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暄腾空而已,在马贼们惊讶的眼神中跃出了,凛凛地立于狼骨山前,整个人仿佛融入风中,就连郭大头和成铁都以为楚暄突然改变主意,准备对李仗动手了。
只有尉迟歼在想,这修仙之道实在是太奇妙了,傍晚的时候林兄弟还一身是血,如今却动作矫健,虽然身上依然缠着厚厚的绑带,但似乎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忍不住又想起刚刚谈论的事,尉迟歼两眼放光,似乎看到了一条一喝万千膜拜的光明大道。
“向龙向虎,不必躲躲藏藏,出来吧!”楚暄凝视着山腰密林,缓缓地道。
茂密的树木沙沙而响,很快就如夜里飞鹰一般跃出两条身影,正是向龙和向虎两兄弟。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将楚暄的所作所为传回了范氏姐弟那里,而范氏姐弟很快也来消息了,大秦国内的大事已了,对定林教开始有所动作,必须尽快将几千兵马分散处理了,对于这楚暄的事情,只能暂时搁下,不过向龙向虎在与楚暄交手后,却一点都不想搁下,既然范氏姐弟与之结仇,如果这时候不将他铲除了,那往后等他实力暴增,那就危险了。
因此,他们在安排了几千马贼队伍先潜入西荒,往西北大漠方向赶去之后,便下定了决心,跃上了这狼骨山,就算是偷袭,也势必要将楚暄斩下。
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才刚刚潜上狼骨山,就被此子发现了。
既然被发现了,那也没什么好说了,对于这么可怕的年轻人,除先下手为强,没有第二种方法,他们生性耿直,虽然看出楚暄同他们一样也是化虚一重天,但却没有一点自卑与不服,既然不如人家,那就采用别的方法,将之击杀,比如刚刚准备偷袭,而现在,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先下手为强。
跃出树丛之后,两人便如扑向天空的大雁,一前一后向了楚暄发动攻击。
楚暄玄月峰那五年也不是白呆的,随时随地都能进入战斗状态,面对这种先下手为强的攻势,绝不会有什么错愕的感觉,对方出手,他便还手。
布满了血丝的獠牙尖刀入手,金色的真力一泄而下,依然是一往无前的战魔刀诀!
向龙向虎炼的是肉身,对于真力的把握都不是很强,至于道术,那和楚暄一般无二,同样是一窍不通,打法除了拳头,还是拳头。
不过他们拳头还是有章有法的,加上二兄弟纯熟的配合,楚暄一时间竟被压制了。
但楚暄很快就以凌厉的战魔刀诀反攻,他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八成,内伤几乎好了,外伤缠着厚厚的绷带,并不怎么影响,此时再也不畏惧任何挑战,玄月峰的一整夜的大战都挺下来了,何况是现在。
獠牙尖刀已越发地与之心神相融,战魔刀诀也越发的恐怖,若是范曦在此,并与之交手的话,就会发现,时隔一天一夜,这本来就强的有些变态的青年,在挥舞着手中的刀时,更加从容,威力似乎增加了一倍不止,昨天晚上这人还需要握刀而战,现如今这刀已经能离体而战,而且没有一点控制不住的感觉,这就是御器之法,这就是此刀生灵,渐渐有了与主人分享跳动的心脏,这是血脉相连的感觉。
楚暄第一次有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越战越勇,从开始被压制,到扳回局面,到最后的反压制,一对二,生生地将对方压住,憨厚的寂灭真力如同下山的猛虎,咆哮不止。
向龙和向虎两兄弟越打越惊,他们没想到楚暄的伤势不但好了,实力竟然强大的这种地步,而这金色的真力,似乎是寂灭诀的真力,可为何会如同秦阳宫中金神堂弟子一般,凌厉的让他们无所适从,不,应该不是这蜗牛法诀,难道他真的是秦阳宫金神堂的弟子?
“你是秦阳宫的人?”向龙突然喝道,秦阳宫为大秦国教,和定林教势不两立。
“秦阳宫?”楚暄一愣,忽的想起了五年多以前,他即将迈入了天玄门时遇到的那两个人,依稀还能记住那名姓洪女子的面容,依然记得那句另他入天堂,又下地狱的谎言,不过那胖子的脸,似乎更让他深刻,“我从未出西荒,怎么可能是秦阳宫的弟子!”
