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族是以建州女真为主体并融合女真其他各部而形成的。满族在我国东北地区有着悠久的历史,是西周时期肃慎的后裔,同在12世纪初年建立过金政权的女真族一脉相承。在元朝,东北的女真人隶属于辽阳行省和斡朵怜、胡里改等五个万户府的管辖之下。到了明朝,1403年(永乐元年),明廷以女真胡里改部酋长阿哈出为指挥使,设置了建州卫。1416年(永乐十四年),又以斡朵里部首领猛哥帖木儿为指挥使,设建州左卫。正统初年,建州卫和建州左卫的部众,相继南迁到苏子河上游的赫图阿拉(今辽宁新宾)地方定居。当时建州左卫首领董山和凡察互争领导权,明朝即以董山为建州左卫指挥使,1442年(正统七年),以凡察为首领分设建州右卫,与李满住为首的建州卫合称建州三卫,皆臣属明朝。
建州女真迁至赫图阿拉后,和明朝的联系更为密切。明政府在开原的广州关、镇北关,广宁、抚顺、清河、叆阳、宽奠等地,设立马市与女真各部贸易。在贸易时,内地人民以布、绢、缎、米谷、铁器等物资换取女真族的马、牛及土特产,如人参、貂皮、木耳等物品。通过马市贸易,女真人一方面大量输出土特产,另一方面大批输入生产工具、武器和生活必需品,促进了自身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另外,女真人在和汉人及朝鲜人交往中,常常趁机大规模掳掠人口为奴隶,强迫他们从事农业开垦和手工业生产。被掠人口带去了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使女真族社会内部农业经济的比重不断上升,冶炼和铸造也发展起来。
马市贸易和数量使越来越多的奴隶进入女真社会,不但促进了女真社会经济的发展,而且也促使女真社会愈益分裂为互相对抗的阶级,女真的奴隶制也获得发展。女真各部贵族,为获取更多的奴隶、战利品而不断互相攻击。在“骨肉相残,强凌弱,众暴寡”的历史条件下,努尔哈赤的势力一枝独秀,统一了女真各部。
努尔哈赤(1559—1626年)是明末女真族的杰出领袖。他是明初建州左卫指挥猛哥帖木儿的后裔,祖、父世袭担任建州左卫指挥使。努尔哈赤幼年丧母,备受继母虐待。19岁分家自立,所得家产很少,只得自谋生计。他上山采松子、挖人参。然后拿到抚顺的马市上去交换,久而久之,学会了汉语。他喜爱读《三国演义》、《水浒传》等书,又曾投到明辽东大将李成梁帐下为将,出入战阵,英勇作战,颇受器重。汉族文化的熏陶,艰苦的生活经历和紧张的戎马生活,把他锻炼成一个足智多谋、武艺超群的杰出人物。
1583年(万历十一年),建州苏克苏浒河部图伦城主尼堪外兰引导明军攻打建州首领阿台,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和父亲塔克世随军前往,战斗中遭明军误杀。后来,明廷授努尔哈赤为建州左卫都指挥使,以报偿他祖、父的冤死,但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他返回左卫,立志图强报仇。
同年,努尔哈赤以祖、父遗的13副遗甲武装部众,发兵攻打仇人尼堪外兰。经过五年的征战,他杀死了仇人,征服了建州女真各部,成为女真族中最强大的势力。
在内部的统一战争中,努尔哈赤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与海西女真、蒙古、朝鲜修好,对明朝政府更是恭顺有加,“遣使通好,岁以金币聘问”。明朝也对他进行笼络,在1589年升他为都督佥事,后升左都督,又封为龙虎将军,把他看成“保塞有功”、“看边效力”的地方官。
征服建州各部后,努尔哈赤又花了三十余年的时间,至1619年,完成了女真各部的统一事业,并征服了东北地区的其他弱小民族。
在军事兼并的同时,努尔哈赤进行了一系列政治、经济与文化方面的改革。
首先是创制文字。建州女真原先没有文字,文字均用蒙古文。1599年(万历二十七年),努尔哈赤命额尔德尼、噶盖两人以蒙古文字母拼写女真语音而成满文。这就是没有圈点的老满文。
第二是创立八旗制度。原来女真族在行军或出猎时,参加者按所属族、寨行进,每十人中以一人为首领,称为“牛录额真”。1601年,努尔哈赤在“牛录”的基础上,正式建立了八旗制度。他把每三百人编成一个牛录,首领为牛录额真(佐领),五牛录为一甲喇,首领为甲喇额真(参领),每五个甲喇组成一固山,首领为固山额真。一固山就是一旗。开始,他只有四旗,以红、黄、蓝、白四色相区别。1615年(万历四十三年),增设镶红、镶黄、镶蓝、镶白四旗,其中黄、蓝、白镶红边,红镶白边,合为八旗。八旗每旗7 500人,共60 000人。以后每旗的总人数有增加,但每一牛录的规模和固山的数目都不变,只是增加甲喇的单位。努尔哈赤是八旗的最高统帅。八旗各有旗主,各置官属,各有臣民,地位相等而不相属。八旗建立之初,努尔哈赤以他的子侄为“和硕贝勒”(王)担任各旗旗主。后来另设“固山额真”作为八和硕贝勒下的各旗管理者(即后来的八旗都统)。八旗是兵农合一的组织,八旗成员“出则为兵,入则为民,耕战二事,未尝偏废”。战利品八家均分,军需兵丁也由八旗均摊。1613年,努尔哈赤规定,每牛录出10个劳力、4条牛,开垦闲地,建仓积谷,以为粮饷,代替过去临时摊派的办法。
第三是选人才,设议政,理诉讼。努尔哈赤,根据德才兼备的原则,先拔人才,设议政五大臣,与八旗旗主共同议政,参决机务。又颁布法令,命专人负责审理诉讼案件。
第四是发展手工业。他下令开采金银矿,以便获得贵金属,又鼓励民间养蚕,以发展女真的纺织业。
统一战争,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的建设,提高了努尔哈赤的权力,增强了女真的综合实力。1603年,努尔哈赤在苏子河畔修建赫图阿拉城,以后又加修外城,作为女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1616年(万历四十四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称汗,国号大金,年号天命,史称后金。他还为自己的家族立了一个姓,叫“爱新觉罗”,就是“金族”的意思。努尔哈赤以金为国号和国姓,只不过是为了表明他的政权是金朝的继承者,从而唤起女真族的民族意识。从此,他脱离了与明朝的隶属关系,并进一步扩张后金的势力,公开与明朝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