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国师驾临,哪怕明知他来夺取剑谱,天龙寺诸僧也不失风范,方丈本因大师率众迎接,雨天趁乱转进寺内。
天龙寺乃释家道场,看守比之镇南王府宽松很多,此刻大家齐聚寺门外,雨天小心潜行片刻,所遇不过七八人而已,可天龙寺地域广大,倘若短时间内无法寻得几人所在之地,那以后知道了又有何用?
正急切间,左近走过两名小沙弥,雨天闪入木柱之后,当先一人道:“太师叔命我等请那吐蕃国师去牟尼堂,你快点,耽误了时候小心吃排头。”
落在后头那个小沙弥笑道“师哥你走得太快了,那位国师远道而来,现在正休息呢,说不定咱们过去还得好半天才能见到他。”
雨天微微一笑:“正愁找不到路呢!”身形一掠,迅捷灵敏之极,好似一道鬼魅幻影,逆着两个小沙弥的去向纵跃而去。
经幌天门、清都瑶台、无无境、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来到几间屋前。只见那几间屋全以松木拾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殿堂截然不同。
‘牟尼’两字乃是寂静、沉默之意,正合此处意境,雨天运功过耳,隐约听到不远处几道细腻悠长的呼吸声,心中一定,知道众僧正在此处。
努力收敛气息,以免被门内众僧发现。其他人倒也罢了,但那位枯荣大师就连无崖子和天山童姥都称赞有加,实在高深莫测,雨天不得不谨慎。
微微一转,透过窗口望去,屋内五位青袍老僧面壁而坐,其中一个甚感熟悉,仔细看去,竟然是段延庆!墙壁上悬挂着七副卷轴,帛面年深日久,已成焦黄之色,一见便知是六脉神剑剑经,两者之间相隔十余丈,又是透过窗口远观,以与天的目力也只能隐约看出个图形。
不过这难不倒他,右手一翻,一个高倍望远镜捏在手里。再次看去,帛上绘着个裸体男子的图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径道。
雨天这些天一直习练一阳指,这‘六脉神剑经’以一阳指指力为根基,自是一看即明。心随神动,选定一路手少阳三焦经脉,真气自丹田而至肩臂诸穴,同清冷渊而到肘弯中的天井,更下而至四渎、三阳络、会宗、外关、阳池、中渚、注液门,凝聚真气,顿觉无名指“关冲”穴微微发胀,不敢将剑气放出,缓缓收归膻中穴,忽地雨天脸色一变,早前吸纳岳老三、曼陀山庄众人、无量剑派众人的内力竟躁动起来,雨天只觉体内真气鼓荡,胸口如气球一样越来越大,低头看去,却如平常一样毫无变化,心知肯定是内力出了问题,回想北冥神功图卷,偏僻此功导气归虚之处皆在膻中穴中丹田内,眼见膻中穴鼓胀欲破,竟丝毫找不到解决方法,顿时恍然,定是李秋水留下的功法有问题,心念急转,蓦然想到原文中段誉以段氏心法解决难题的情节。便已一句一句的照行。大理段氏的内功法要,果是精妙绝伦,他一经照做,四外流窜的真气便即逐一收入脏腑。医书中称人体内部器官为‘五脏六腑’,‘脏’便是‘藏’,‘腑’便是‘府’,原有聚集积蓄之意。将这些真气内力逐步藏入内府,全身越来越舒畅,只觉轻飘飘地,似乎要凌空飞起一般。脸色一松,知道自己误打误撞之下免了走火入魔之虞。
李秋水当初只是为了找个人代她追杀逍遥派门人,但此人既然学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难道就不算逍遥派弟子了吗,于是删去运气归于五脏之法,只留下膻中穴部分。又怕这人武功未成就真气躁动而死,留言要求每日早中晚认真修习,以便稳固真气,要内力修炼如流水一般可疏不可堵,一旦强行堵截等到爆发就唯死而已了,只是她想不到先是出了个段誉,眼下又出了个雨天,没一个按照她的意愿行事。
