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前不久给我打了电话,从电话里能听出他最你很闲,但说实话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不过我还是在睡觉前和他在电话里聊了很久。他总是说我性格太特别,也只有他和我相处惯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只不过在那些总是在社会上砍砍杀杀的青年中,我也就和聊得来。也许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很多东西不会因为时间的流去而被抹去,反而越来越深的融入血液。
不过说实话方浩好像好久没打架了,也许是累了,也许他真的发现那些都无意义的,毕竟我们都大了,成熟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没头没脑的去做事情。
说起打架,也许那个时候我们一提到这个词就会感觉很兴奋,我们总是聚在一起讨论着最近谁又活跃了,谁又把说平了。虽说现在想想当时的想法有些幼稚可笑,可是在那个时候这对我们来说便是如何成为一个有影响力的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是在一天放学的时候,我像往常一样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文杨跑到我这来让我和他走。我也没问原因就和他走去,自己稀里糊涂的跟了一会问他“去哪啊,哥们”,他没回头说“打个人”。我刚开始没听出什么,仔细想想觉得不对问他“怎么了,突然要打人”,“别问了,打就是了”。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想的,跟着他就去了。路上碰上大东我把他叫上,就这么越走人越多,十几个跟着文杨。
我们走到公路上,路边全是回家的学生,文杨看了看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一个小子喊去“你站住”,刚开始他还没听见,后来文杨又喊了几声他就听见了,没等那小子回头,文杨捡了块砖头就跑过去砸在了他身上,大东也跟着跑了过去,我们几个互相看看知道不帮是不行了,全跑过去围着那小子一顿拳打脚踢。路边的人全都停在那里,但是没有人过来管,看着他们惊恐麻木又暗自庆幸的眼睛我觉得很可笑。这里面不乏平时站在讲台上满口仁义道德的老师,这个时候他们心里只是在想不要波及他们就好,反正是在校外他们没责任了。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我们几个都停了下来,只有文杨还对他不放,后来班里几个认识那小子的女生过来求情文杨才肯罢休。我拍了拍衣服和他们说了一声便回家了。
后来想想自己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是说我们这帮人哪里来的勇气,做事从来不计后果。也许这不是勇气,是什么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几天后我才知道那个小子为什么会惹到了文杨,因为他骂了我们班的一个女生——赵玉,她是文杨的初恋,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们都以为他们一直会在一起,我们还等着他们的喜酒,但现在他们也分手了,各自又有了新的令一半。世事无常,我只能这么说,应该在一起的各奔东西的,不适合的却最终走到一起,这种无奈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
我后来和赵玉聊过,我不明白她当时怎么想的,居然做出这种决定。但她说没感觉了就分手,话很冰冷让我不禁打哆嗦。也许爱情就是这样,有一个新鲜的保质期,过了就过了,如果无法把爱情升华到亲情到责任,迟早也会变质的。那时候年少,我们真的不懂爱情,那个时期的感情略感青涩,就像未熟的苹果看起来很美却不是那么好吃,大多数的命运将是被丢弃。但太多人被那种短暂的美丽所吸引,这种来自内心的诱惑即便被称为一种叛逆,但在这个已经是非颠倒的年代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
当时文杨和赵玉每天中午都在班级腻歪,我们出于尊敬都喊她声嫂子,后来他们分手后,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搭理她,她自己也知道没怎么联系我们。不过初中那段时光文杨现在回忆起来都很怀念,我不怎么和他联系,只知道他身边的新人对他很好,这样也就够了。
打架的第二天下午,不知道什么原因学校要大扫除,我也没什么事做,自己窗口吹吹风。格格和瑶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我被惊了一下,格格问“文杨昨天打人了”,“我看看她“恩”,“他怎么了”瑶瑶问我,“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对她笑笑。
“你不知道”格格紧跟着说,“不知道,知道就好了,不明不白把人打了”,瑶瑶嘲笑的看着我“你动手了吗”,“动了,行吗”说完我就进屋了,瑶瑶就是这样喜欢和男生抬杠,不过还算义气,这义气不是说她也很能打,只不过我们借钱的时候,她总是很大方。现在基本没什么联系了,只是过年回家的聚会的时候她都会去,说不了一两句话也就散了。她和方浩倒是聊的很来,方浩总逗她说她太胖,现在想想这么说她也将近十年了。
人们总回忆如昨天发生的一样,是因为太真实还是我们一直活在过去。我记得初中时还总让瑶瑶帮我写作业,那时候女生替男生写作业的很多,后来干脆用复印纸写,即便这样那个缺心眼的老师都没看出来,最后成绩还给打个优。现在不行了,什么都要自己做,没人会为你的午饭买单。这就是成长,伴随着孤单、遗憾、冷漠,生命中的人来来去去,反反复复,没有几个人真正停留在你身边。自己幻想着有一天醒来可以是初中某天上学的早晨,重新背上书包走上那条熟悉的路,去带着遗憾和珍惜好好上一次课,看看身边的每个人。我想把回忆中的那片空白补上,不再一点一点拾取,总是在不经意间才会想起。但真正清醒时,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疲倦的眼睛,才看清青春正在悄然离去,成长的代价我们一生背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