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无锡城,松鹤楼,一个素白道袍的少年临窗而坐。倚着楼边栏杆自斟自饮,形容潇洒出尘,骨子里透出的慵懒韵味漫荡开来,吸引了不少目光!
“你们知道不?丐帮马副帮主死了,听说是死于自己的成名绝技锁喉功之下。”耳边传来数声窃窃私语。
一人道:“难道真的是慕容氏所为?我听说丐帮近日来大批人马聚集无锡,四大长老全都到齐了!”
“四大长老算什么,前天有人在城外见着北乔峰了!”
“嘶!”
霎时间吸气之声大起,北乔峰南慕容十多年来并行江湖,名声之响亮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稍稍有点见识的谁没听过?但这二人一南一北却尚未交手过,江湖之中不乏八卦之士,多少人想知道这两人到底谁强谁弱,难道这二人终于要分出胜负了吗?
纵横江湖说到底靠的还是武功,强者败,更强者胜,这才是永恒的定律!
嘴角勾了勾,雨天将目光投向窗外!
五月的江南,风中也似乎带着一股温柔之意,在这个时代,不管是地球正史上还是眼前的武侠世界,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只有大宋,太湖鱼米之乡作为大宋少有的大城,博得“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
苏州城街道宽阔,两侧房屋鳞次栉比,商铺林立,其间行人如织,物产之丰饶还要胜于大理都城!此时陈朱理学还没冒出来,街上大姑娘小媳妇挽着手信步游玩,看着喜欢的东西便掏钱买下。时不时有人瞧见临窗的雨天,纷纷放慢脚步,偷偷抬起头看他一眼又飞快的抿着嘴低下,汉人女子性格内敛,终究做不出当街搭讪的举动。
正好奇的的左瞧瞧又看看这透着独有韵味的古华夏风姿,忽地意有所动,转向楼梯口方向。
顿时赞叹:“好一个威武大汉!”
只听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一个人来。这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见雨天看来,那大汉似有所感转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他脸上转了两转。雨天眼含笑意,酒杯遥遥一举,那大汉微微一笑,点点头转向别处,几步走到一处空桌,叫道:“小二,来一盘熟牛肉、一碗汤、两壶酒!”话语间豪迈自在。
“这位猛将兄就是乔峰吧!”
雨天调转酒杯仰头饮下。暗暗思量:所谓天龙八部这八种神道精怪,各有奇特个性和神通,虽是人间之外的众生,却也有尘世的欢喜和悲苦。
所以金庸拿来象征一些现世人物。天龙世界三大主角,段誉和虚竹可谓是福缘绵长,结局虽算不上完美,但也比天下大多数人幸运!
唯有乔峰,他做了十多年丐帮帮主,大义凛然的杀了无数异族,结果却发现是自己的同族;自己的恩师,提拔他的先辈让他终生感激,结果却证明是他的杀母仇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爱他懂他的女人,最终却死在自己手上;拼尽全力追寻的大恶人,最终发现是自己的亲身父亲,明明是同族之人最后却要与之为敌!天下虽大,哪里是安心之所?心智再如何坚定的人怎么抵挡这潮水般的一波波打击?
即便是雨天这等万事不萦于心也难免看不过去了,当然,能得到一些好处那就更好了。正想着,再看乔峰,那桌前不知何时站着两个汉子。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
跛足汉子低声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乔峰点了点头,道:“未免迫促了些。”那老者道:“本来跟他们说,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乔峰道:“是了,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楼。
乔峰似有意似无意的向雨天一瞥。雨天神态平和,一派从容的端着杯子走到乔峰桌前。“有事?”
乔峰笑道:“兄台何必明知故问?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岂非大是妙事?待得敌我分明,便没有余味了。”
“乔帮主认错人了,在下并非姑苏慕容,而且在下对这这杯中之物浅尝辄止,比不得乔帮主海量!”伸手压了压,将酒杯搁在桌上。
“哦,想不到苏州城还有兄台这等人物,倒是乔某孤陋寡闻了!”乔峰眼睛一咪,精光爆闪,猛然瞥见雨天袖袍上的八卦图案,心念一动:“道公子?”
“哈哈,乔帮主果非常人,早闻丐帮情报天下无双,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雨天大笑道
乔峰面色微变,“道公子”雨天近来声名鹊起,原因就是诛杀了四大恶人,想那四大恶人个个堪称绝顶高手,为首的段延庆就是他自己也不敢断言能斩杀,想不到却陨落在此人手中。自消息传来,丐帮也好一阵调查,居然找不到这人的丝毫信息,好似在石头里面蹦出来一样。
“乔某是个粗人,此生唯好饮酒。不能和兄台痛饮一番,实在遗憾,不过今日得见俊才,又是一件快事,哈哈,扯平了!”乔峰笑道。
“乔兄为人豪迈,英姿飒爽,小弟一见心折,有些话却不得不说了!”话音一转,见乔峰作倾听状,雨天道:“小弟略通天机数算,观乔兄近日灾劫临身,此后恐怕一生境遇大改。”眼见乔峰目中不悦之色一闪而过,也不在意。他自然知道自己纯粹是在胡扯,乔峰看着豪气粗犷,但心思细腻,江湖经验丰富,绝不像看着这么简单。接着道:“我适才听闻今日丐帮有一场聚会,待得事情完结之后希望乔兄尽快去少室山走一趟,恐怕有人要加害令尊令堂以及少林玄苦大师!”
“阁下此话何意?”乔峰虎目一瞪。他帮务繁忙,多年未曾回家,但父母师长无疑是他最重要的人。
“我说如无意外,令尊、令堂、令师皆有血光之灾!”雨天淡淡笑道。
“阁下是来消遣乔某的吗?“乔峰目中精光爆亮,神色冰寒
“哎,乔兄又误会在下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看来乔兄也听不下去了,罢了,在下不是乔兄的敌人,乔兄以后会知道的!”说着摸出一块银锭丢在桌上,拱拱手,一步跃过栏杆下了楼,展开轻功向城外而去。他求的是仙道,不讲究以战养战,没心思和乔峰打个你死我活。
“阁下还是把话说清楚再走!”乔峰身形一闪,当即追来。
“哈哈,咱们比比脚力!”雨天长啸一声化作一道白影。姑苏城内武林人士众多,不少人见到俩人轻功都目瞪口呆:前方一人身形潇洒,恍若闲庭信步,步伐之中没有半点霸气,在人群中左穿右插,飘忽若神,速度不减。身后那人大开大合,如离弦之箭,踏着屋脊向前奔行,咻忽之间便远去六七丈。几个呼吸便看不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