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社的迟弘爵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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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迟弘爵起了个大早。他换了一件湛蓝色的卫衣,匆匆出门了。手里攥着已经被画上两个叉的地址,迟弘爵走进地铁站,挤进人群踏上最早一班的地铁里。从以前那个的那个不善言语经常脸红的迟弘爵变成了现在会凭着身高优势去挤地铁的迟弘爵。
大概半个小时后,迟弘爵到达了位于巴黎的郊区处的一所名为“设.计”的服装设计学院。别看这所学校建在杳无人烟的郊区,正是因为这样,学校才能拥有如此之大的建筑面积,学校里的学生们才能安心的创造出比别的学校多几倍的好的作品!带着复杂的心情,迟弘爵再一次走进学校的保安室。这一次,迟弘爵没有再让保安大叔帮忙,而是选择经过保安大叔的允许后进入学校的高二年级办公部询问——他有一种预感,这一次,一定能找到!
迟弘爵在学校的教学区兜了好几个圈才找到高二的办公部,他“嗖嗖”几步就上了楼。
“叩叩……”
“请进吧!”
迟弘爵毕恭毕敬的进了办公室,瞬时,几个老师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迟弘爵的身上。
“老师您好,我来自中国。这次来是想来找贵校一个高二部的女生,她叫乔倾栩。”迟弘爵说完话后,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紧张到都快要停止跳动了,最后一间学校,成败在此一举。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乔……乔倾栩……噢,是我们级那个成绩很不错的中国女孩吗?克洛艾老师,是吗?”一个戴着厚眼镜的男老师抬头转向身后的老师问。
听到那老师这样说,迟弘爵感觉自己激动的快跳起来了!他努力抑制着情绪说:“是,是的,那女孩和我一样来自中国!”
“噢,那就是同一个人了。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我……”迟弘爵用激动得颤抖起来的声音问:“老师,我可以麻烦你把通知她过来这边一下吗?我有几句话想和她说。”
“好的,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去她的班级让她过来这边吧,然后……顺便再帮她请个到中午的假,我相信你们一定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说吧……”
“谢谢、谢谢老师!”迟弘爵道谢之后退出了办公室。他走到走廊拐弯的一个角落,既焦急又兴奋的等待起来。
“这么就没见,不知道傾栩过得好吗;她的头发应该又长了吧;她见到我会很开心吗;我该如何跟她打招呼呢……”就在迟弘爵脑子飞速思考的时候,一抬头,一个眉清目秀的女生站在了他的面前。没错,那女生就是乔倾栩。很多时候惊喜来得就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好久不见。你好吗?”迟弘爵先开了口。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无论你在脑子里做几万种想象,现实却往往不一样。当迟弘爵的双眼对上乔倾栩那对清澈如水的眸子时,他感觉自己全身像触电似的颤抖了一下!
乔倾栩依旧是往常一样嘴边挂着浅浅的笑,她说:“好久不见。再次说起汉语的感觉真好。”
“能见到你我很开心,我……很想你。”迟弘爵腼腆地说,其实他心里很希望乔倾栩说一句“我也是”。
乔倾栩听到迟弘爵说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了句“是吗……”接着很快转开了话题:“既然老师已经帮我请了假,那……现在虽然还早,但学校附近的餐厅也肯定已经开了门,我们去吃饭吧,边吃边聊!”
“嗯嗯,好!”迟弘爵连连点头。
两人出了校门,选了一家中国菜馆就餐。
餐厅内。
乔倾栩和迟弘爵分别点了一个菜,然后乔倾栩又点了一个汤。
“请两位稍等,大约十分钟之后就上菜。”穿着唐人服的法国服务员说。
“知道吗,刚来这儿的时候我和大多数人一样都很不习惯。学校饭堂的饭菜和中国人的口味完全不符。没办法,只好天天光顾学校的小超市去买泡面。没有什么朋友,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就每天都一个人走。后来,渐渐的熟悉了这里,就发现了这家学校外面的中国餐馆虽然味道谈不上正宗,但也还是有祖国的味道了!哈哈哈……”乔倾栩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真可谓是“唇红齿白”的美人啊!
“噢,原来是这样。”
“后来的后来,我慢慢的适应了在这儿的生活和饮食,也有了可以陪伴左右的朋友。这半年就很少来这家店了……你应该也吃不惯法国这边的食物吧?”
“嗯,对啊!”迟弘爵坐的很直,他希望乔倾栩能看出这两年自己成熟了也改变了许多。
忽然,迟弘爵想起了那道“芝士火锅”,他瞬时兴奋的对乔倾栩说:“对了,你记得吗,之前你很想吃的那道'芝士火锅‘昨天我去我去吃了,原来真的是有超浓的芝士,哪天我们再去吃……”
“别说了。”乔倾栩用平淡却又果断的语气打断了迟弘爵:“那道菜我已经吃过了,你也吃过了,所以……没必要再去吃一次了。很多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你再去回味也不会有当初的感觉了。”
“可不一样的感觉难道不是一段新的旅程吗?”
“我……”
“您好,您的菜好了。”正当两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服务员端着菜盘走了过来。
“谢谢。”
桌上是一盘清蒸鳕鱼和一大碟辣子鸡,还有一盅枸杞叶蛋汤。以前乔倾栩很喜欢吃辣,每次出去吃饭都会点辣子鸡,迟弘爵怕乔倾栩上火,就会点一道枸杞叶蛋汤。这一次,辣子鸡和枸杞叶蛋汤都是迟弘爵点的。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谁都没有再说话。乔倾栩始终没有夹过一块辣子鸡,她优雅地吃着清蒸鳕鱼。
吃过饭后,迟弘爵送乔倾栩回学校。绿树荫下悠长的小路,两人像从前一样肩并肩地走着。这两年少年又长高了,比女孩高了大半个头。
迟弘爵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乔倾栩,我们停一下好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乔倾栩停住了。
“我知道,这两年我们都经历了很多,现在我从劳教所出来了,你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但,我想说的是:难道我们真的不能重新再在一起了吗?我还是喜欢着你啊!”
“对不起,我们……没有可能了。”乔倾栩小声的说。
“为什么啊!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隔的太远我以后可以也到法国来读书的啊!不是距离得的问题!”
“不是……不是距离的问题。”
“那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迟弘爵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啊!我还记得你喜欢吃辣;你不喜欢我当班上的开心果;冬天你的手容易干;你喜欢弹钢琴……这些我都记得啊!”迟弘爵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
一直很平静的乔倾栩忽然哭出了声,她不停的摇头:“不要再说了……弘爵不要再说了……当年你对我的好、混混欺负我是你帮了我,这些我全没忘,全没忘!”
“可我们……”乔倾栩的声音忽然变小:“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对不起,我很感谢你。”
“那你给我一个理由啊!”
乔倾栩不语,只低头抽泣。
“到底是为什么啊,我不信现在你心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你给我一个理由啊!”
乔倾栩突然大哭起来,对着迟弘爵喊道:“理由?理由就是迟弘爵我告诉你我已经订婚了!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就已经订婚了……迟弘爵你满意了吗!”说完,乔倾栩哭着向远处跑去。
迟弘爵感觉脑子像炸开了一样!在他心里,乔倾栩还是一个天真烂漫不知世事的女孩子啊,怎么就订婚了呢!!怎么会呢!
他像木头一样站在原地,望着女孩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变成一个点,直至不见……