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言本来就不打算把这个芝麻官做下去,要不是契丹还围着城,早跑了。
当下也只能谢恩道:“臣遵旨。”便欲退下。
殿外突然一阵吵闹,使赵煦的眉头紧皱起来。
“怎么回事?”
小黄门扑通跪倒:“奴才拦不住敬嫔娘娘。”
自从卢妃被打入冷宫,宫里有份位的就剩下这么一位胡搅蛮缠的主。
“皇上,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啊。”殿外冲进来一位粉色身影,一把抱住赵煦的腰,有几缕散发的堕马髻搁在赵煦的下巴下。
赵煦有些不高兴,扶开敬嫔的腰身,道:“你成何体统?!身为嫔妃却闯进外朝!”
敬嫔眨巴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淡淡的眉微蹙着,红润的樱唇轻轻撅起:“臣妾心里有委屈。只想着皇上是臣妾的天,就跑来了。”
李兮言心道:美女口才真好。
赵煦负手,缓缓道:“有委屈就咽到肚子里去。”
敬嫔听了,似是不信赵煦如此冷淡,一张粉白的小脸泫然欲泣。
看得同是女人的李兮言心都疼了,恨不得上去把这个美貌的小LOLI抱进怀里,好好摸摸。
“出去。”赵煦有些不耐烦了。
李兮言一个激灵:“微臣遵旨。”
“你们两个都出去。”
敬嫔扭扭捏捏不肯走,但看赵煦已经伏案批折子了,不太可能再过问自己,才悻悻退了出去。
李兮言总觉得皇宫里的地砖很咯脚,特别是长满青苔的时候。搅得自己都想不明白到底该和牙摩林他们怎么谈。
小皇帝这么快就想和谈,肯定是不想让勤王军当自己的救命恩人,免得削藩时候难看。但牙摩林那边抢下了这么大片城池,也不可能让自己红口白牙地空手套白狼。非得让魏国出笔血,才能走。可,要是出血多了,小皇帝就会被勤王军当笑话看。到时候,自己一个没权没势没关系,小皇帝说斩了,估计也没人求情。那些文官指不定还高兴呢,拔掉颗帝党的钉子。
哎~~难啊。
咦,怎么有个女人挡在路中间?
“敬嫔娘娘。”李兮言不禁纳闷,她找自己干嘛?
“李大人近来可是春风得意啊。”敬嫔笑颜如花。
“额~~~?”李兮言非常奇怪,自己和敬嫔可算是素未谋面,她这样的语气真是古怪得很。
“李大人,咱们也别拐弯抹角的了。”敬嫔弯起的嘴角越发魅惑,走近李兮言,轻轻道:“李大人和卢妃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李兮言觉得敬嫔像是误会了什么。
“呵呵。”敬嫔笑出声来,“李大人不必担心。本宫的嘴严得很。只要李大人帮本宫一个忙,本宫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李兮言本来就为契丹的事情弄得心烦不已,现在又被敬嫔“讹诈”,心中更加不爽,直接道:“敬嫔娘娘,微臣有事。告退。”
“李兮言!”敬嫔脱口而出,“你给我站住!”
李兮言看了她一眼,躬躬身子便转身。
刚走两步,李兮言便听到敬嫔的声音“卢妃就要死了。你不关心么?”
什么?卢宴植的妹妹要死了?
李兮言转回身来。
“呵,被我猜中了。”敬嫔得意地抚了抚头发。
“卢妃,她怎么了?”李兮言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贱,卢宴植不管什么理由都抛下自己跑了,自己却还为他的妹妹担忧。
“冷宫里的女人得了瘟疫,李大人认为还会如何?”
“瘟疫?皇宫里怎么会有瘟疫?”
“因为有人说她得了瘟疫。”
“谁?”
“不可说。”
“你能救她?”
“得了瘟疫,连御医都没办法,我又能如何?”敬嫔走进附近的游廊坐下。
“你既然让我帮忙,不管是什么忙,你能提出来,就是有办法救卢妃。否则,我有什么理由帮你?”李兮言跟进来。
“李大人真是个生意经。”敬嫔咯咯笑起来,“我是有方法救她,但是李大人,我的忙可不是好帮的呀。”
“你说。”李兮言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个芝麻小官有什么能力帮到忙。
敬嫔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道:“三日后,你在皇上批奏折的时候,倒进大殿的香炉里。”
李兮言缩手,瞪大了眼睛,轻声喝道:“你想做什么?!”
“大人不必紧张。本宫岂会陷大人于不义?这不是毒药。”
“不是毒药?那是什么?”
敬嫔娇羞一笑,道:“李大人,您夫人从没给您用过吗?”
难道是****~~李兮言咽了口口水,脸涨得通红,看了一眼“欲求不满”的敬嫔,吭哧道:“为什么找我呢?直接找伺候笔墨的雯公公不是更方便?”
敬嫔摇摇头:“雯公公是夏常侍的人。本宫的父亲和夏常侍向来不和。”
“不知娘娘的父亲是?”
“巡御使杨亿。”
是他,李兮言想起来了,李宝俊说过皇帝派了巡御使来家里问罪的事。原来那个官就是眼前这个小美人的爹。
“好吧。我试试。”李兮言有些吃不准,“卢妃那里,你可以带我去看看么?”
敬嫔瞪着眼:“李大人,后宫岂是外臣可去的?”
李兮言嘴角一扯:“你一口咬定我和卢妃有关联,不就是看到我上次误闯冷宫的事嘛。”
敬嫔莫名地看着李兮言,道:“就算是这样吧。但是,我不会带你去的。”
“那三日后我也不放药。”
“李大人实在强人所难。”
“如此,便作罢吧。”李兮言阵袖欲走。
“李大人且慢。”敬嫔咬了咬唇:“去冷宫的话,守卫比较松懈。上次你误闯的时间便是侍卫换班的时刻。我让婢女领你从小道走,但,你不能耽搁太久。换班结束前你必须出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