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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孝武帝:仓皇逃出洛阳城

时间:532年~534年

人物:北魏孝武帝VS高欢

核心提示:中国历史上不乏窝囊皇帝,北魏的孝武帝就位列其中。起初,孝武帝借着丞相高欢的势力登上皇位,却又不甘心做傀儡,于是暗自培植嫡系力量以图诛灭高欢。永熙三年(534),孝武帝和高欢的矛盾发展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据守关中的宇文泰趁势说服孝武帝逃出洛阳依附于他。自此北魏一分为二,东魏和西魏相对峙的局面形成。

覆亡尔朱集团

高欢,渤海(今河北景县境内)人,幼时家境贫寒,自从娶了鲜卑人匹娄氏为妻,情况才有所好转。婚后不久,高欢用妻子的嫁妆买了一匹战马,从而得到上司的另眼相待,在六镇军中担任小军官。后来六镇起义爆发,高欢先投奔到葛荣麾下,后又转而投奔雄踞晋阳的尔朱荣,被尔朱荣视作心腹。武泰元年(528),尔朱荣把持北魏朝政,随后出兵镇压葛荣起义军。高欢利用自己过去在葛荣起义军中积累的关系,说服七名称王的将领和一万多名军士归附尔朱荣,得到尔朱荣的很大奖赏。但好景不长,孝庄帝刺杀尔朱荣之后,尔朱荣的侄子尔朱兆趁势攻入洛阳逼死孝庄帝,整个北魏政权陷入动荡不安、风雨飘摇的境地。

当时葛荣起义军的残部20万人流落并州(今山西太原一带)、肆州(今山西沂州一带),这些起义军残部前后发生大大小小的起义有26次之多。尔朱荣死后,其子尔朱兆不堪其扰,就在酒宴上问高欢有何良策。高欢稍事停顿,说道:“这些人杀是杀不完的,最好的办法是由大王派遣亲信前去统领,这样大部分人会服从。至于少数心怀叵测之徒,可以用刑罚管束他们,起到杀鸡吓猴的作用。”尔朱兆觉得高欢说得有理,又不知派谁去合适。这时站立一旁的贺拔允插嘴道:“我看高欢去最合适!”话音未落,高欢就起身上前一拳打到贺拔允脸上,立时贺拔允满脸是血,几颗门牙掉落地上。高欢仍不罢休,要继续施拳,却被两边的人拉住。高欢厉声骂道:“当年天柱大将军尔朱荣在世,我们都是他的奴才;如今换作大王做统帅,一切事都得由大王裁决,你小子有何资格胡言乱语!”尔朱兆见高欢如此敬重自己,就毫不犹豫地派高欢去统领葛荣的残部。高欢心知机不可失,随即走出营帐传达尔朱兆的命令,并跑到阳曲川(今山西阳曲县境内)竖起大旗。葛荣的残部早已对尔朱兆恨之入骨,听闻高欢来统领他们,无不欢欣鼓舞地前来归附。很快,高欢的势力兴盛起来,伺机吞下尔朱兆这块肥肉。

普泰元年(531),高欢感到时机成熟,利用葛荣残部对尔朱兆的痛恨,伪造了尔朱兆的军令:由高欢统领的葛荣残部前去攻打稽胡,之后全部充作尔朱兆的部曲(相当于农奴身份)。将士们听到这一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炸开!高欢装作无辜的样子向将士们喊话:“我和你们一样,都出身镇户,就像是一家人。可如今尔朱兆军令已下,我们去征战稽胡,难免一死;如果延误军期,也是一死;最后发配给尔朱兆的部属当部曲,肯定也是一死!不管怎样,我们都是死路一条……”高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将士们群情激愤的怨声淹没:“反了吧!我们反了吧!”高欢顺水推舟,从信都(今河北冀县)发兵,公然举起反叛尔朱兆的大旗。历经一年时间的征战,高欢终将尔朱兆一家赶尽杀绝,得以掌控北魏政权。

扶立傀儡皇帝

高欢原想重新迎立节闵帝元恭,但又忌惮节闵帝当初为尔朱兆拥立,加之其属下、仆射魏兰根说节闵帝神采英武,恐日后难以挟制,遂打消了念头。不日,高欢把节闵帝囚禁起来,命员外散骑侍郎王思政前去迎接平阳王元脩。元脩见到王思政吓得脸色惨白,以为自己的末日已到,等王思政把他拥至高欢营帐,才知是要他当皇帝,心里不由得欢喜万分。次日,元脩即被扶上皇帝宝座,是为孝武帝。高欢,则登上大丞相的高位。