“既不是秦阳宫之人,为何要与定林教做对,以你的资质必定是某个大门派的弟子,以你的资质,将来也必然是惊天动地的人物,为何要入这世俗红尘之中。”向龙问道。
这家伙原来也不是表面一般的榆木疙瘩,说起话来还是有一套的。
“修炼之人当需入世,我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我不过是运气比较好罢了!”楚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心中苦涩,运气比较好,这话别人都可以相信,唯独他不可,“如果你们真想知道我为何要加入大秦国,为何要与定林教为敌,那么只要替我办一件事即可。”
“什么,你这是想收服我们,笑话!”向龙喝道。
“不错,我身边正缺像二位如此强大之人,当然,我不会如定林教一般,将你们当成一辈子的打手,我可以给你们好处,算是我雇佣你们,只要事情有成,便自行离去。”楚暄确实有了收服之心,这两人的实力看的实在眼馋,而楚暄确实需要收拢力量,那样子救出普素师傅才更有机会,正如楚暄说的,只是雇佣他们。
“小子,你太狂妄了,就凭你!”向虎喝道,硕大的拳头冲击而来。
楚暄一步步后退,攻势渐退渐收,又道:“我此行便是加入大秦国,但为的绝不是为大秦国效力,而是要潜入大秦国中办一件与大秦为敌的大事,这与你们定林教不谋而合,只要你们和我一起加入大秦,便会成为定林教在大秦国的卧底。”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向龙冷笑道:“既然与我定林教不谋而合,为何不加入我定林教,借定林教之势办成你想办之事,而是要与我定林教为敌。”
“很简单,因为我不看好你定林教。”楚暄淡淡地道。
“小子,你实在是太狂妄了!”向虎再次道。
“我们定林教自有一套对付大秦国的方法,现在看起来是势很弱,但绝不是你这无知小儿能看的清的。”向龙冷冷地道:“再说,当卧底,又何需跟你。”
“范氏姐弟都以为我是大秦国的人,你们若受我雇佣,被大秦国怀疑上的可能变的其微!”楚暄劝道,不过看两人越战越勇,也知道这般磨破嘴皮也是没用的,突然又仰天长啸一声:“我知道你们不服,我便打到你们服,然后再与你们分说。”
徒然间,楚暄气势大涨,攻势愈发猛烈,如同*一般。
其实说话间,他已经将两兄弟的动作观察了一遍,看出了破绽所在,之前重伤之下,楚暄都能以赤手空拳之势与向龙打成平手,如今则与两人战成平手,可以看出,楚暄的实力在其中一人之上,而且,只要他们没有精准的配合,二人恐怕也不是楚暄的对手。
低喝了一声,楚暄将獠牙尖刀放出,与心神控制,重重的一刀,切开兄弟两的配合,而后,战魔拳大起大落,忽略其中一人,攻向了实力较弱的向虎。
轰轰轰……
几翻对拳之下,向虎已经显现出了弱势,被轰出了几十米之远,瞬间便与他的哥哥向龙失去了联系,楚暄哪里会放过这大好良机,身体忽的一突,一拳带着千钧之势,直向向虎面前,这一拳要是打实了,向虎估计整个头骨都得碎了。
向龙正是看到这一点,大吼了一声,双双狠狠地拍开獠牙尖刀,鲜血迸裂,以猛虎之势,扑了上来,要是楚暄这一拳中了向虎,他向龙的拳头也决对会将楚暄轰个稀巴烂。
不过楚暄滑行之间,却回头一笑,眼露神采,自信十足,并没有止住冲势,一拳已经来到了向虎面前,且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穿了过去!
“向虎!”
向龙肝胆欲裂,他没想到楚暄明明还说要收服他们,却一下子就痛下杀手,这简直就是一个喜怒无常之人,他们中计了,不过瞬间,他又定住了,原本暴怒之下的拳头生生地在楚暄后脑勺处止住了,而且是强行止住的,一口逆血就这般狠狠地喷了出来。
他不止住不行啊,他的兄弟并没有被爆头,而是脖子上被一把刀从后面架住了。
原来楚暄当然没有杀死向虎之心,之前的手是从向虎的面门穿过去了,不过却是从一侧穿过去的,穿过之后,原本还挡住向龙的獠牙尖刀突然出现,就这般被握住,架到了向虎的脖子上,二对一,对方先下手为强,此时一个被制住,另一人被反噬。
向龙和向虎,一败涂地,没有任何悬念。
站在狼牙山上目睹这一战的马贼们无不惊叹连连,那些原本为李仗手下,却因为石壁上功法而留下来之人,心中再没有生起一点反抗之心。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楚暄的刀依然架在向虎的脖子上,只不过楚暄和向龙的位置已有些变化,向龙已退后了几步,而楚暄也转过了身。
“你到底想怎样?”向龙握住拳头,沙哑地问道。
“我刚刚已经说了,希望你们能帮我,仅此而已。”楚暄回道。
“这不可能,我们是不会背叛定林教的,绝不,即便死。”向龙说着,又转向向虎:“向虎,你怕死吗?”
