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8.对不起
有人告诉过我，只要恋爱开始，然后分手，之后的人就不免变成了备胎了，那些填补感情空缺的替代，连爱与不爱，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赖闵宣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在这之前他去喝了点酒，精神一直很恍惚，直到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郭媛时，他拍了拍脸，想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点。郭媛听到开门的声音，扭过头去看赖闵宣。他的脸红红的，朝着自己微笑，郭媛走上去搀扶着他的手臂，然后整个重量就往郭媛这边倒。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郭媛把他扶到沙发那里坐下，赖闵宣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郭媛走进厨房倒了杯温水塞到他手上，赖闵宣端着，却在一个恍神后玻璃杯掉在地上应声碎掉。
郭媛故作镇定地弯下腰捡地上的玻璃碎，赖闵宣也慌张地蹲了下来，然后看到郭媛通红的眼睛。
“郭媛，怎么啦？”即使是喝到迷茫的赖闵宣也维持一贯温柔的态度去询问。
其实赖闵宣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和李小谷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个非常大男人的人，但是却会对小谷的一些生活细节照顾得无微不至，他也曾经以为这辈子就只会和小谷在一起，结婚生孩子的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会生病，然后接受了另外一个女生。
既然命运都这么无常，我们也不可能一成不变地生活着啊。
“没，没什么，你不要捡了，小心割到手。”郭媛边捡着玻璃碎边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滋味。只是刚说完没多久，郭媛的手指就被玻璃片割开，鲜血渗了出来。赖闵宣紧张把她拉了起来往厨房走去。
赖闵宣打开了水龙头，把郭媛的手放在水下冲洗着，他看了看郭媛，她面无表情，然后眼泪就流了出来。
“很痛吗？”赖闵宣轻声问。
“不痛。”郭媛哽咽着说。
“那你哭？”
“闵宣，你爱我吗？”
“嗯，当然。”
“那我问你什么，你都会说吗？”
赖闵宣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嗯。”
“那，小谷的事情呢？”郭媛把水龙头关掉，本来整个空间都是哗啦哗啦的水声，现在却静得让人很不安。赖闵宣的心咯噔一下，李小谷的事情是他从来没有和郭媛说过的，不提是因为不想自己想起来，不想让现在身边的女生知道自己曾经那么深爱一个人。有些事情，注定连最亲密的人也不能够分享。
“什么，小谷的事情？”赖闵宣反问她。
郭媛抽掉被赖闵宣握在手里的手：“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会告诉我？为什么小谷的事情你从来不说？”
“你……知道了小谷的事情？”赖闵宣说。
“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而不是别人告诉我的。但是这三年来你绝口不提你的过去，只字不说你和小谷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觉得自己在你的世界里面太渺小了。或者说，你当初是为了忘记小谷所以才和我在一起的？”
“郭媛，你不要乱想，我当初没有和你说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乱想。”
“那你现在和我说啊。”郭媛拉起赖闵宣的手。
“郭媛，如果你真的懂我，你应该明白现在那段日子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因为我伤害了小谷，所以为什么又要提起来。”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想知道啊。我想知道我爱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赖闵宣一阵沉默后说：“事情就是我和小谷在一起很久，相处得很好，我们彼此都很喜欢对方，但是因为我生病了，所以我才一家人移民到国外，该死的我一句话也没有告诉小谷发生什么事，但是现在当我回国以后我才发现这些年来她为了我过得一点也不好！我很恨我自己，因为我以为我自己会死，所以根本没有想过小谷的想法，然后在那里，我不但没有死，我还交了新的女朋友，过上了新的生活，你说我该不该死！应该死的是我！”赖闵宣又想起在医院看到的小谷的脸，他的声音也哽了起来：“所以你要知道什么？知道我现在有多愧疚这几年的快乐生活？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说知道小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赖闵宣说完甩门而出。
姜爱权在医院楼下看到李爽的车子开走，然后才把车开往地库。他想亲眼看看李小谷，看看她的状况有没有好一点，但是他不想和李爽又发生冲突，上次在医院揍了他以后似乎惹起了李小谷更激烈的反应。
他悄悄地推开门，发现灯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关了，迎接他的是灯火通明的房间，他再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李小谷没有睡，而是坐在床上望着前方的白墙发呆。他不知道要不要叫她好，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不想见他。但是却好想和她说说话。
“好点了吗？”姜爱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李小谷看到他显然有些惊讶，她的目光从白墙移到他的脸上，看了很久，但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这几天都是这样，小谷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李爽每天带着希望来，然后晚上又失望地离开。
姜爱权见她不说话，又往她走近了一点。
“书呆子，你说说话啊，生气也好，伤心也好，怎么样也好，也应该说点什么吧。你不是很恨我吗？那就骂我啊，或者打我也可以，我绝对不会说你什么。”姜爱权说。
李小谷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然后抓起旁边的一个电视遥控往他身上砸去，遥控器砸在姜爱权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然后‘啪’一声落地，姜爱权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李小谷的眼泪掉下来，但是她的手还是没有停下来，把枕头和水杯都往他身上扔。
姜爱权的衣服被水泼湿了，他动了动嘴，然后说：“哎，书呆子，对不起。”
话音刚落，就感觉脸上一阵剧痛，然后玻璃烟灰缸落到地面，哐一声摔成碎片。姜爱权的脸的血也泊泊往外流，李小谷插着针管的手的血也开始倒流，灌满了一小段输液管，她的眼泪流个不停。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知道他对我很重要……”李小谷断断续续地说完她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
姜爱权慢慢地走到她身边，紧紧地抱住她：“对不起……小谷，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