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大象出去一起喝些东西,大象也是我们初中这个班的,初中那会他个子就很高,我们就都叫他大象,不过这些年过去他身高没长体重到长了不少,我和他喝了不少酒,也许太久没人倾诉的原因我们都说了好多,毕竟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能遇见老朋友真是不容易。他点了几个这里比较出名的菜,我倒不在意这些,我很享受这个过程,吃吃喝喝精神很恍惚,但是只有在这种老朋友面前我才会撕下面具不用伪装。
我们聊了很多初中时候的事情,这么多年的事情仿佛昨天刚刚发生,他跟我说学校已经改建了,我说知道连那排平房都被扒了,从前的学校已经面目全非,我说那时候穷也没个相机,一直没法找个像留个念,现在有相机了当年的景物也都不在了。大象笑笑对我说这才叫回忆。我仔细想想也是那么回事。
上学的时候,大象很瘦,瘦的连身上的骨头都能数清,那时候他每天都会从附近的小书店租本小说,上课的时候就偷偷的看,我那时想他的脖子怎么不累呢,我低头没几分钟就酸的不行,可是他一看就是一天,初中下来看书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不过或多或少也影响了他的中考成绩,最后留在了我们那里的高中。看着现在的他,臃肿的身材已经遮挡了他早期的营养不良,本来很小的眼睛让胖了的脸衬托的更加胖了。不过他在我心里的印象还是从前那样,高高瘦瘦,一笑眯起小眼。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聊了好多从前的事情,很快就天黑了,我俩结了帐拖着满是酒气的步伐往回走。夜里车来车往,穿梭在这条不知通向哪里的大路上,大象和我说打车吧,我告诉他走着走,怎么现在的你变懒了,不像以前了。大象摸摸头告诉我我都很久没这么走了。我笑笑告诉他那就和我走一回。
和大象道了别我自己一个人往住的地方走,马路上很安静,只有偶尔散步的情侣。而只有我带着重重的回忆在走,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都那么真实,但每一步过去了就无法重复。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陌生人低着头在那里找什么,很傻吗,我自己也笑着问自己,也许早没有人在意。
初中最后的一年,我们搬到了学校唯一的一座三层楼房里,这也说明我们在这里的时日也不多了。没人在意时间过的又多快,只是有一天突然全都过去了才发现时间很短暂,还没等我们调整好自己,它便过去了。虽说换了新的教室,但无法给人一点新的感觉,漆黑的墙面上到处都是先烈们的涂鸦,很多都是骂人的。不过从窗户看去就是连绵不绝的山,阳光明媚的时候那些山也绿的格外晴朗。
方浩还是老样子,新学期的第一天总是打扮的格外认真,他那时候头发梳的很有型,见到我还是那几句
“看看这鞋,有没有很炫”
我看了看夜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知道那是一个篮球鞋,别的也看不出来。大东站在那瞅着我笑。
“别听他吹牛逼,一双破鞋,得谁和谁说,别搭理他”
我看看方浩,他早就不在原先的位置上,远处传来他和几个女生一起说笑的声音,他果然没变。没多久人全到齐了,唯独没有邹然,我当时没在意也没有去问。简单的收拾一下班级卫生,我们就各自回家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开学的第几天了,邹然回来了,后面还有警察。警察和老师交代了几句就走了,邹然回到了位置上,头发已经剃光。我猜想他是进局子里了,前几天只是听说他打架,但没想到是真的而且还这么严重。我没法向别人打听这件事,只能通过少许的细节自己推测。不过几年后大东和我说出了真相,不过这个以后再说。
邹然出来后,还是像往常一样继续上学,学校里其他班上带头的一听这事都不由的佩服起邹然来。我真不知道那时候我们这帮人是怎么想的,只要是那些打架受伤或者进局子的人都会觉得他十分的霸气。但说实话没有几个人为了这霸气而亲自验证的人。后来只要邹然只要有什么事,不用通知各班带头的就会过来。那段时间邹然还从低年级里收了几个小弟。每天中午他的那帮小弟都来找他,虽然没什么事情,但就是喜欢在大哥的屁股后面跟着,被自己一起玩的朋友见了,感觉很有面子。那时候邹然和大家走的和大家比较远,他在外面有了自己的新朋友圈子,没有人去过问。我在想这件事是否真的会影响他一生呢,答案我也不知道,只能等着时间去慢慢验证。
风突然刮过脸,把我从现实中吹醒,看看阴霾的天空,真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的天空那么蓝呢。很久没有人在你耳边和你说最近谁又把谁打了,谁又和谁好了,只是知道每个人都在为这个物质的世界去奋斗拼搏。谁都不例外,不管当年在学校中如何叱咤风云,现如今也被生活的担子压得有些力不从心。好像当年那帮比较能打的现在很多都有孩子了,每天为一天三顿饭的日子奔波。有一年的过年我就见到了冬冬,但是他没人出来我或是我们根本就不熟,我刚和方浩他们走到一起的时候也正是他离开的时候,我见到他在路边卖着元宵,穿着一件军绿大衣,可再不像当年那样潇洒。我把这事情和方浩说了,方浩只是在那沉默什么也没有说。时间过得越久,我们所走的路也就相距越远,好像在交汇的日子有些遥不可及。当年那些打架猛的没有几个混出了名堂,大多干着比较累的工作。也许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只是我们没有去亲身尝试罢了,谁也没有理由说谁,更不知道其中的苦辣酸甜。这滋味,只有尝过的人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