“大哥,你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向虎回道,又直视着楚暄。
“我没说让你们背叛定林教,我刚刚不是说了么,你们将是除了你我三人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是定林教卧底,这其实只是一种交易,一种合作。”楚暄劝道。
向龙向虎当然不怕死,可他们却不想死,如果楚暄现在逼他们臣服,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一手拍向自己的天灵盖,但是楚暄偏骗就是以商量的口气。
“如果我们不答应呢?”向龙有些动摇了,问道。
“也没什么,我说过,我不想与定林教为敌,不然的话,之前那对范氏姐弟的那个弟弟已经死在我刀下了。”楚暄淡淡地道:“其实我……应该也是大楚国的后人,我曾经也被大秦兵追杀过,我做的事,其实要救出我的师傅!”
“大楚国的后人?”对于楚暄说的将范氏姐弟的弟弟杀死,他们没有一点怀疑,现在他们都搞不清楚他们怎么就这么简单地败了,这年轻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但对于这大楚国的后人一说,这是极度怀疑的事情,冷笑了一下,向龙问:“你有什么可以证明?”
“证明!”楚暄一愣,苦笑了一下,知道不拿出点证明来,这油盐不进的双胞兄弟是不会服软的,即便磨破嘴皮,不过对于这样的人,楚暄倒是异常欣赏,只是他有什么证明?
心中一动,楚暄将摸入了怀里,鼓捣了一下,终于摸出了玉牌,抛到了向龙手里道:“这是从小戴在我身上的,应该能证明吧?”
其实楚暄心里也没底,不过,看着向龙拿着玉牌,张着那越瞪越大的眼睛,却让楚暄好奇了起来。
向龙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盯着这块玉牌,又狠狠地摸了摸玉牌上的‘楚’字,另一边,还在刀下的向虎也盯着玉牌,表情变的惊愕,心里隐约有点猜测。
“这、这是你从小戴在身上的?”向龙有些颤抖地问道。
“不错!”楚暄回道:“怎么,你们能认出这东西?”
“您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向龙再问,称呼已经从‘小子’变成‘您’了。
摇了摇头,楚暄道:“据说师傅说,这是我那对父母留给我的,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唉,现在我师傅应该还在大秦国的铁牢里,不知是死是活。”
向龙和向虎对视了一眼,突然向龙又向后退了一步,一驱身便单脆下地,把楚暄弄的一愣一愣的,就听他道:“定林教西北区向龙,拜见少爷。”
“少爷?”楚暄一愣,旋即想到了向龙应该认得这东西,心中有些激动,当然,只是因为看到救出师傅希望的激动,而不是因为能从向龙那里得到亲人的消息,对于亲人,楚暄心里有普素师傅一个,虽然也不可避免地有些期待,却不足以让他产生激动。
楚暄没有犹豫,直接架在向虎脖子上的獠牙尖刀拿下,问道:“你见过这东西?”
这时脱离了危险的向虎也走向了向龙,同样死命地观察着那块玉牌,最后也单膝跪了下去道:“拜见少爷,回少爷,我们确实见过和这一样的东西。”
说着,两人又对着楚暄猛瞅,最后向龙道:“而且这东西的主人和您有三分相似!”
“那和我一样有这东西的主人是谁?”楚暄心中一跳,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范曦小姐只带我们见了他一面,后来她对我们说,只要见到这玉牌的玉人,就要称少爷,且这位少爷,在定林教里地位比她高的多。”向龙回道:“而且范小姐还说,如果遇到有别的人拿着这块玉牌,必须报告于她!“
自己果然是大楚国的高干子孙,这身份还真是害人不浅,呼了一气,楚暄没有再问那少爷是何人物,又道:“那,这位范小姐又是何人物?”
向龙和向虎对视了一眼,向龙道:“范小姐就是范老爷的女儿!”
“范老爷又是谁?”楚暄再问。
“范老爷就是范老爷,是把我们收留的,又教我们武学的人。”向龙回道。
楚暄头有点痛,说这两兄弟不木讷,此时似乎又太木讷了,不过,楚暄也知道定林教中恐怕是非常森严,也只有高层的人员才能知道一些核心的秘密,不然大秦国要查他们也太简单了,听向龙这么一说,这位范小姐似乎知道有另一些拿着玉牌之人,难道她是在找我?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