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河北方言又称狐子,这狐子在北方的传说中乃是地九仙之首,又因为老狐狸的尾巴膨胀饱满,跑动时有如背后有灯火照耀一般,故而又叫这畜生为“狐子灯”,那狐子灯说的可不是一般的小狐狸崽子,而是特指那种能得道成仙的老狐狸。
千百年来,人人都说那狐狸颇通人性,可修道成仙,幻化人形。更有人说,修行得到的狐狸每60年(一甲子)便会多出一条尾巴,那一条尾巴便是一条性命和一种变化。
直到这狐狸精共长出九条尾巴为止,那畜生便会精通九中变化,进而得道成仙。
这马老邪兄弟面前的,便是这么一只通体红黑,长着三支尾巴,经过两个甲子修行轮回的老狐子灯!
那畜生被马二邪抓住了狐狸尾巴,自知幻化以被人识破,当时便显出了原形,马老二见过狐狸,但是这突然间从人肚子里拽出来这么大一直老狐狸精,眼睛还闪烁着两道令人悚然的幽光的老狐子灯他却是从来没见过的。
不过没见过并不代表他害怕,那畜生虽然长得凶残奇异,但不过个土狗子大小,怎么能和这人抗衡呢。那马老二本就青壮年纪,既然抓住了他的一只尾巴,便绝不会轻易松开。
开始时,任凭那畜生如何摆弄抖动了几回,便都没能挣脱那马二邪的双手。
但即使这样,那马家老二在须臾功夫之后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松手了——他不得不松手。
原来,那老狐子精在马二邪抓住他尾巴之后,到也不急,它尾巴抖动几下见不能甩脱之后,突然回身看了那老二一眼,便从口中略一哼宁嘶叫声起,如人嘲笑一般。
紧接着,这畜生精怪便从屁股中放出些粉中代红的“屁雾·”来,熏得那马二邪个正着!
这畜生从股中放出的屁气,红中带黄,黄中泛绿,正正的薰了马家兄弟一回!
马家兄弟正闻见那屁,起初先是感觉一股奇丑,紧接着二人便感觉到这空气味道中辛辣无比,比那洋葱还薰呛眼睛口鼻,甚至隐隐间还蜇人脸面皮肤。
这畜生好个狠毒!那屁的味道真是奇而诡异,根本就不是闭嘴闭眼所能躲避的。
兄弟二人如此,被薰呛的实在没有丝毫办法,当下便只得放了那畜生,自顾自的吱哇乱叫着狼狈逃离那片黄烟,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而那兄弟二人身后的真“文雪先生”,却也不急,只看着这着了道的兄弟二人摇头苦笑道:“你兄弟真好晦气的很,抓不住这狐狸,反倒惹了一身臊气…”
姒文雪台头再看那狐子灯时,这老狐狸精诡计被人识破,此一招得逞,到也不着急着逃遁,竟然正张开背后三只尾巴,如打着三盏大灯笼一般炫耀着,回身盯着那姒文雪与马老邪兄弟,似乎再嘲笑一般。
那文雪先生见到这畜生不走,当即便也乐了,他竟然往前略走两步,弯腰下去,和那畜生对视了一遍,而后笑着对那狐狸精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个老狐狸,已然整得这一家人够惨了,还装成我的样子,教唆人家烧了房子,未免做得太绝了吧。”
那狐子灯听文雪先生如此一番,突然喉咙中发出一阵阵嘶吼轰鸣之声,好半天,似乎是在威胁那文雪先生一般。
姒文雪听后非但不怒,反而盘坐下来,与那畜生面对面靠近一些,笑着回道:“你个畜生!纵然他马二邪害过你家老小性命,可也是因果天道循环,你以修行百年,却不懂六道轮回,在现世人间胡乱使绊子,不怕遭天谴么?”
那狐狸听文雪先生说完这一番话,当即停止了嘶吼,若有所思的外头想着。
那文雪先生顿了顿,回身看了看马家兄弟,又回身对那狐子精说道:“你有百年道行,岂不闻圣人有云‘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你个畜生也好,我等凡人也罢,都逃不过那上帝神鬼的天命安排,那马家老二的罪孽若果真罪大恶极,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但如果他没有那滔天的罪孽,你纵然在使坏做绊,却也绝伤害不到他的性命分毫,反而会害了自己的道行,不如就此罢手,让老天爷定夺如何?”
那老狐子灯听话后,嗓子中又胡哧了一气,但声音明显温和了许多,那畜生如此这般,又过了一会儿,等那马家兄弟二人眼睛转好了的时候,那畜生便没再多看他二人一眼,便转身摇摆着三盏灯笼一般的尾巴,转身离去了。
那惊愕的马老邪见那畜生要“逃”,忙拽拽文雪先生的衣角喊道:“先生莫要让这害人的畜生跑了,回头让它害我等性命呀!”
文雪先生,将马老邪搀扶起来,微笑着宽慰到:“这畜生知道错了,已然不会再害你性命,况且他要逃遁,你我也绝拦不住他,如此.让他去吧。”
文雪先生说完这番话,又帮忙背扶起马二邪,对二人说道:“次一事从中缘由,我等到了那飞石殿中再说不迟。”
姒文雪说着,便将那马家兄弟二人引去那供奉女娲神石的飞石殿去。
那马老邪如梦幻一般,此刻才略微反应过来些,他又想起那狐狸精变化的文雪先生,便不由好奇上心,又回身去看那畜生变化的躯壳,
然而,他并没有再看见什么肉身人骨一类,却只看见了一地五颜六色,略成人形的狐狸毛发,正蜷曲在地上,慢慢随着空气风流散去。
这狐狸精,果然是会变化人形的。
这文雪先生如此这般,引着马老邪,帮忙搀扶着马二邪,七拐八绕,到了飞石殿外,也不进去,只绕过正殿,往北边一间茅草房子走去。
马老邪兄弟猛然想起那通宗族的阴阳先生说起的话来,突然略有感悟,他忙跪在地上,正准备发话叫这文雪先生救命的时候。
那文雪先生却突然发话道:“你不必拜我,我不是那能治你兄弟怪病的‘神仙’。不过…”
马老邪几次听这文雪先生说话,都是奇准无比的,隐隐间似乎能未卜先知,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敬佩,但听他如此说他不是那救命的神仙,便也增加了几分失落情绪。
那姒文雪摇头,对着那马家老二接着道:“不过,你这乡巴佬的晦气,我还是知道其中的缘由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