原文中段誉先吸得了无量剑派七弟子的全部内力,后来又吸得了段延庆、黄眉僧、叶二娘、南海鳄神、云中鹤、钟万仇、崔百泉竺高手的部分内力,又得了保定帝、本观、本相、本因、本参段氏五大高手的一小部内力,体内真气之厚,内力之强,几已可说得上震古铄今,雨天远比不上他这么多,全部加起来也不过百余年,又修得北冥神功上的残缺导气归虚之法,将内力尽皆存储于膻中穴之中,一时三刻间就将体内的真气尽皆归于内府,不留半点残余。
再看其他卷轴,却是六剑的剑气图,六脉神剑剑经只是是将指力转化为剑气并行诸于外的方法,那剑气图便是招式,若只是剑经算是一阳指的进阶版,一旦配合剑气图威力增强数倍,六脉齐使便是一套剑阵。算算时间,雨天取出纸笔将剑气图记下,好在每幅图上都是纵横交叉的直线、圆圈和弧形,记着倒也容易。
见一位老僧取下墙壁上的图谱,料到鸠摩智也快到了,雨天身影一晃,消失在寺庙之中。保定帝换成了段延庆,恐怕这次鸠摩智讨不到好了,既然剑谱已经到手,那就没必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留下看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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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遗记》卷十:“员峤山??????有冰蚕,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茧,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经宿不燎。唐尧之世,海人献之,尧以为异。”袁桷《伯庸开平书事次韵》:“桂蠢除烦来五岭,冰蚕却暑贡三齐。又有《春秋异考》冰蚕,性至阴,有剧毒,产于北冥蛮荒,柘叶为食,丝极韧,刀剑不可断,作琴瑟弦,远胜凡丝矣,然遇火即化。
阴兴于三九,故冰蚕三变而所消,死于九,三九二十七,故二十七年而茧。
然若以冥泠柘为食者,可九变,喜战好斗,两蚕相遇,不死不休,死者可化茧,茧破则复生,九死而九生者,冰蚕魄也!十丈之内莫敢近,遇之则冻毙,然得之以烈火煅,可得冰蚕珠魄,至宝!
而古有五毒青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蚕不在五毒之中,按理说毒性应该不如五毒,不过加了一个冰字就不一样了。原文中提到“这蚕虫纯白如玉,微带青色,比寻常蚕儿大了一倍有余,便似一条蚯蚓,身子透明直如水晶。那蟒蛇本来气势汹汹,这时却似乎怕得要命,尽力将一颗三角大头缩到身下面藏了起来。那水晶蚕儿迅速异常地爬上蟒蛇身子,一路向上爬行,便如一条炽热的炭火一般,在蟒蛇的脊梁上子上烧出了一条焦线,爬到蛇头时,蟒蛇的长身从中裂而为二,那蚕儿钻入蟒蛇头旁的毒囊,吮吸毒液,顷刻间身子便胀大了不少,远远瞧去,就像是一个水晶瓶中装满了青紫色的汁液。”这小蚕轻松搞定五毒里面的蟒蛇。冰蚕天生就具有最厉害的剧毒,同时又是别的毒物的克星,它不仅仅至毒,而且天下至寒之物!书中是这么说的“游坦之离悯忠寺不过数十丈,便觉葫芦冷得出奇,直比冰块更冷,他将葫芦从右手交到左手,又从左交到右当真奇寒彻骨,实在拿捏不住。无可施,将葫芦顶在头上,这一来可更加不得了,冷气传到铁罩之上,只冻得他胸袋疼痛难,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要结成了冰。他情急生智,解下腰带,缚在葫芦腰里,得在手中,腰带不会传冷,方能提着。但冷气还是从葫芦上冒出来,片刻之间,葫芦外便结了一层白霜这冰蚕一养入偏殿,殿中便越来越冷,过不多时,连殿中茶壶、茶碗内的茶水也都结成了冰。由此可见,冰蚕不仅可以小范围内改变天气,更能分辨敌我,灵性十足。不管这冰蚕到底是什么异种,能在低等世界发现,雨天岂有不取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