是天赐良机,一旦错过,今后恐怕没有机会了。”
焦华说罢,便将手中锤子放回柴堆。潘惠英看着焦华默默无言。焦华苦笑,做出一个欲走的手势,不料潘惠英却弯腰捡起锤子,递到焦华手中。焦华惨淡一笑,知道潘惠英也想通了。
潘惠英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的确想通了——干掉鲁茫是自己的意愿,目前不动手,以后确实没有机会了……焦华此时不再言语,提着锤子轻脚轻手出了厨房。潘惠英脸色阴沉,跟着走在他的后面。睡死了的鲁茫脸朝墙壁身子朝左边侧着。焦华一步跳到床前,高高举起锤子往下重重一击,鲁茫没叫出声来就毙了命,鲜血溅满了床头、被子。潘惠英“啊”地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头上顿时冒出汗珠。焦华一脸灰白,站立床前默默不语。
“焦华,家头这个样子,天亮以后怎么办呀?”潘惠英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颤抖。
焦华眼光暗淡,看着潘惠英说:“事情紧急,我也没想好主意。”
潘惠英看了一眼床上,鼻子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转身用手背揩着泪水。
焦华手里提着锤子,语气坚定:“惠英,大丈夫做事,做了就做了,决不后悔。”
潘惠英死死盯住焦华,双眼露出担忧。
焦华眨眨眼说:“我有一个想法。”
潘惠英急不可耐地问:“你有啥子主意?快点说出来!”
焦华丢了锤子,眼睛瞅瞅门外,回目凝视潘惠英,说:“赶快把灯关掉!”
潘惠英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床边,“叭”的一声关了电灯,室内一片黑暗。
焦华说:“刚才,事情紧急,一心只想干掉鲁茫,来不及考虑以后的事情。现在我想起一个事,鲁茫与袁旺,他们今天不是要外出购药吗?”
潘惠英说:“鲁茫给我是这样说的,在院里也是这样说的,工作都作了安排。”
焦华说:“这就对了!刚才我听到袁旺说,他们去了没赶上车,又回来躲在袁旺寝室赌钱酗酒。这就造成了一个假象,骗了我们,也骗了院里的人,大家都以为他们去了要几天才会回来,这给我们留下了充足的时间。但是,他们买药的事还没办,现在也无法分析他们俩人是如何商量的。天亮以后,袁旺酒醒,一定会来喊鲁茫,我们干的这件事就完全暴露了。”
焦华的分析头头是道,潘惠英心里暗暗佩服,最后听说事情要暴露,眼里一片惊骇。
“我想,不如把袁旺一起干掉!”焦华斩钉截铁地说。
一听要干掉袁旺,潘惠英更加感到害怕,颤声说道:“焦华,再杀了袁旺,又是一条命啊!”
焦华脸上掠过一丝惨笑,用嘲讽的语气说:“惠英,我看你是被吓糊涂了。对的,再杀了袁旺,的确又是一条人命,你怜惜了?你后悔了?用煤气闷死我的妻儿,那是几条人命?为何不怜惜?我去救那两个娃娃,为啥要拉我?”
潘惠英在焦华连珠炮似的发问面前,愧疚难当沉默不语。
焦华马上激了一句:“不干掉袁旺,难道我们坐以待毙?好吧,天明以后,我们一起去投案自首。”
潘惠英听了焦华的话心里豁然,眼睫毛眨了几下,说:“没有其他路走了。那你说,如何才能把袁旺干掉?”
“刚才,我在厨房,从门缝看到那小子,眼神言语动作,明显对你存有非分之想。”焦华说这话时,脸上表情怪怪的。
潘惠英眼里不屑,恨恨骂道:“这个杂种,见我与鲁茫不和,平时碰到我就嬉皮笑脸,没人时还说几句调戏话,我从来没给过好脸。想不到今晚竟然动手动脚。”
焦华说:“惠英,这小子对你有意,他就死定了!他出门时,我好像听到他说,有啥子事一定喊他。我们现在就去他那里。到了他的门前,你先喊门,待他开了门,趁他不备,我把他宰了!”
潘惠英眼神疑惑,问道:“他说是这样说,这家伙醉成那个样子,肯定睡死了,怕没力气起来开门。”
焦华说:“酒醉心明白,酒醉的人,喜欢吹,又好哄。我看的一些书上说了,男人的最大弱点,就是喜欢在女人面前充英雄,对惬意的女人很不设防。这小子,本就对你不怀好意,又喝得醉醺醺的。你去敲门喊门,他一定会起淫心,以为天上掉馅饼了。这家伙烂醉如泥,身体没得力扎,只要他开门,我干掉他,不会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