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伊,是你呀”。
坐在田霄身边的粉衫少女名曰孙紫伊,十二天孙家大小姐,与田霄青梅竹马。若说在这十二天,田霄喜欢的人没几个,喜欢田霄的人也没几个,而这孙紫伊恰恰占了这两样。
孙紫伊自小就长得亲昵可爱,十四岁的她已经出落的貌美如花,性格更是温柔体贴。平日里的少言寡语,更是让她增添了些许娴雅。
如此美貌温柔、可爱可亲的少女,十二天哪个公子哥不是望眼欲穿、垂涎三尺。若说也都是一起玩耍长大的,可孙紫伊对他们却嗤之以鼻,偏偏只喜欢被人嘲讽做“废物”的田霄。
与田霄处境不同,孙紫伊已经成功凝聚罡气,她会留在十二天继续修炼,而田霄马上就要被流放异乡了。
在其他子弟眼里,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田霄走了,他们就更有机会接近孙紫伊,强压多年的嫉妒心,终于可以爆发了。
“听说你被分派到灵之源药庄了?”,孙紫伊双眸中闪现着一丝忧虑和不安。
“嗯”,田霄坐起身来:“是个不错的地方,十二天最大的生意,听说那里繁华的很”。
田霄的表情平淡如水,丝毫没有一丝的情绪,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这倒是让孙紫伊有些意外。
“你真的愿意去哪里吗?”。
“不然怎样?”。
是呀,不然又能怎样。规矩就是规矩,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能逃脱这规矩的束缚,哪怕是天才。是的,田霄就是天才,曾经的天才,一样逃脱不了。
“可是你走后,我会很想念你的”。
“傻丫头”,田霄微笑着,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孙紫伊的额头,“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常回来,那只能是奢望。打理生意有打理生意的规矩,没有十二天的召唤,是不可以随便返回十二天的。这些田霄很清楚,孙紫伊自然也知道。
“唉,你走了,我会很寂寞的”。
“不是有那么多公子哥,天天都围着你转吗,怎么会寂寞”,田霄半开玩笑的说。
孙紫伊抬眼看着田霄,双眸中透过一丝的幽怨。
“他们终归是他们,怎么能和霄哥哥你相比。况且,我又不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是呀,那些虚伪善变的家伙,怎么能比得上桀骜不驯的田霄。若不是那一道该死的天雷,现在的十二天,哪里有他们说话的份。田霄咳嗽一声,就能让他们神魂不安,更不要说在背后指指点点,那是绝对不敢的。
“哈哈哈,果然生气了,我是逗你的”,田霄竟大笑起来,笑的很自然,并不牵强。
现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孙紫伊还能认为田霄与别人不一样。即使是父亲,也只是嘴上说说,安慰一下田霄罢了。
田霄双手握住孙紫伊酥软的香肩,轻声却十分肯定的说:“你记住,不论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紫伊妹妹。谁要敢欺负我的紫伊妹妹,就算在天涯海角,我也定然不会饶了他”。
望着田霄双瞳中依旧的傲气,孙紫伊知道,自己心中的霄哥哥没有被这突变压垮,更没有被三年的磨难打到。霄哥哥还是那个霄哥哥,依旧是那个桀骜不驯、盛气凌人的霄哥哥。
孙紫伊双眸中闪烁着泪花,却充满了喜悦和期待的光芒。红嫩的香唇微启,欲言却又止,只需要微微的点点头,就已经足够了。
一阵微风恰时的吹过,孙紫伊乌黑柔亮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散着,引得地上的嫩草也羡慕不已,纷纷随之起舞。阳光依旧温暖,丝丝缕缕的、柔和的轻抚着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年轻人。
……
“那令人生厌的分派仪式应该结束了,咱们回去吧”。
“嗯,霄哥哥你也该回去和田伯伯说一声了”。
聊得正是开心,田霄几乎已经忘记了,接到分派信笺,还没有向父亲回报。虽说这不是什么喜讯,但也不是件小事,还是要向家里有个交待。又是要给父亲心里添堵了,好在自己的父亲不似那些可怜虫的父亲。
“嗯,说的是,差点把这个忘记了”。
相视一笑,踏着嫩嫩的青草,迎着清爽的微风,目视着目、手挽着手,相伴而回。
这三年中,田霄对十二天愈发厌恶,甚至不愿意踏进这道大门。门里面的各种嘴脸,让他感觉阵阵恶心。不是逃避,更不是害怕,而是不屑,强烈的不屑。不过也很快了,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厌恶的地方,或许再也不用回来了。
“呦,这不是紫伊妹妹吗”。
孙紫伊瞟了一眼摇摆着走来的少年,没有吱声,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脚步一丝也没有停留。
田霄也听到了,不用看,光听这恶心的声音,就知道是刁玉书。
这个让田霄最厌恶的家伙,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十二天副主,成天领着几个阿谀奉承的子弟,不是调戏这家的小姐,就是欺负那家的少爷,俨然是一副恶少的做派。
想当年,这刁玉书在田霄面前屁都不是,田霄就见不得他仗势欺人的样子。即便他使尽了阿谀奉承,就算是卑躬屈膝,田霄依旧不愿意正眼看他。在田霄眼里,刁玉书是十二天同辈中最可悲的一个,如果没有做副主的爹,不敢想他会是怎样的一副德行。
十二天天主没有子嗣,田霄失势这三年中,刁玉书愈发的无法无天。再加上那些见风使舵的子弟阿谀奉承,现在的刁玉书简直就是十二天一霸。
