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我读过这样的句子,“叶子落去之后/我才想起春天的花/春天来了/你不在了。”春天,总叫人怀念。这个三月的下午,当我穿过大学的校园,突然间有一种温润的感觉。我心里的那棵种子发芽了。
我不相信广州的春寒会冻僵我的道路,连续几天的小雨和阴郁,给这个城市抹上了虚幻的色彩。我居住在一所大学的边上,广州的生活被我当作乡下来消费。广州只是我散文中的一个名词。今天,阳光意想不到地挤满了窗外,我推开窗子。正如沈从文在《窗》里说:“春天从窗外进来,人在屋子里坐不住,就从门里出去。”阳光是一种味道,我便有了寻找的方向。
我走进了这所大学,似乎与我有关似乎与我无关的校园,暂时给我一个空间和想象。站得很整齐的楼房,略微有点陡坡的草坪,在春天里茁壮成长的高大树木的绿色,还有白色的水泥路面,都铺满了阳光。穿着运动服,我穿过校园,没有人知道我与这所大学的关系,我只是她的一个情人,一个追随者,大学校园一直上演着多角和N角的恋爱,她用魅力和性情吸引和温暖着千百双寻找春天的眼睛。我们的恋爱与婚姻无关,或者只是悲剧式的单相思。去年我辞去工作,放弃了握了十年的生活,离开了捂了三十年的村庄,在城市里寻找通往校园的小径,在英文字母里把握转弯的方向盘。这样的选择,日子开始重新排版。
今天的阳光静静地翻拣着我的怀念,让我重新打量身边的景物。“怀念是一个最安静的动词。因为持续一生的伤感,藏在这种安静里。”“新散文家”周晓枫的话说得多有意蕴,并且深刻。那些坐在凳子上、草坪上、石头上独自阅读的学生,他们的神情让我的脚步又一次倾斜。校园最适宜哺育爱情,这首诗歌我至今不懂得如何欣赏。最可爱的是那些小麻雀,或几只,或一群,在草坪上奔奔跳跳,东张西望,或者啄食着地上的阳光。它们的友情客串令这个下午的校园灵动无比。我在寻思,假如我是一只麻雀,该有多好!校园是一朵鲜花的花瓣,呵护着那些做梦的花粉和花芯。我的目光摄下了这帧图片,交给钢笔去渲染。
我慢悠悠地走在校园,找了一条靠椅坐下,顺便望了望远处的天空,闭上眼睛静静地陶醉了一番。然后,我摸出春天的那几枚数字,与朋友聊了一阵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