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场中再起变化。林中闪出四名老者,将正放嘴炮放的过瘾的包不同,阿朱阿碧三人围住,四人各占一角。
一个红脸,背负一口破麻袋,一手大别山回打软鞭十三式以及八十一路三节棍变化万千人称长臂叟,乃是陈长老
手执钢杖的面色蜡黄的是奚长老。
右角白须右手握着一根铁锏的老者是宋长老,锏上生满倒齿,乃是一件锁拿敌人的外门兵刃。
最后那位使鬼头刀的是吴长老。
宋奚陈吴四大长老并执法长老白世镜,传功长老项长老合称丐帮六老,行侠仗义,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为人所敬仰。
包不同暗叫:“糟糕,糟糕,今日包三先生只怕要英名扫地。”但脸上丝毫不现惧色,说道:“四个老儿有什么见教?想要跟包三先生打上一架么?为什么还有两个老儿不一齐上来?偷偷埋伏在一旁,想对包三先生横施暗算么?很好,很好,好得很!包三先生最爱的便是打架。”
忽然间半空中一人说道:“世间最爱打架的是谁?是包三先生吗?错了,错了,那是江南一阵风风波恶。”只见一株杏树的树枝上站着一人,树枝不住幌动,那人便随着树枝上下起伏。那人身形瘦小,约莫三十二岁年纪,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十分丑陋。正是江南一阵风风波恶,此人好斗成性,而打斗的种种规矩更从来不守。
风波恶半空中一个倒载斛斗翻了下来,向北方那身裁矮胖的奚长老扑去。
奚长老手持一条钢杖,陡然向前推出,点向风波恶胸口。这条钢杖有鹅蛋粗细,推出时势挟劲风,甚是威猛。风波恶猱身直上,伸手便去夺那钢杖。奚长老手腕一抖,钢杖翻起,点向他胸口。风波恶叫道“妙极!”突然矮身,去抓对方腰胁。那奚长老钢仗已打在外门,见敌人欺近身来,收杖抵御已然不及,当即飞腿踢他小腹。
风波恶斜身闪过,却扑到东首那红脸吴长老身前,白光耀眼,他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横砍而至。那吴长老手中拿的鬼头刀,背厚刃薄,刀身甚长,见风波恶挥刀削来,鬼头刀竖立,以刀碰刀,往他刃上硬碰过去。风波恶叫道:“你兵刃厉害,不跟你碰。”倒纵丈许,反手一刀,砍向南边的宋长老
宋长老右手握着一根铁锏,锏上生满倒齿,乃是一件锁拿敌人的外门兵刃。他见风波恶单刀反砍,而吴长老的鬼头刀尚未收势,倘若自己就此上前招架,便成了前后夹击之形。他自重身份,不愿以二对一,当即飘身避开,让了他一招。
宋长老这一下闪身而退,谁都知道他有意相让,风波恶却全不理会这些武林中的礼节过门,眼见有隙可乘,刷刷刷刷连砍四刀,全是进手招数,势若飘风,迅捷无比。
宋长老再退,风波恶欺身追上,宋长老背靠在一颗杏树上,退无可退,当即横过铁锏,呼的一锏打出,这是他转守为攻的杀手锏之一。那知风波恶喝道:“再打一个。”竟然不架而退,单刀舞成圈子,向丐帮四老中的第四位长老旋削过去。宋长老一锏打出,敌人已远远退开,眉头微微挑起连连吹气,气的白须高扬。
这第四位陈长老使得一口麻袋,风波恶目光大亮,他生平最爱的便是打架,倘若对手身有古怪武功,或是奇异兵刃,那更是心花怒放,就像喜爱游览之人见到奇山大川,讲究饮食之人尝到新颖美味一般。大叫:“妙极,妙极,我和你打!”说罢,横刀直刺,想试试能否将麻袋割破,陈长老陡然间袋交右手,左臂回转,挥拳往他面门击去。
风波恶仰头避过,正要挥刀撩他****,这一下若是击中,丐帮定要多一个太监了。忽然眼睛扫过陈长老,见他脸含讥诮,心中一跳,急忙收刀退避,一个拳头擦着脸皮错开,劲风如冰刀般刮过,风波恶只觉脸色皮肤如遭针刺,
长臂叟陈长老铺开麻袋,呼呼声作响,咻忽间已经舞成一片黄影,似将风波恶笼罩在麻袋之中,片刻间已过去近百招。
乔峰见风波恶居然能和这位丐帮四老之一的长臂叟恶斗百余招而不落败,心下也暗暗称奇,对慕容公子又看得高了一层。丐帮其余三位长老此时已经各自退在一旁,众人凝神观斗。
阿碧阿朱见风波恶久战不下,暗暗焦急。但她二人不会武功,阿碧向包不同道:“包三哥,这位长臂老先生使一只麻袋,那是什么武功?”
包不同道:“看不出来,你又不是不知,我最讨厌看书,甚少去还施水阁,若是公子或是王姑娘在,肯定能看出来的。”
“他拳脚是通臂拳,使那麻袋的手法,有大别山回打软鞭十三式的劲道,也夹着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节棍的套子,瞧来那麻袋的功夫是他自己独创的。”
忽地耳边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几人一惊,只见身侧不知何时站这一个素白袍的少年,正神色淡漠的负手看着场中。包不同脸色不变,心中却暗凛,以他的武功就是慕容复也不见得能欺近他一丈之地却瞒住他的耳目。这位少你却能做到,岂不是证明他身法比慕容复还高?这教他怎能不惊骇异常。
这当然不是雨天看出来的,他自己的招式都烂得惨不忍睹,如何看得出别人的。只不过从书中的得知,口中复述一遍罢了。
他这几句话说得并不甚响,但“大别山回打软鞭十三式”以及“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节棍”这两个名称,听在长臂叟耳中却如轰轰雷鸣一般。他本是湖北阮家的子弟,三节棍是家传的功夫,后来杀了本家长辈,犯了大罪,于是改姓换名,舍弃三节棍决不再用,再也无人得知他的本来面目,不料幼时所学的武功虽然竭力摒弃,到了剧斗酣战之际,自然而然的便露了出来,心下大惊:“这人怎地得知我的底细?”他还道自己隐瞒了数十年的旧事已为她所知,这么一分心,被风波恶连攻数刀,竟有抵挡不住之势。
阿朱眼睛一转,向雨天嬉笑道:“公子可知道这麻袋功夫的克制之法?”她这声音极大,显然是故意让相斗的二人听见,就算雨天答不出来,也能扰乱长臂叟的心智。
雨天很干脆的道:“人家好好的打架呢,你捣什么乱?看着就好。”
几人顿时哑然:你当是在耍猴吗?
此时场中又有了变化,长臂叟连退三步,斜身急走,眼见风波恶挥刀砍倒,当即飞起左足,往他右手手腕上踢去。风波恶单刀斜挥,径自砍他左足,长臂叟右足跟着踢出,鸳鸯连环,身子已跃在半空。风波恶一声喝采:“好!”左手呼的一拳击出,打向他的膝盖。眼见长臂叟身在半空,难以移动身形,这一拳只要打实了,膝盖纵不碎裂,腿骨也必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