“哎,别走呀,没听到哥哥在叫你吗?”。
跟随着刁玉书,四、五个少年一同拦挡在田霄和孙紫伊面前。
“你要做什么?”,孙紫伊横眉怒视着刁玉书。
对于这个恶少,恐怕孙紫伊比田霄更要厌恶他。尽管刁玉书也是竭尽所能的讨好孙紫伊,可是孙紫伊这样端庄娴雅的女子,怎么可能与他这样的人为伍。就像天鹅永远不会与癞蛤蟆同行一样。
“妹妹,这废物已经被分派了,恐怕是再回不来了,以后就跟哥哥我混吧,哥哥保证没人敢欺负你”,刁玉书一双三角眼,蔑视且极具挑衅的斜视了一眼田霄。
田霄目不斜视,嘴角微微闪过一丝充满了不屑与鄙视的笑意。他早已习惯了这些冷言冷语,早已无心为此动气。
“霄哥哥我们走”,孙紫伊甚至懒得再训斥刁玉书,拉起田霄的手便要走。
刁玉书一抬手叫道:“往哪走?跟着这废物去灵之源药庄吗?”。
刁玉书嘿嘿冷笑着,抬起的左手正压在孙紫伊左肩上。
“拿开你的脏手”,田霄的声音很低沉,却很浑厚。
刁玉书目光斜视,见田霄面色清和,便狂妄道:“小爷就是不拿开,你能怎样”。
田霄冷冷的轻“哼”一声。刁玉书是什么样的人,田霄心里清楚的很。当年他在田霄面前大气不敢出,即便这些年田霄失势,受到的奚落不少。但是别人也好,刁玉书也好,打内心深处,始终对田霄存有一丝惧怕。
“最后说一次,拿开你的臭手,从我眼前消失”。
“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田大少吗?现在你就是……”
不等刁玉书活落,田霄突然右腿向前一跨,迅速转过身来,面朝向刁玉书,嘴角扬起一丝冷冷的,却十分诡异的笑意。
刁玉书被田霄这突然的一转身吓了一跳,后面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而那一丝诡异的笑意,让刁玉书有些头皮发麻,似乎感觉到会发生什么。而那只左手压在孙紫伊肩上,却像僵住了一样。
确实要发生什么,只是已经容不得刁玉书去想了。
田霄左手抓住刁玉书的左手腕,右手握拳,像一道闪电般迅速,直直的砸在刁玉书的左臂与肩膀关节处。
清脆的“咔嚓”声后,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那只之前还压在孙紫伊香肩上,气焰嚣张的脏手,此时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了。田霄那狠狠的一拳,将刁玉书的左臂砸的脱臼。力量之大,竟使得骨头生生的撑破了皮肉,和着浓浓的血液,暴露出森森的惨白。
眼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刁玉书,一旁帮腔的几个少年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们没想到刁玉书这么快就被田霄这个废物解决了,更没想到田霄下手竟然这么重,而且还是对十二天副主的公子。
正因为是副主的公子,田霄才下这么重的手,若是一般的人,田霄倒也不会如此对待。
在田霄眼里,像刁玉书这样仗势欺人的家伙,就要这么狠狠的收拾一下,否则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们还想替他出头吗?”。
田霄那两道冷冷的目光在几人面前扫过,顿时让几位少年齐齐的打了个冷颤。面面相觑之后,带着惊惶的眼神和惨白的脸色,匆匆的往旁边一闪,给田霄和孙紫伊让开道路。
“不论什么时候,我收拾你绰绰有余”,丢下一句冷森森的话,田霄牵着孙紫伊的手缓步离开。
“霄哥哥,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不,恰到好处”。
“可是,他似乎伤的很重”。
“不,只是看着重,其实就是脱臼”。
“你不怕副主责罚你吗?”。
“怕,但是总要先把眼前搞定”。
“你觉得刁玉书会服软吗?”。
“哼,会服软的不只是他”。
那远去的背影和谈话的语气,竟是如此的镇定。似乎二人只是在闲聊,发生的一切与他们无关,或许根本就没发生什么事,一直就是这样静静的走过而已。
回到家中,田霄将分派到灵之源药庄的情况告诉父亲。其实父亲早就知道,这正是父亲用几乎所有积蓄换回来的,为得就是让田霄过的好一些。
至于打伤刁玉书的事情,田霄一个字都没提。他知道,父亲虽然深明大义,但是为人过于谦和。即便是不责怪自己,也会找机会去刁家登门谢罪。田霄不喜欢父亲这一点,他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敢作敢当。
被分派的子弟,有三天的准备时间,或是准备行囊,或是与家人多处几日,走了就难再回来。
田霄明天就该动身了,田霄对十二天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他只是有些舍不得从小把自己养大的父亲,没有母亲在身边,父亲为了田霄付出了许多辛苦。
当然,让田霄不舍的,还有他的紫伊妹妹。所以,像现在这样一起坐在凉亭内的时间,只怕是越来越少了。只是这一下午,不论田霄说起多少有意思的事情,讲多少可笑的故事,孙紫伊始终闷闷不乐,那娇美的面容,也变得暗淡无彩。
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看出孙紫伊有心事,何况田霄不傻。多般追问下,孙紫伊终于说出了心中愁闷。
“霄哥哥,你还记得去年我们一起去参加北州比武大会吗?”。
“当然记得,很热闹的”。
“那你还记得那个索高吗?”。
“记得,我们还打了一架,怎么突然说起那个家伙?”。
“他明天要来了”。
孙紫伊此话一出,让田霄心中不由得一怔。当年只当他是一时逞强,没想到竟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