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静陡然回神。
有些难堪地咬了咬唇,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弥漫上细碎的疼,仿佛有一根细细的线在心头上轻轻地厮磨,带起一阵阵的酸涩。
那个人是谁?是洛少恭吗?
不,不是他。虽然记不清记忆里那个人的脸,可是他明明是那样的温暖纯粹,绝对不是面前洛少恭这样冷情刻薄、阴鸷霸道的模样。
司徒静有些颓然地垂下了头:“抱歉,洛总。我刚才好像想起些什么……”司徒静顿了顿,她干嘛跟他说这些呢?以洛少恭对自己近乎恶劣的态度,才不会关心这些,苦涩笑了笑,司徒静摇头道:“不,没什么,是我失职。”
司徒静就像一块被吸走水分的海绵,一眨眼便萎顿不少,洛少恭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有一霎那的心软,却又很快被一阵恼火覆盖。
心软?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对这个不守信诺、水性杨花还嫌贫爱富的女人心软?
是她欺骗了他的感情,辜负了他的信任,他怎么忘记了,这个女人最擅长的本事就是伪装成无辜的样子!现在又故技重施吗?太可笑了!
一颗心重新冷硬了起来,洛少恭轻嗤一声:“欲盖弥彰的理由最好少说,公司聘请你,不是让你站着发呆,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难以言喻的羞恼在心头交织,带着莫可名状的委屈和难过,司徒静摇了摇头没再辩解:“是,洛总,我下次一定注意。”
洛少恭冷哼一声没再说话,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一口,这味道……好看的剑眉拧成了结这次换成洛少恭失神起来,眼神带了一丝怀念。
等洛少恭回神时,正对上司徒静期待的眼睛。
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他将咖啡杯重重放回原位,语气严厉:“真难喝,重泡。连泡咖啡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蠢货!”
难喝?司徒静攥紧手指,被骂得心里的小火苗忍不住又窜了起来。
在泡咖啡之前,她特地请教过米雪儿洛少恭的口味,更何况她读大学那会儿,曾经跟一位法国名师学过糕点和咖啡,就算达不到洛少恭的要求,口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男人简直是无事生非,吹毛求疵!
可惜这一丁点愤怒还来不及发酵,想到要靠洛少恭恢复失去的记忆,那些情绪像是海边的泡沫,这眼见便被一阵清风带起的波浪吹散。
深吸一口气,恭敬地双手端起咖啡,司徒静顺从道:“我这就去重新泡。”
不知是看到司徒静毫不反抗的样子索然无味,还是因为实在太忙,洛少恭这次没有多加为难,看着文件头也不抬。
转身关上办公室门离开的时候,明知道不该,司徒静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办公的洛少恭。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这句话果然不假。
当一个男人专注于一件事时,那种全神贯注的神态和周身沉稳的气场,确实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更何况坐在那里的那个男人,身材高挺、脊背挺直,宽肩蜂腰,即使只是穿着剪裁合身、昂贵低调的西装,也无法掩饰那薄薄衣服下优雅合贴的肌肉纹理。
而且这个男人恰好有着仿佛刀斧削凿一般的面容,轮廓深邃却又不会过于突兀,整个人宛若锋芒毕露的一柄宝剑,散发着致命地吸引力。
面无表情垂头做事的样子,就像高高在上的希腊神祇,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不过是无所谓的尘埃,那么漫不经心。
就算是知道这个男人的恶劣性格,司徒静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在创造这个男人的时候,上帝一定是倾注了百分之两百的心血,才能让他如此得天独厚、高贵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