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虽多,但也意味着修堤的人手也足够,有活干,还不用忍饿挨冻,且二殿下在百姓中的口碑甚佳,修堤一事,自然是事半功倍。
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听说原来的护城河堤就被加高了两倍,雨势虽然没有减小,但堤坝的拦水量却是从前的几倍,一时间下游城区的百姓也安了心,京城有大户也效仿秦家开仓放粮,更有医者施药。
秦月出那日与世子会面后,却并没有任何行动,也不是她没有对策,若秦瑶真的有动作,第一个受影响的肯定是二殿下,世子在政见上与二殿下亲近,况且那二殿下也不是个好唬弄的,有他们把这第一关,秦月出自然放心,况且,她虽与世子有过两次救命的交情,但世子与“信阳王府老祖宗”却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她该信自家晚辈,还是该信世子容之呢?
若她轻举妄动,反倒办了坏事,令秦瑶心寒该作何?
一番权衡之后,秦月出所谓的“自有对策”,便是日日歪在小榻上翻翻书卷,偶尔与病中的兰姑一起做些针线活,给兰姑打个下手,也顺道陪兰姑说说话解乏。
这日秦月出正陪着兰姑说话,知礼便来报,说是病中大愈的赵老夫人来了,顺道瞧瞧病中的兰姑,秦月出倒是好奇了,这天气阴雨不断,又冷得很,年纪大些的老人家都抵不住病了,平日里兰姑也是多少做些活的,身子骨自然要比赵老夫人好些,前些日子秦月出看赵老夫人还病歪歪的,怎么突然就好了?
知礼颇为机敏地温柔笑道:“老祖宗有所不知,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一爽朗,身子自然就好了。”
秦月出一愣:“喜事?”
正说话间,赵老夫人便来了,虽然病了一遭,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但看赵老夫人眉眼带笑,就连眼角的皱纹间都夹满了笑意,赵老夫人心情好,自然也不忌讳兰姑这儿还在病中,过了病气给她。
“嫂嫂,听说了有喜事让你欢喜,快进来与我们也分享分享。”秦月出见兰姑硬撑着要起来,忙安抚住了兰姑,自己起身迎了赵老夫人进来,顺手倒了杯茶水给她。
“月出的消息好灵通,老身也是刚得了消息,一高兴,身子便轻了许多,可老大媳妇老二媳妇都在外头粥铺帮忙,你哥哥不爱听我唠叨,我这啊,高兴也憋不得,就赶忙来你这,让你也跟着欢喜欢喜。”赵老夫人眉开眼笑,就连话也比平日多些:“刚刚从老大那得了消息,今天在朝会上,你猜怎么着?二殿下近来操劳,终是病倒了,眼见着堤坝要竣工了,不能没人跟着啊,十三殿下在朝殿上自动请缨,圣上原也是不放心,毕竟十三从前没负责过这种事,但在老大老二的力荐下,圣上终于点头了!”
最难熬的日子,二殿下都熬过去了,功成名就的时候,却病倒了,可不就是天意?十三殿下在这个节骨眼上接手,那就等于白捡了一个大便宜,到时候,论功少不得有十三殿下一份。
秦月出默了默,冷不丁问了句:“此事淑妃可知道?”
“今日朝上的事,淑妃怕是没那么快知道,若不是老大下了朝就回来与我说起此事,我也不知。十三下了朝,就立刻去河堤视察了,连包袱都带了,准备驻下呢。圣上见他劳苦,自然知道这功劳中有他一份。”
赵老夫人说得高兴,秦月出却是神情微妙得很,她怎么觉得,这天大的“好事”,怕是世子与二殿下在使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