高欢扶立孝武帝登基后,怕暗地里有人觊觎自己的权势,就接连弑杀了曾经当过皇帝的安定王元朗、长广王元晔、节闵帝元恭,接着又杀死孝武帝的叔父、汝南王元悦。节闵帝的旧臣、侍中斛斯椿对高欢的所作所为颇为不齿,就私下联合南阳王元宝炬、武卫将军元毗、宠臣王思政说服孝武帝伺机铲除高欢,以安定北魏的江山社稷。孝武帝虽然畏惧高欢,可见到有人要替他出力剪除,心里很是欢喜。斛斯椿进谏孝武帝从各地征选勇士充实内宫的侍卫队伍。孝武帝立即付诸实施,并多次借外出狩猎的机会密谋诛杀高欢的计划。随之,孝武帝又积极联络在外拥有重兵的贺拔岳等人,准备里应外合,确保诛杀高欢的计划万无一失。

司空高乾本是高欢的死党,孝武帝却异想天开欲为自己所用。一天酒宴结束,孝武帝单独留下高乾,郑重其事地说:“你家世代忠良,天地可鉴!我们名分上虽为君臣,实际上比兄弟还亲近。今天,我们一起对天盟誓,结为永不变心的兄弟!”高乾惊异于孝武帝突如其来的举动,嘴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我的身家性命都是国家的,怎敢有二心!”在回去的路上,高乾头脑中满是孝武帝近来不同寻常的作为,心知一场针对高欢的阴谋已蓄势待发。想到此,高乾不由得头冒冷汗,立即把消息传送给高欢,并当面建议高欢篡夺皇权,自立为帝。不想被高欢泼了一盆冷水:“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对皇上从来都是忠心耿耿!”高乾进退两难,就让高欢把他外派到徐州。孝武帝一听急了,就先发制人告诉高欢:“高乾日前曾与他有过盟约。”高欢不明就里,也向孝武帝兜出高乾要其自立为帝的事情。高乾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敌对的双方共同推向风口浪尖,只能自行了结了性命。

孝武帝仓皇而逃

孝武帝借助贺拔岳等人的势力,与高欢的矛盾日益公开化。永熙三年(534)初,孝武帝征集黄河以南各路人马,在洛阳举行盛大的阅兵仪式,并给高欢送去诏书说他要领兵讨伐贺拔胜、宇文泰。高欢心里不糊涂,针锋相对地回奏道:“他们要反叛,我即刻命令属下的20万人马奔赴洛阳援助陛下。”孝武帝一听这话,马上慌了神,立即向高欢摊牌:“如果你能安坐自己的地盘,我就是有百万人马也不会有非分之想;如果你敢挥师南下,我就是赤手空拳也会抗争到底……我们君臣本是一体,不想你却受小人离间,使我们的关系疏远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话既已出口,孝武帝也没指望高欢能高抬贵手放过自己。这时,贺拔岳那边发生巨变:高欢借秦州刺史侯莫陈悦之手除掉贺拔岳,并派部将侯景去安抚贺拔岳部属,不想被宇文泰占了先,贺拔岳部属一致推举宇文泰为统帅。随之,长史于谨建言宇文泰:“如今你占据关中这块宝地,皇上却在洛阳尽受一群穷凶极恶之徒的欺侮。只要你有诚心,就能像当年的曹操那样挟天子以令诸侯!”宇文泰听从于谨的建议,派使者张轨面见孝武帝。孝武帝的宠臣斛斯椿问张轨:“皇上想知道,宇文泰和贺拔岳相比谁更能干?”张轨不容置疑地说:“宇文泰文可以定国,武足以安邦!”孝武帝亦觉得宇文泰是可以托付之人,遂带领人马出洛阳往西一路奔逃,最后在人困马乏之时赶到东阳驿(今陕西西安以西)。宇文泰以盛大的仪式迎接孝武帝入城。

孝武帝出逃的第二天,高欢就领兵进入洛阳,他一面派兵守卫洛阳,一面派兵追赶孝武帝。毕竟高欢还不想失去这位傀儡皇帝,只是鞭长莫及,派出的兵马终没能追上孝武帝。于是高欢又给孝武帝写奏章,苦口婆心地劝他回到洛阳,孝武帝哪里肯听!高欢无计可施,只好扶立清河王元檀之子元善见即位,是为孝静帝。从此,北魏政权一分为二,东魏、西魏相对峙的局面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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