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雪和佳佳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要——我——杀——人?”小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是所谓的办法么??这算哪门子办法!!
“别急,听我说完。”女人见两人如此反应,甚是满意,她好像是捉到老鼠的猫,先用爪子逗玩耍弄,以对方抓狂挣扎为乐。她眯起眼睛,狡黠的盯着小雪,“告诉我,只要能摆脱那个噩梦,你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做?”
“只要不让我杀人!”小雪斩钉截铁的说。
“当然不杀人!你也不是可以那样做的人”女人俯身凑到小雪面前,仔细打量,然后说“但是你要杀一条狗,狗血是可以辟邪的,这把剪刀沾染上狗的血,一般的脏东西也是不敢接近的。”
回到学校后,小雪骗佳佳先行回宿舍,自己则悄悄去了学校的小树林。噩梦惊魂、一夜没睡、再加上匆忙往返市区和远在郊区的学校,小雪深感疲惫万分,但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到了小树林,小雪选了一张长椅坐下,从包包里掏出刚买的烤肠,用手掰了几段,放到脚边。小树林里经常有流浪狗出现,如果小雪要杀一条狗为新买的剪刀“剪彩”,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刑场。
果然不到两分钟,飘香的烤肠味引来了一条小黑狗,循着香气来到了小雪身边。小雪看着它贪婪的吃相,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向了包包,那里面装着一把新买来的剪刀,小雪以前听说过,黑狗是辟邪的,那么黑狗的血就更辟邪了!很好,就是它了!小黑狗心满意足的吞食着美味的烤肠,小尾巴愉快的左右摇摆,甚是开心,小雪紧握着剪刀,掌心里全是汗,却始终无法下手,她甚至不知道该从哪下手。小雪回想起儿时,家里也曾养过这样大小的一条小狗,名字叫莎莎,她曾和爸爸一起给它洗过澡,全家人也经常在晚饭后,带上狗一起出门散步。对于小雪来说,那段日子,是最美好的回忆,因为几年之后,父母离婚,小雪幸福的生活也就随之结束了。从那以后,小雪再也没有养过狗,继母不允许她养狗,也许对她来说,养着小雪已经是一件很烦心的事了,更不要说再加上一只狗。
小雪发现自己哭了,她没有办法忘记过去,她也没有办法去杀那条狗,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脚边,心存感激的吃着她给的美食,开心的摇着尾巴表达自己的惊喜,它毫无防备,也很无辜。小雪收起了剪刀,她不能用一条狗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安宁,她下不了手!
心神疲惫的小雪回到了宿舍,她真的很想好好睡一觉,可是眼前,床铺上凌乱不堪,昨夜黑暗和慌乱之中寻找剪刀,被子、枕巾,枕头、床单、床垫,被自己搅得一团糟。小雪脱鞋上chuang整理床铺,可是刚才在小树林里被勾起的回忆,却挥之不去,噩梦般的过往,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小雪至今仍不明白,纵使自己不是继母的亲生女儿,凭自己的乖巧懂事,也不该如此遭她怀恨。小雪仍记的,继母宣称家里丢了东西,然后逼迫年幼的自己写下“认罪书”,承认自己偷了东西。小雪不愿写“偷”这个字,她在“认罪书”里写“是我拿了家里的东西”,那个女人咆哮着骂她“什么‘拿’?偷就是偷,把这个字改过来,重写!!!”小雪也想不到,这份“认罪书”会被传到学校,老师不再喜欢她,同学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是“小偷”,小雪一次次在深夜偷偷的哭泣,她用被子掩住唇鼻,不敢发出声响,她在心里悲切的呼喊“妈妈,妈妈……”
有了年幼时不堪回首的经历,小雪心里从此蒙上一层阴影,她最讨厌也最害怕听到周围的人说“我的**丢了”、“谁动了我的***”,她明知道这些东西不见和自己没有关系,却莫名其妙的心虚。她也知道,事过多年,如今身边的同学和朋友早已不是当年那群说她是“小偷”的同学,但不知为何,只要有人丢东西,只要有人说自己的东西不见,她总以为别人在怀疑自己,总以为身边的人都认定,自己就是那个窃贼。
相对应的,她也很讨厌别人动她的东西。以前,小雪没有任何私密,她的东西都是会被继母翻得透透彻彻。那时候,继母总是想控制小雪和妈妈的往来联系,只要是小雪妈妈的写来的信,一经发现,一律没收,然后那女人会在字里行间寻找小雪妈妈“挑唆女儿”的“罪证”,并借此大闹一番。小雪恨透了那个女人,也恨透了乱翻自己东西的人。正因如此,上次发现杨宇翻了自己的东西,小雪才会那样激动,表现极端。她对自己的物品,总是很仔细,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如何摆放,书架上书本的顺序,洗发水上次用到的位置,她都记的清清楚楚。小雪怎么也想不通谁会拿她的剪刀,除了回家的温暖,知道她把剪刀放到枕头下面的只有佳佳和杨宇,杨宇的嫌疑,她昨夜已经思量过了,可能性不大,那么如果不是杨宇,就是佳佳了。但是佳佳是不可能害自己的,就连那个卜卦的女人都是佳佳介绍的,如果她要是想要害自己,何必多此一举的介绍这个女人?排除杨宇,排除佳佳,嫌疑又回到温暖身上,可是温暖自从受伤就再也没有回到过宿舍……
小雪感觉自己的脑袋涨涨的,她晃晃头,不愿继续想下去,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床铺铺好了,小雪拿起枕头,准备放到床头,她的手在空中停住了,她扔下枕头,双眼凑到床头仔细的看,手指在眼前的床单上细细摸索,而后,她倒吸一口气——她确定,那是一个小窟窿,一个类似于烟灰烫的窟窿!
楚越!!!小雪的火气蹭的一下上来了,十几个小时的惊恐,十几个小时来的折磨,十几个小时来的疲惫,全部化为愤怒和憎恨涌入小雪的大脑,她在心里狠狠的骂道,这个抽烟的不良学生,这个放荡的轻浮女子,我和你何冤何仇,为何要这般害我?真是天网恢恢,你楚越在我床单上留下烟灰烫灼的窟窿,否则,说不定会再害我误会他人,殃及无辜。小雪恨得牙根痒痒,她要去找楚越,她要质问她为何偷自己的剪刀,为何要陷自己于危难之中?
正当小雪下床准备去找楚越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许娇、杨宇、婷婷、楚越陆续走进来,许娇嘟着嘴,埋怨楚越“你把我们都叫回来,到底什么事儿啊?我这和别人约好要去逛街的……”
楚越没有回答她,而是直径走道小雪面前,她用手指着小雪说:“你来告诉许娇,我为什么带大家一起来找你?”
前一刻还怒火中烧的小雪,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弄懵了,她也搞不清楚越唱的是哪出戏?是自首,这态度显然不对劲儿,如果是问罪,自己又何罪之有?
见小雪呆呆的摇了摇头,楚越撇嘴笑了,她走到小雪的桌子前,拿起她的包包“小雪,你难道不准备告诉的大家,这是怎么回事么?”她从包里掏出小雪新买的那把剪刀,扔到桌子上。
小雪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剪刀的秘密,会在这样一种情形下,在宿舍人面前公布,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以对。
楚越转身向大家,宣布道“这是一把不祥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